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絕地 （四）

  ��七十二魏德安的自斃，給「12．16」專案組偵破安川市腐敗案的工作又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困難。 

  連日來，他們通過對已抓獲的魏德安犯罪團伙其他骨幹分子的審訊，均未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王凱副書記和永俠部長作為專案組的領導，面對陷入僵局的工作，心情異常沉重，每天都在冥思苦想扭轉局面的辦法。 

  謝永俠曾產生過從追查泄密事件入手，繼續追查線索的想法。但是，當他從市公安局調回那些監聽記錄進行仔細研究后，他發現當時參加會議的所有人員在事後的通話中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他的心裡非常明白，專案組兩次最重要的行動都是事先泄露了秘密的，而且是就從翠雲山莊——「12．16」專案組的駐地泄露出去的。泄密的人會是誰呢？是通過什麼途徑送出去的呢？他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就此時，省委書記羅向誠的秘書給「12．16」專案組打來電話，要求王凱副書記和永俠部長立即返回省城。向誠書記和兆華省長指示：他們要專題聽取「12．16」專案組偵破安川市腐敗案的工作進展情況。 

  王凱和謝永俠一走進向誠書記的辦公室，心情異常地凝重。在與向誠書記和兆華省長握手見面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始終是那樣地嚴肅，沒有一絲笑意。 

  謝永俠代表「12．16」專案組就偵破安川市腐敗案的進展情況向羅書記和程省長作了全面的彙報。 

  向誠書記聽完彙報，放下手中的筆，沉思了好一陣子，忽然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疊材料，重重地放在桌上，緩緩地說：「這是汪家泉前幾天向省委、省政府寫的檢討材料，你們拿去看看。」向誠書記接著說：「他倒是變相地對安川市腐敗案提前下了一個結論。哼！說什麼，由於他將工作的主要精力放在發展安川市社會經濟上，所以放鬆了抓反腐倡廉工作和社會治安工作，以至於在安川市的幹部隊伍中出現了像費安全這樣的腐敗分子；出現了像魏德安犯罪團伙這樣的黑社會組織。說什麼他現在才真正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深刻地檢查了他的工作失誤，云云。讀起來我覺得真有些可笑，難到安川市腐敗案只涉及已經暴露的費安全嗎？難到魏德安犯罪團伙的出現只是偶然現象嗎？難道我們的領導幹部只有在嚴重問題出現后，才對自己工作失誤作深刻的檢查嗎？你們想想，這裡面有什麼樣的因果關係？」程省長用沉重的話語接著說：「儘管省委這次派出的專案組沒有最終揭開安川市腐敗案的內幕，但是，我們通過這件事情可以得出兩點啟示。我認為啟示一，當腐敗案出現以後，再去查處，那只是一種治標的辦法。我們現在不僅要建立健全乾部任用制度，更重要的是，還要構建科學的**監督機制，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增強黨內拒腐防變的自潔能力。啟示二，從安川市腐敗案來看，腐敗這種病毒也在不斷地進化著，隱蔽性和複雜性都非常強，查處起來的難度也越來越大大。因此，我們必須反思反腐敗關口前移的問題。」向誠書記對程省長的意見表示表示贊同，他又對王凱和謝永俠說：「現在你們查處安川市腐敗案的工作陷入了僵局，我想專案組的壓力肯定不小吧。你們也不要背上過重的思想包袱。省委、省政府對你們的工作是滿意的。事實上，前一段時間你們的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績嘛。我看端掉了魏德安這個犯罪團伙，揪出了費安全這個的腐敗分子，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嘛。」他接著說：「我和兆華交換過意見，也分析了一下原因，這次查處工作也暴露出我們的一些薄弱環節，值得我們認真思考。今天把你們叫回來，就是想和你們研究下一步的工作。」王凱、謝永俠聽了省委、省政府兩位一把手的一席話，心裡頓時湧出一絲快慰的感覺，滯重的心情也開始變得輕鬆起來。四位省委領導圍坐在一起，對進一步深入地查處安川市腐敗案的工作進行了研究。 

  晚上，省委大院的機要會議室又一次燈火通明。這次省委常委會議的主要議題有三項，一是由省委副書記、省政法委書記王凱和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謝永俠通報「12．16」專案組查處安川市腐敗案的有關情況。二是討論並決定安川市市委書記的人選，三是討論並決定對安川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進行調整。會議開到晚上十一點，最終形成了統一的意見。 

  第二天，仍留在翠雲山莊的省紀委副書記、省監察局長劉東生和安川委常委、組織部長薛琪分別接到了省委組織部的電話通知，要他們立即趕到省城。 

  在規定的時間裡，劉東生和薛琪準時趕到了省委組織部的小會議室。不了一會兒，劉東生和薛琪驚訝地看見省委書記羅向誠和組織部長謝永俠走了進來，頓時，會議室里就凝結上一種莊重的氣氛。 

  向誠書記非常嚴肅地對劉東生和薛琪說道：「今天我和謝部長把你們找來，是對你們兩位進行一次任前談話。」他接著說，「昨天省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對安川市委、市政府現在的領導班子進行一些調整。省委決定：汪家泉同志調回省上另有任用；劉東生同志擬調安川市任市委書記職務；薛琪同志擬提任安川市市委副書記，代市長職務。現在我和永俠部長想聽聽你們兩人的意見？」劉東生和薛琪分別談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見，並表示服從組織的工作安排。 

  謝永俠對他們提出了幾點要求后，接著說：「今天省委一把手親自來參加你們的任前談話，足見省委、省政府對安川市工作的高度重視。在目前的情況下，省委、省政府對安川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進行調整，意圖很明確，就是要達到兩個目的，一是進一步加快安川市社會經濟的發展；二是繼續徹底查處安川市的腐敗大案。」「對！這就是昨天晚上省委常委會形成的一致意見。」向誠書記接過話頭，堅定地說：「這也是省委、省政府交給你們安川市新一屆領導班子的兩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