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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8 學費

  李倩予!!

  這三個字之於李佩雲,就如緊箍咒之於孫猴子。


  李佩雲先是愕然,繼而湧起滔天怒火和恨不得捶胸頓足,挖地縫把自己埋掉的羞恥。他的臉慢慢漲成豬肝色,氣的狠狠打了個哆嗦。


  “你怎麽會知道,你怎麽會知道”李佩雲惡狠狠的瞪著丹塵子。


  “當然是李羨魚告訴我的,“李佩雲那傻b,在歐洲被我迷的神魂顛倒”,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可得意了。”丹塵子毫不猶豫的賣了李羨魚,還大笑著反諷了李佩雲。


  李佩雲呼吸一窒,臉皮滾燙。


  他早就猜到會這樣,早就猜到李羨魚會向同層次的朋友炫耀,李羨魚這個賤人的脾性,他怎麽可能不清楚。


  丹塵子還在那邊大笑,這邊,李佩雲召喚出氣之劍,揮舞著明晃晃的氣兵,一劍砍下來。


  砰!

  台階開裂,水泥塊四濺。


  丹塵子在飛濺的水泥塊裏輕盈的飄起,飄到遠處。


  李佩雲正要追擊,忽然後腦勺劇痛,精神動蕩,視線宛如中暑般出現模糊。


  “痛痛痛”身後傳來丹塵子的痛呼聲。


  在李佩雲身後,飄浮著半透明的,似真似幻的陰神丹塵子。此時,正捂著頭,疼的齜牙咧嘴。


  剛才那番話不止是反諷,還是丹塵子的攻心之計,讓李佩雲情緒動蕩,察覺不出悄悄摸到他身後的陰神。


  “雷法!”


  沒搭理陰神的痛叫,丹塵子抓住李佩雲短暫精神混亂,並指如劍,施展秘法牽引空氣中遊離的正負電荷,摩擦出一道道熾亮的樹枝狀閃電,接二連三劈在李佩雲身上。


  劈的他頭發倒豎,衣衫開裂。


  閃電並不能擊傷半步極道的肉身,尤其是修煉三才劍術的李佩雲,丹塵子早已預料到,雷法之後,立刻捏了個法訣。


  唆唆唆


  台階兩側的灌木、樹林一陣搖晃,一根根嫩綠的枝葉自動脫離樹枝,化作切金斷玉的刀片,朝著李佩雲密集攢射。


  而在這個過程裏,陰神丹塵子不斷發起精神層次的攻擊,他的攻擊方式很古怪,飛撲而下,用腦袋撞擊,仿佛一柄飛劍。


  叮叮叮!

  刀片般的綠葉射在李佩雲身上,發出清脆的鐵器交擊聲。


  “鎮魂!”


  “除靈!”


  “寂靜!”


  丹塵子甩出三張符籙,分別貼在李佩雲的胸口和後背,而這個時候,李佩雲已經擺脫了大腦眩暈的負麵效果。


  他試圖召喚出意之劍,痛擊丹塵子的陰神,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變的極度衰弱,意之劍無法成型。


  上清派專修精神力,除了陰神特別強大,還有許多針對精神力的手段他瞬間有了明悟,有點高興,丹塵子越是難纏,他的收獲就越多。


  這些都是經驗條,擴展他的眼界和經驗。

  光芒暗淡的氣之劍恢複煌煌之色,橫掃竟然敢正麵貼身的丹塵子。


  “上清奧義·猴子偷桃!”


  丹塵子身子一矮,讓氣之劍貼著他頭頂斬過,右手成爪,五指電光繚繞,抓向李佩雲的襠部。


  李佩雲左手握拳,沉腰下胯,一拳下打,恰好打中丹塵子的掌心,聽見了輕微的骨骼開裂聲,以及耀眼的電光一閃即逝。


  “上清奧義·千年殺!”


