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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救援

  六十七謝永俠、周世民和謝永東三人徹夜未眠,聊了整整一夜。他們大體上弄清了安川都市建設公司在承攬建設項目過程中行賄的所有過程。根據謝永東提供的一些證據,他們初步認定目前有足夠的把握,對收取五百多萬的賄金的費安全實行「雙規」。謝永俠和周世民商量了一陣,決定安排專案組的幹警提前將費安全監控起來。但此時他們並不知道,費安全已在幾小時前逃出了安川市。 

  根據審查案件的有關規定,當事人必須到專案組去作相應的口供筆錄,並提交相應的證據。因此,儘管謝永東已經徹底交代了行賄全部過程,但是,他還必須要去翠雲山莊的專案組駐地,履行相關手續,並等候處理結果。 

  上午八點半,謝永俠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對謝永東說:「永東,我們去翠雲山莊吧。」謝永東站起身來,穿好衣服對哥哥說:「等一下,我還有一些事情,交代完就走。」他將袁慧從卧室里叫出,將事情的原委簡單地述說了一遍。拿出早已寫好的信,拜託袁慧轉交給美虹,並囑託她,請她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妻子。 

  謝永東輕輕推開卧室的房門,看了看正在睡夢中的美美,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就同哥哥他們一行人上了車。 

  也就在同一時間,陳凱根據謝永東臨走前的囑託,一大早就來趕到安川市華豐銀行,在辦公室里找到了剛來上班的葉煦,將謝永東的信交給了他。 

  葉煦昨天下午從省城回來,門衛將謝永東中午留在那裡的油畫交給了他。回家后,打開一看,他沒有想到。謝永東的繪畫技藝竟會如此精湛,將他們兄妹兩人的神態刻畫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葉煦萬分欣喜,將這幅油畫掛在客廳最顯著的位置。葉潞下班回來后,一看見這幅畫,高興得連連拍手稱好。晚上葉煦還特意將高靜蘭叫過來,三個人坐在一起,一面欣賞,一面談論,度過了一個歡樂的夜晚。 

  葉煦高興地從陳凱的手中接過謝永東的來信,打開仔細一看,心中不禁猛吃一驚,臉色驟然沉重起來,眼神也流露出不安的表情。 

  他急切地問陳凱:「謝總在信中提到的行賄問題,具體指什麼?」陳凱想了想說:「謝總在信中沒有說嗎?」「沒有。」葉煦將信遞給陳凱,接著說:「您看,信上沒有具體說明是什麼事。」陳凱看完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沮喪地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們公司有上千人的員工要吃飯,要生存,就要有建設項目來做,為了拿到那些市政工程建設項目,我們不得不向市裡那些手中握著工程發包權的行政官員去行賄。」陳凱接著說,「葉行長,你也是生意人,是能夠理解我們公司難處的。」「是啊,這種現象非常普遍。現在不是人們有行賄的嗜好,往往是,你不得不被迫去行賄,如果不行賄,你什麼事情都辦不了。」葉煦插了一句,補充說道。 

  陳凱苦笑了一下,又說:「我們向那些官員行賄,又不能拿到公司行政會議上去研究,向員工講明事實的真相。往往是公司的一把手個人來決定這些事,行了賄,用了錢,又不敢正大光明地報銷。都是悄悄地行賄,悄悄地做假賬。其他人不理解,還以為我們暗地裡搞腐敗,把我們同那些貪官污吏也看成是一丘之貉,其實說句真心話。那個又願意做那些人格低賤的事哦!……」葉煦一面聽著,一面不住地點頭。 

  「葉行長,你知道我們公司在謝總的領導下,這幾年發展得很快,承接的市政工程建設項目也很多,因此,行賄的次數也多,金額也大,罪行也越累越重。」「你們公司行賄金額有多少?」葉煦又插問了一句。 

  「大概有四、五百萬吧。」「在這些行賄過程中,永東沒有中飽私囊嗎?」葉煦又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哦!你怎麼這麼肯定呢?」葉煦感到有些驚訝。 

