第543章 六零年，有點純（113）

  正是葉父本人。


  幾年的牢獄生活，讓他吃了很多苦頭，人也滄桑了不少，現在跟兒子站在一塊，才猛然發現，這個一直被自己當成小孩子的小子，個頭已經要比自己高了。


  也是時候，可以放手，讓他走上自己的人生了。


  他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以防仰視時候的威信力不夠，問道：「幹嘛去？」


  夜色深沉，走廊上的燈光也不亮，就把葉一航臉上不自然的神色遮掩了大半。


  他不是很在意地回答，「睡不著，出來透口氣。」


  葉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這黑燈瞎火的，你要用兩條腿走到鄉下去？」


  葉一航：？？？


  ！！！


  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葉父：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


  見兒子一臉震驚，他眉毛一挑，深藏功與名，「知子莫若父，就你那點小心思，我能看不出來？」


  葉一航就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爸，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就是、就是擔心你……」


  「怕我攔著，不允許你去是不是？」葉父打斷他吞吞吐吐的話，挺了挺胸膛，「那你也太看不起爸爸了。」


  他拍了拍葉一航的肩膀，「小雪今天也受了很大刺激了，你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也先去睡，明天一早，我派車送你們過去。」


  葉一航愕然地愣住了。


  他以為父親不會同意，所以才想出連夜走這種事。


  沒想到，他不僅沒有斥責自己，反而，還加以支持。


  「爸……我……」葉一航的眼眶又開始發燙。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有些羞愧，但心中涌動出更多的，是感動。


  感謝父親能夠理解自己。


  男人之間的感情，都是含蓄的，從不掛在嘴上的，面對這樣的情況，葉一航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來表達現在的心情了。


  不過如葉父所說的，知子莫若父，他哪裡不知道兒子現在的心境。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坐一天車呢，別到時候因為身體扛不住，拖了後腿。」


  一切盡在不言中。


  「嗯！」葉一航點頭，剛轉身準備離開。


  葉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叫住了他，「小航……」


  「嗯？爸還有事？」


  葉一航轉過頭去，發現父親站在原地，用一種閱盡滄桑的目光看著自己。


  但是又總覺得，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透過自己，看到了其他的東西。


  定定地看了他幾秒，葉父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才開口，「你媽她去世的早，我呢又忙於工作，後來還進了牢里，沒有擔當起照顧你的責任，爸爸很愧疚。」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葉一航愣住了。


  媽媽一直是父子倆之間故意迴避的柔軟，怎麼今天他主動說起了？


  不過他也終於明白，剛才父親透過自己的那個眼神，看到的是誰了。


  黑夜能遮掩住很多秘密，卻也能讓人放下防備，敞開心扉。


  葉父笑了笑，「不過，我覺得很幸運，在我不在的日子裡，有其他人守護著你，幫助你成長，教會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