  身後傳來丹塵子陰神的咆哮,李佩雲眉頭一揚,鼓蕩氣機震退丹塵子,立刻回身,氣之劍斬向後腰。


  中計了!他立刻醒悟過來,陰神的攻擊隻對元神有效,是不可能做出千年殺的攻擊的。


  果然,他揮出氣之劍後,立刻眉心一痛,

  像是有尖針刺進大腦,用力攪拌,把腦組織攪成漿糊。


  耳邊傳來丹塵子的喝聲:“上清奧義·黑虎掏心!”


  以李佩雲的體魄,也感覺到了胸口傳來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沒有揮舞氣之劍,而是憑借戰鬥本能,模仿起李羨魚的招式,右腳一錯,似乎被人絆了一下,整個人凶狠的撞進丹塵子的懷裏。


  撞的他悶哼一聲,倒飛出去。


  李佩雲趁機擺脫精神層麵的負麵影響,揚起氣之劍追擊。


  嘴角沁出鮮血的丹塵子一邊倒飛著,一邊按住了眉心,“回來!”


  陰神化作利箭射向丹塵子,射入眉心,融入識海。


  丹塵子微微蓄力,精神力驟然爆發。


  刹那間,無形的精神力風暴化作狂濤席卷,淹沒四周景物,昆蟲、鳥類之類的小動物瞬息間斃命。


  在洶湧澎湃的精神力狂潮中,李佩雲麵目猙獰的衝破精神力形成的海潮,一拳打在丹塵子胸口,再次把他打飛,抓住這個機會,不給他施展手段的時間,李佩雲控製力道,爆發出疾如密雨的攻擊。


  把人淡如菊,俊逸灑脫的年輕道士打的鼻青臉腫,披頭散發。


  “老鐵莫,莫要打了俺認輸了”丹塵子求饒。


  讓你嘴賤,老子撕爛你的嘴李佩雲丟小雞似的把血裔界人氣偶像丟一邊,滿不在乎道:“修為還不錯,距離半步極道不遠了。”


  雖然心裏很氣,但他沒有提李倩予的茬,這會讓丹塵子察覺到他對那段羞恥的往事難以忘懷。


  所以李佩雲克製住撕丹塵子嘴的衝動,假裝自己毫不在乎他剛才的嘲諷。


  “瞧你嘚瑟的嘞。”丹塵子齜牙咧嘴的捂著臉,這點傷不出24小時就能恢複,就是骨裂有點麻煩,吃點丹藥的話,兩天之內應該能痊愈。


  “你的水平和戒色相差不大,從論道大會至今,都有所長進,但是太安逸了。”李佩雲用“過來人”的語氣點評:“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咱們的區別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些和尚道士,整天誦經念佛,參禪悟道,不事生產想當初他沒得到氣之劍前,隻是一個很尋常的S級,十個他都未必打的過丹塵子和戒色。

  三裏半村之後,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前往打架的路上,艱難險阻數都數不清,在一次次的磨礪和洗禮中,踏入半步極道。


  某個賤人也是如此。


  當初的血裔界四小花旦,現在兩個成了影帝,另外兩個進步緩慢,差距非常明白。


  “磨礪與戰鬥,未必是晉升最好的途徑。清修靜坐,才能真正的明悟本心。戒色與丹塵子,與你們兩個姓李的,差的不是磨礪,而是一個頓悟的機會。”老道士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佩雲轉身看去,眉頭一跳,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打架之前,老道士就站在那裏了,打完之後,他還站在那裏。


  盡管切磋短暫,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但不管是他的劍氣,還是丹塵子的精神風暴,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


  老道士絲毫不顯狼狽,好像和他們身處不同的世界,不受影響。


  “你是”李佩雲驚疑的打量老道士。


  “苟延殘喘於世間的無名之輩。”老道士笑著喝了口酒,並不願意介紹自己。


  “我的意之劍就是這位前輩教的。”丹塵子慵懶的姿態坐靠在台階上。


  意之劍李佩雲的眉毛一下揚起,認真的審視著老道士。僅從外表,老道士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稀疏的白發讓人想起某句詩:白發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臉皮鬆弛,褶皺橫生,雙眼也略顯渾濁。枯瘦,肌肉萎縮,皮膚緊貼著骨頭。


  他一直很好奇丹塵子的意之劍是怎麽來的,奈何沒機會詢問,丹塵子主動提及,正好了卻這樁心事。


  “前輩和忘塵道長是什麽關係?”李佩雲語氣裏帶上幾分尊敬。


  “朋友關係。”老道士回答。


  “丹塵子獨特的意之劍修煉之法,也是前輩您傳授的?”