  陳凱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放低聲音說:「唔,唔,唔,因為每一次給市城建局的費安全那個貪官送錢去,都是……都是我親自操辦的,取了多少錢出來,送了多少錢出去。我是清楚的,謝總沒有拿過一分一厘。」陳凱說,「他媽的,那費安全真不是個東西,披著一件人民公僕的外衣,做盡了懷事,收了錢,還要拖欠我們公司的工程款。」說到氣憤之處,陳凱的情緒有些激動了,語氣也變得粗魯起來。 

  「葉行長,你知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們拖欠我們公司的工程款,才導致文廟街拆遷的問題愈演愈烈,謝總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了,不得不對自己的半娘做出了天下最無情的事情,為此,永俠部長差一點就與他鬧翻臉。」葉煦聽著聽著,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站起來,走到陳凱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靜下來。葉煦走到窗前,拉開百頁窗帘,看著外面忙碌的員工,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坐回原位。 

  突然,葉煦開口問:「現在謝總在哪裡?」「不清楚,謝總昨天中午離開公司后,就與我們失去了聯繫。」陳凱回答。 

  葉煦緩緩地伸出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卻未能撥通謝永東的手機,他懨懨地放下電話,對陳凱說:「我想麻煩你一下,我不知道謝總住在哪裡?您能帶我去嗎?我想直接找他談談。」「謝總就住在盛佳花園,您沒去過嗎?」陳凱反問。 

  「沒有,很早就想去,可一直沒有抽出時間。」——-當葉煦和陳凱趕到盛佳花園的時候,他倆遠遠看見謝永東正和幾個人上了一輛麵包車,剛剛離開,於是他們加快了速度在後面緊緊追趕。 

  當謝永俠、周世民他們剛駛上通衢大橋,警覺的麵包車司機就發現後面緊跟著一輛德國寶馬車,他對周世民說:「周局,後面有一輛德國寶馬車從盛佳花園就一直跟著我們。」司機的提醒使車內的氣氛頓時就緊張起來。周世民回頭看了看,也覺得不對勁,就用對對講機向坐在前面一輛車的謝永俠作了彙報,請示如何處置。 

  謝永東回頭看清了那一輛德國寶馬車的車牌號,知道那是葉煦,就對周世民說:「周局長,那是安川市華豐銀行行長葉煦的車子,他是我的朋友,能停一下車嗎?我想和他見見面。」對於謝永東的要求,周世民不敢擅自做主,他向謝永俠請示后,原則上同意了,但是,要求他們在見面的過程中,不能有任何語言交談。 

  葉煦和陳凱遠遠看見前面的麵包車停了下來,謝永東和兩個人從車上走下來,站在橋邊,向他們揮動著手。葉煦和陳凱也停下車,正要上前,站在謝永東身後的兩個人示意他們不能靠近。 

  清晨的玉清江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紗。霧是從江面裊裊升起的,漸漸就彙集成一道灰濛濛的白色幕牆,將市區那些高大建築物的清晰輪廓掩蓋起來。遠遠望去,那浮華的都市竟會在瞬間變得如此空靈,如此地縹緲,刻意地營造了一個如詩的夢境。 

  在這個朦朧的世界里,葉煦、謝永東就這樣靜靜地、遠遠地對視著——匆匆的觸視,默默地無言。 

  透過那誠摯、關切的眼神;用憂鬱的曲調,述說無盡的傷感。 

  這時,天空漸漸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雪,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從橋面上吹過。路上的行人和來往的車輛小心翼翼地駛過氤氳瀰漫的通衢大橋,在若隱若現的世界里匆匆忙忙地來了。又匆匆忙忙走了,無意之間,卻構成了這一幕悲情劇的背景。 

  短暫的相見很快就結束了,就在這最後的一瞬間,葉煦揚起了手臂,將信紙在空中揮舞起來,謝永東回過頭看了看,微笑著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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