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案 （二）

  ��五十八針對「12．7」專案組的「12．15」兇殺案震驚了省委、省政府，同時也使省委領導班子認清了安川都市建設公司腐敗案的嚴重性和複雜性。 

  羅向誠在書記辦公會上聽完了「12．15」兇殺案的情況彙報后，怒不可遏，馬上指示由省委副書記、省政法委書記王凱負總責，增派省公安廳副廳長余宏偉和檢察院、公安廳的刑偵專家即日趕赴安川市，增援先期到達的劉東生和周世民的「12．7」專案組。羅書記仔細地想了想，覺得現在有必要將熟悉安川市情況的謝永俠派出去，協助王凱副書記的工作。 

  沒想到他的提議，卻招來了省長程兆華的強烈反對。 

  羅向誠書記很吃驚，不解地問：「兆華，你能說說反對的理由嗎？你是不是覺得永俠同志是省委組織部的部長，他的身份有些不適宜？」「不，不是這個原因。對永俠同志我沒有任何個人的意見，我想說的是案中涉及到的這個安川都市建設公司的總經理就是永俠同志的弟弟。因此我認為他應當迴避這件事情。」程兆華省長回答說。 

  其餘幾位副書記聽了程省長的這番話，都面面相覷，他們猜想程兆華省長的強烈反對，是不是在暗示謝永俠也捲入了這個案件。 

  羅書記聽后笑了笑，對程省長說：「兆華，你多心了，看來你真的不了解我們的永俠同志，實話告訴您吧，撿舉揭發安川都市建設公司腐敗案的所有材料都是他從安川市帶回來交給我的。」他接著說：「永俠同志沒有因為謝永東是他唯一的親弟弟，就徇私往法，搞包庇、搞隱瞞。對於這樣的同志，省委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書記辦公會結束后，謝永俠接到了漆楓副書記的電話通知，羅書記要他馬上到王凱副書記那裡去報到，今天就趕赴安川市。謝永俠聽后，內心充滿著無限的激動，他感謝省委，也感謝省委書記羅向誠同志對他的信任和支持。 

  他叫來小劉，要他隨同自己再一次返回安川市，並馬上做好一切充分的準備。他特別交代這次回安川可能要呆上很長的時間，因為他暗暗下定了決心，不徹底查清問題，決不回來。 

  臨近黃昏的時分，王凱、謝永俠和省檢察院、省公安廳的同志一行十多人冒著飄飛的大雪踏上前往安川的途中。和上次一樣，剛來到安川市的地界——十里坪上的上峰關時，安川市委副書記、市長汪家泉、市委副書記王文德、市委常委、組織部長薛琪、市檢察院院長張同勝和市公安局局長塗海波早已恭候多時了。 

  不過和上次不一樣的是，在熱情的歡迎儀式之後，以汪家泉為首的市委、市政府領導就按照王凱副書記的要求返回了城區，只留下市檢察院院長張同勝和市公安局局長塗海波陪同前往翠雲山莊。 

  晚上王凱、謝永俠召集劉東生、周世民、余宏偉、張同勝、塗海波等人召開會議，決定將前後兩批從省上來的同志，加上從安川市檢察院、公安局抽調的同志合併成立「12．16」專案組。 

  他們通過認真研究和分析，一致認為「12．15」兇殺案與安川都市建設公司腐敗案有直接的關係。決定採取統一協作，雙頭出擊的辦法，具體分工是：王凱任組長，謝永俠任副組長；由余宏偉和塗海波負責偵破「12．15」兇殺案，由劉東生、周世民和張同勝負責繼續偵破安川都市建設公司腐敗案。 

  為了加強專案組駐地的保衛和看守工作，塗海波從市武警支隊抽調一個中隊的力量，入駐翠雲山莊。 

  當晚，謝永俠就給薛琪去了電話，代表省委表揚了他和丁光正以出色的工作挽救了十四名同志的寶貴生命，並囑託他密切注意安川市上層的異常變化，隨時保持暢通的聯繫。 

  隨著王凱、謝永俠和其他增援同志的來臨，劉東生和周世民也加緊了對宋娜的審訊工作。經過這兩天的較量，兩人都不再有輕敵的思想，他們認真地研究制定各種預案，使出渾身解數，但是宋娜依然沉默不語，一言不發，審訊毫無一點進展。氣得周世民暴跳如雷，忍不住失去戰友的悲痛和胸中的怒氣，衝進屋裡，一把抓起宋娜「啪啪啪」就是幾耳光。宋娜一看專案組來真格的，就倒在地上裝死。怒不可遏周世民就在審訊室里砸桌子，踢凳子，搞得審訊工作無法正常進行。劉東生趕緊進來制止了周世民的魯莽行為。 

  余宏偉和塗海波率公安刑偵人員從屍檢部門回來后，當晚也進入了值班室，再次勘查了殺人現場，他們將屍體和現場結合起來分析，認為作案人手法老練且兇殘，兩位死者都是一刀斃命，且不在現場留下任何指紋和腳印。初步認定，這是職業殺手所為。又據城郊派出所兩名當時守候的幹警反映，他們所見到的不是幾個人，而是有一大群人。很顯然這是一夥有目的有預謀的團伙犯罪。如果從本地來排查，有這種實力且與安川都市建設公司腐敗案有關聯的目標，就基本可以鎖定在本市黑社會的老大魏德安的身上。當然也不排除外來勢力的作案。只是，他們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12．15」兇殺案的幕後人就是魏德安。 

  王凱、謝永俠在了解到擔任偵破安川都市建設公司腐敗案的部分專案組同志出現了急躁情緒后，就將劉東生、周世民和張同勝三人找來。謝永俠虎著一張臉，嚴厲地訓斥著周世民。 

  「周世民！我問你，你能不能認定宋娜從公司里領走的五百六拾萬元都被她一個人貪污了。」周世民一看見謝永俠發火的樣子，心裡就有些發怵，面色尷尬，嘀嘀咕咕地不敢正面回答。 

  「說！你沒有聽到我的問話嗎？」劉東生一看，明顯感到形勢不對，想為周世民說些好話，於是對謝永俠說：「謝部長，其實老周是因為……」「劉東生，我沒有問你！」謝永俠打斷了他的插話。 

  「嗚……嗚……宋娜不可能將五百六拾萬元全部佔為己有，他可能將領走的賄款交給了謝永東。問題是……」「像她這樣的情況能定個什麼罪？」謝永俠反問。 

  「最多，最多，違反了……」他指了指劉東生，接著說，「該他們紀委系統管的。」謝永俠聽后對他說：「按照現行的刑法，宋娜是定不了什麼罪，她只是違反了廉政紀律嘛。如果違反了廉政紀律就要挨揍，那我問問你，你周世民身為警務人員，毆打一個違反了廉政紀律的人員，你就沒有違反警務人員的工作紀律嗎？」王凱副書記站起身來嚴厲地說到：「謝部長的批評，你們三位都要認真聽進去。對於宋娜的審訊工作要轉變思路，必須找准她不配合的原因。要攻心為上嘛，做通宋娜的思想工作，這是順利開展審訊工作的基礎。」然後指著周世民又接著說，「剛才我和謝部長研究過了，對你這種違反紀律的行為決不姑息，決定給你嚴重警告處分，並通報專案組全體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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