  “嗯。”


  這李佩雲沉默了。


  丹塵子給他使了個眼色,朝老道士笑道:“前輩,我們要去那邊說你壞話,您別偷聽啊。”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丹塵子看了眼自顧自喝酒的老道士,收回目光,“這位老前輩非同尋常,他原本是上清派非常平庸的一位弟子,與年少時的妖道相識”


  丹塵子詳細了說完老道士的往事,“雖然老前輩說意之劍是妖道成名後傳授給他,但你應該能明白,強大的不是絕學,而是人。平庸的人,哪怕修煉三才劍術,也不可能鹹魚翻身。更何況隻是區區一份意之劍。”


  “老道士比妖道年長許多,算一算,他年紀超過一百歲了。盡管時時透著遲暮之氣,可我覺得他的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這並不科學。”


  李佩雲點點頭:“他教你的並不是真正的意之劍,我認為這是一種改進。”

  正常的意之劍,是將自身精神力凝聚成“飛劍”,具備極強的穿透效果,是一種可怕的精神力攻擊手段。


  丹塵子的意之劍,是將精神力分裂出第二人格,再將第二人格連成意之劍。


  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


  丹塵子的意之劍要比李佩雲的更強,後者的意之劍需要分心操縱,而前者的意之劍擁有自我意誌,可以自由行動,就像多了一個幫手。


  而李佩雲的意之劍受創的話,他本能也會受傷。丹塵子不會,他的兩個人格是獨立的,意之劍受損,他本能不會承受任何傷害。


  簡而言之,就是在大腦裏養了個劍靈,幫他打架,不需要操縱,不需要承受反噬。


  “也可能是大器晚成,道門裏不少這樣的例子。”丹塵子補充一句。


  在道佛兩教裏,某些資質一般的血裔,經常閉關,閉著閉著,忽然就頓悟了,從此成為絕頂高手。


  但因為道佛兩教的理念都有著“清淨”、“遠離凡塵”的教義,所以他們不會跳出來發微博:老子神功大成了!

  之前默默無聞,之後也默默無聞。


  所以外界常調侃道佛兩教水深王八多。


  李佩雲轉身,走到老道士麵前:“前輩,我想向您求教意之劍。”


  他清楚自身的短板,與那個賤人一樣,都是精神力稍弱於體魄與氣機,後兩者在戰鬥中的作用更直觀,更有效,而意之劍他不怎麽使用,錘煉的時間不及後兩者。


  踏入半步極道後,他就知道這種輕微的失衡會導致他踏入極道的難度暴增。


  這個神秘的老道士在意之劍上的造詣極深,如果他肯指點一二,李佩雲相信自己能補足短板,爭取比李羨魚更早踏入極道。


  老道士輕描淡寫的看一眼李佩雲,慢悠悠的喝了口酒。


  丹塵子咳嗽一聲,提醒道:“學費,學費”


  學費?!

  這是要我拜師,拜入上清派嗎?

  李佩雲有些猶豫,習慣了閑雲野鶴,他對加入某一方勢力天然抗拒。


  “一箱茅台,一箱五糧液。”丹塵子說。


  這,這就行了?


  不對,這也行?

  李佩雲立刻看向老道士,後者矜持的點點頭。


  “多謝前輩。”李佩雲下意識的要拱手,但想到這個手勢已經被李羨魚毒害了,便改成鞠躬。


  老道士把掃帚丟給他,“從這裏掃到山腳,來山腰的土屋找我。”


  他拎著那瓶喝了一半的茅台,沿著台階邊的羊腸小道離開,身影被吐新的樹枝遮擋,漸漸看不見。


  妖二代一周年了,一年兩百二十多萬字,更新量還算不錯。作為一個兼職作者,我還是蠻勤奮的。漂亮的人可以不用上班,醜的人不得不加倍努力。我也想過“咬緊嘴唇扶好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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