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視察
��三十一第二天上午，謝永俠、汪家泉等人浩浩蕩蕩地返回了安川市。按照省委書記羅向誠的指示，下午，省長程兆華以到基層進行工作調研的名義將來安川市檢查工作。
風塵僕僕一路趕來的程兆華省長帶著省政府辦公廳主任，省財政廳廳長和幾位有關廳局的主要領導一趕到安川市，就馬不停蹄，在市長汪家泉及市委、市政府全體領導的陪同下，視察了市上有關重點工程的建設，重點是今年招商引資企業新上項目和重要的市政工程建設項目。謝永俠作為省委領導也參加了這次視察。
下午四點半，規模龐大的視察隊伍從第三個視察項目，浙江來安投資企業-西露ru品公司出來后，直奔最後一個視察項目，參觀由安川都市建設公司下屬的路橋分公司承建的市政重點工程項目-新區環線高速公路。擔任視察項目陪同彙報的正是市交通局局長陳曉輝和安川都市建設公司總經理謝永東。
在現場，當市長汪家泉向程兆華省長等省政府視察組的領導介紹陳曉輝和謝永東時，程省長在握手的過程中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這個外表看起來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人就是謝永東，沒想到前幾天還很陌生，今天卻近在咫尺。他發現謝永東與謝永俠之間在面部相貌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進一步就印證了他前幾天在羅書記辦公室里的推測完全是正確的。
程省長很注意地觀察到，面部表情非常嚴肅的謝永俠就在自己的身旁，他只與市交通局局長陳曉輝握了握手；當謝永東從他身旁走過時，謝永俠卻將手背在了身後，就好像沒有見過這個人一樣。程省長有些詫異，因為在這樣非常正式的場合下，不要說兄弟之間，就是夫妻之間通常也會握手致意，這不僅僅是禮節，而且也是場合的需要。果然由於謝永俠的失禮，使得謝永東臉上出現了尷尬的神色。程省長進一步推想，謝永俠現在的表現不是他一貫的作風，看來有些反常。這究竟是為什麼呢？程省長的心中產生了新的疑問。
謝永東從哥哥身邊走過的時候，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那不是因為哥哥拒絕與他握手，而是他看見了在那一雙銳利的目光里，能移動一座大山向他急速壓來，使他感到恐懼，感到害怕。在接下來的工作彙報中，一向能言善辯的謝永東顯得有些失態，變得有些木訥。本來事先準備好的精彩之詞，也黯然失色了，就連一向對謝永東的口才很有信心的市長汪家泉臉上都露出不滿的神色。
按照省政府視察組的日程安排，安川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彙報會安排在第二天上午舉行。晚上，盛大隆重的宴會後，市委、市政府在安川市歌舞劇院舉行大型文藝專場演出，歡迎程兆華省長、謝永俠部長以及省政府視察組和省委考察組的全體領導和工作人員。安川市委、市**、市政府、市政協的全體領導，市級各局、委、辦的主要負責人，市內大型企業的老總全部參加陪同。
晚上七點，隨著程兆華、謝永俠、汪家泉等人統一乘坐的四輛「豐田」豪華中巴到達市歌舞劇院時，早已在門外廣場上等待多時的安塞腰鼓隊，威風鑼鼓隊，秧歌隊，舞龍隊、舞獅隊五組方陣所組成的宏大場面，一起行動起來。剎那間鑼鼓喧天，彩帶飄舞。以安川市歌舞劇院為圓心的半公里範圍內的空間里，立即沉浸在節日的熱鬧氣氛中。
在通往劇院大門的台階上，站滿了由少先隊員組成的歡迎隊列和身著禮賓裝的武警戰士。程兆華、謝永俠等人組成的近百人的隊伍在鮮花、鼓號、敬禮等禮儀錶演中，拾級而上，魚貫地來到了寬敞、明亮的演出大廳。
汪家泉陪同程兆華、謝永俠坐在領導專座上親切地交談著。突然一個小女孩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竄跑進專座區，就連附近擔任警衛任務的工作人員想阻攔都來不及了。小女孩一面跑，嘴裡一面甜甜地喊著：「大伯！大伯！」來到跟前，這時謝永俠才注意到原來是自己那位叫囡囡的小侄女。
侄女意想不到的出現，使謝永俠感到非常高興。他將謝青箐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樂呵呵地笑著，不僅是因為今天侄女打扮得非常可愛，艷麗紅潤的演出彩妝，配上梳著誇張形狀的豇豆式小辮子，一身潔白的百褶連衣裙，看起來真像柴可夫斯基劇中的那隻小天鵝，更讓謝永俠高興的是，小侄女落落大方，一點也不像她媽媽那樣怯生，見了程兆華、汪家泉等人，嘴巴甜甜的，伯伯、叔叔、阿姨地叫個不聽，惹得周圍的領導都紛紛圍了上來逗著樂，就連不苟言笑的省長程兆華也開懷大笑起來。
程省長高興地問謝永俠：「這可愛的小女孩姓什麼？」謝永俠回答：「姓謝，名青箐，小名叫囡囡。」汪家泉連忙湊在程省長的耳跟前，低聲地補充道：「囡囡是謝部長的親侄女，對了，也就是今天下午參觀最後一個工程項目的那位安川都市建設公司總經理謝永東的女兒。」「哦」程省長聽后，點了點頭。
「囡囡，囡囡！」領導專座區外傳來了一陣女聲急切的呼喚。謝永俠扭過頭去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弟媳林美虹和一位看起來像是老師模樣的年輕女子。他牽著侄女的小手，走出專座區將囡囡交給了弟媳和老師。
和往常一樣林美虹低著頭，怯聲怯氣地喊了一聲：「大哥。」謝永俠微笑著客氣地對弟媳說：「您也來觀看今天晚上的演出。」「唔。」林美虹點了點頭。
「永東呢？」「他沒來，今天下午一回家，他就說頭有些痛，身體感到有些不舒服，我想可能是病了吧。」謝永俠心想，謝永東病了，沒錯，與其說他是身體病了，不如說是心裡病了更為妥帖。
本來客氣話說到這一步，林美虹心想一直非常疼愛弟弟的大哥可能會關切地說注意休息，好好調養之類的話，但是她沒有想到，卻聽到了另一句讓人感到一頭霧水的話。
謝永俠說：「讓他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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