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你眼中的草芥我眼中的寶
只有真正少數人是九箭正確射中五六箭的，甚至有一個極品的人九箭全中，不過這人在水滸中沒有名氣，精瘦精瘦的，一看就是貧苦出身。
「喚上來，本尊見一見！」李陵對高俅吩咐道，他對這位九箭全中的精瘦漢子很是好奇。
自有人領命而去，倒是高俅趕緊翻閱文書，獻殷勤說道：
「天尊，這位109號選手，來自杭州，姓李名公甫，祖輩都是沒什麼出名的，而且不是正式的軍籍將官，而是一名衙役！」
李公甫，聽名字有點耳熟，不過李陵一時想不起來這人有何特殊，應該不是什麼有名之士，頂多和水滸中一些半龍套的角色不如王矮虎王英差不多。
很快這名九箭全中的衙役被召喚到李陵眼前。
「小人，李公甫，參見天尊，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公甫向上首的兩位至高無上的尊者跪拜道。
李陵見了，微微點頭，還知道本尊在上啊，皇帝在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當然這不是男上女下的上下，咳。
就是這天尊和皇帝一般萬歲萬歲萬萬歲是不是有點跌份啊，怎麼說不得億萬歲億萬歲億萬億萬歲，也得億歲億歲億億歲啊！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本尊就不跟他計較了！」李陵心裡想道。
「李公甫，你身為衙役，卻騎射九矢九中，是否有什麼特殊原因？」李陵還沒問，高俅已經貼心地替他問了出來。
「小人身為杭州府一捕頭，卻是身不強力不濟，於是苦練箭技，平日里騎在馬上射箭的機會不多，今日全是僥倖，方能九矢九中！」李公甫恭敬躬身答道。
這裡任何人都高高在上，不是他小小一個捕頭能惹得起的，自然小心翼翼應對才是。
「武藝如何，拳腳、刀槍等等，可有精通的一項？」高俅又明知故問道，言語間不自覺就輕視起來。
他李公甫都說了身不強力不濟，即便有謙虛的成分在內，但是他倘若不是李玄霸那種身瘦力大的怪胎，就這精瘦精瘦的小身板，實在讓人無法重視起來啊。
畢竟即便他招式嫻熟，氣力太弱，戰場對戰也成了花拳繡腿啊！
「回大人話，小人、小人不善拳腳、刀槍等任何一法！」李公甫臉紅低下頭道，這是羞愧啊。
「可惜了！可惜了！」這時就連一直沒說話的皇帝也開口惋惜了一聲。
「陛下所言極是，這種箭技高超，拳腳刀槍等其他武藝稀鬆的人，只能做弓箭兵了，當不得大用！」高俅迎合說道。
皇帝聽了淡淡點點頭，又瞥都瞥一眼李公甫打發說道：
「賞黃金十兩，退下吧！」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公甫磕頭謝恩道。
雖然他心中在滴血啊，面聖了啊，祖墳冒青煙了啊，天尊也有幸一睹真容啊，祖宗八輩修來的福分啊，但是他不得不為自己的無能認命！
真說起拳腳、刀槍他還是會一兩招的，但是那頂多唬唬老百姓，真論起來，就是連一名上過戰場的官兵他都不是對手，因此不敢說會更不敢說精通一法。
「慢著！」這時候李陵發話了。
皇帝、高俅等人聞言一愣，就是李公甫本人也愣一下，他這樣的「無用」之輩，賤如草芥，怎麼就入了天尊的法眼了呢！？
「本尊問你，你力氣若何？」李陵問道。
「杭州府初選，小人拉不開八力硬弓，舞不起八十斤刀，舉不起二百斤石！」李公甫心裡羞得無地自容，但口上還是一一答道。
射箭之下，第二部分為較力，分硬弓、舞刀、舉石三項。其中，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
也就是說，李公甫除了射箭之外，第二部分所有分項，一項最低的都未達成！
「弱啊，真是弱得不像樣子！」皇帝搖搖頭無語道。
「難為你了，還不遠千里來參加武進士大賽！」高俅也不無譏諷的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是個「弓箭特長生」，其他一無是處，真是白來一趟！不知為啥你就臉大如斯，非要走這一遭？
難道你以為我們都是眼瞎的不成？
「弱嗎？」李陵搖搖頭不同意說道。
別的不知，他只知道關羽關武聖的青龍偃月刀也不過八十二斤重，這李公甫舞不起八十斤大刀，不是很正常嗎？
或許三國和大宋的市斤不是一回事，也或許武聖關羽的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正合他的手勁，一方面等舞得起，另一方面又不失靈活多變，而不是他不能舞起更重的分量。
但是，這不代表眼前精瘦的男子就弱！你要非說他弱，總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強一些吧？
「弱，當然弱啊！」高俅以為天尊是在詢問，趕忙答道。
高俅自己就人高馬大的，不說養尊處優的他舉不舉起二百斤巨石，但是在他眼裡，這是武進士大賽，門檻當然人要高！
文進士還萬里挑一呢，你說那些刷下來的人不是有才氣的？當然不是，咱這是優中選優！浪費不可恥！
所以，對他來說，李公甫就是一根草芥一樣，不值一提。
「弱？弱也無妨！」李陵自問自答道。
他不願多說，或者為眾人做解釋什麼的。對於他來說，無論李公甫是真弱還是假弱，在眾人眼中是否賤如草芥，他都收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蘇軾這句話說得很對。
「李公甫，你可願為本尊效力？」李陵問道。
「啊！」
「呀……」
「嗯？」
皇帝驚了！
文武百官蒙了！
李公甫本人萬萬想不到啊……
「還不趕快答應，發什麼呆？」高俅急忙上前推了一把李公甫說道。
李公甫聞言，激靈靈一抖，跪地拜服道：
「小人願意、願意！小人願意！願意為天尊效力！」
「好，他人視你為草芥，本尊視你為珍寶！」李陵對他灌了一句心靈雞湯說道。
李公甫聞言，好大一個男兒，竟然眼睛一紅，流淚滿面！
李陵有點傻眼，這古代人太淳樸了些，沒有喝過21世紀的心靈雞湯，只這一口就狠狠「扎」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