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師傅的擔憂

  第二天一早，王慶就趕回了昆崙山，額，不對，先回了師傅家。


  按理說，王慶晉級一流，第一時間就應該先回崑崙的。


  一流和二流有巨大的差別，之前師傅雖然已經解釋了一些基本的常識。但是很多一流才能接觸的東西，說多了也沒用，不但對突破一流無益，反而容易造成弟子的好高騖遠。


  所以，王慶現在需要回師門接受再教育。


  只不過當時，五玄事大，又有比賽的雜事，當然還有一些不可描述的原因，王慶選擇了先回家。


  師傅家。


  溫莎兒一到，就熟門熟路的直奔后宅了。


  王慶在前廳見到了師父。


  道石真人一見王慶，肌肉下意識的一縮，條件反射般的進入了防禦狀態。


  道石真人臉色大變。


  「一流？怎麼可能，這麼快。」


  王慶也是一愣，我還沒說啊。


  「笨蛋，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鋒芒畢露，深怕人不知道你一流了？額，哦對了，還沒教你。不是，你們這些天降之子也太可怕了，不到兩年就一流。這在上古時期，還算正常。可是現在這靈氣環境，怎麼可能。」


  但是事實擺在面前，道石除了嘀咕幾句，也只能接受了。


  再說了，先一流的是自己徒弟，該鬱悶的是那幫老東西吧。


  道石真人也沒廢話，直接先教了王慶一個遮掩氣息的小技巧。


  武功有時候是極不公平的，實力低的在實力高的眼中，幾乎是透明的。


  王慶現在，在老牌一流高手面前，就像一把出鞘的新劍，鋒銳明亮，卻積澱不足。遇到一些品行惡略的，或敵對門派的，是最好的狩獵對象。


  小技巧不難，效果也就那樣。並不能偽裝掉一流的境界，只能模糊掉王慶的具體情況，讓人無法直接看穿。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徒弟，道石真人的臉色逐漸嚴肅了起來。


  「智慶啊，如今你也一流了，就要承擔起更大的責任了。算了，這等你回山，掌門師兄不會放過你的。我主要想問你，這麼久了，你知道什麼是江湖了么？」


  王慶恭敬一禮。


  「還請師傅解惑。」


  道石面露尷尬。


  「這他娘的江湖，老子也看不懂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搞的王慶措手不及，呆立當場。


  「江湖一詞出自我們道家，本來就是字面意思，雲遊天下時對江河湖海的簡稱。後來在《莊子》中，被引喻為朝廷統治外的民間。再後來，被我們這些武林人士徵用。漸漸地，江湖，就特指我們這些武林人組成的小圈子了。所以江湖一直以來，上不歸皇權管，下不與平民交，是個遊離於主流社會以外，卻又和主流社會保持有限聯繫的，一個邊緣化的小團體。」


  王慶想了想從小到大看的各種文學作品，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是.……」


  道石突然有點激動。


  「你們天降之子的出現，徹底打亂了這種平衡。」


  王慶一臉迷惘的看著師父。


  「江湖，武林，綠林等等吧，自始至終不是社會主流。我們雖然有強大的個人實力，但是人太少，雖能影響局部事件，但從來影響不了大局。春秋戰國時期，刺客是能立傳的。個人能力有時候還能影響一國走勢，但是秦皇一統后，那還聽聞有人憑一己之力改變大勢的。」


  「額，呂祖？」王慶小心的說道。


  「呂祖？那是個例，再說了，那也是順勢而為。大唐犯了眾怒，有沒有呂祖那一下，敗亡也是難免。但是，你們來了，一切都變了。要亂了，不是江湖要亂，是這方天地要徹底的陷入混亂了。」


  王慶有點不服，本來就是亂世好伐，這鍋我們玩家不背。


  見王慶不服，道石微微一笑。


  「那行，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如果，現在你有機會殺了大宋皇帝，你會殺么？」


  王慶一愣，思索了片刻。


  「額，無冤無仇的，我可能不會主動殺。但要他惹我，那也不會手軟。看需要吧，徒兒也不是嗜殺之人，對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更沒興趣。」


  哈哈哈，道石大笑。


  「看吧，你即沒考慮皇權的威嚴，也沒考慮皇帝死後對大宋的影響，完全是從個人得失考慮。這就是你們天降之子，我觀察你們良久了。發現你們很矛盾，你們大部分人好像都受過良好教育，有規矩，守良知。但是你們卻對皇權啊，政權啊並不以為意。我思索良久，看出點意思。你們，對這方世界，並不認同。或者說，你們並未徹底融入這方世界，還在融入與遊離間徘徊。」


  這話，王慶無力反駁。封建皇朝滅亡多少年了，民主法治早已深入骨髓，縱使在遊戲世界，這些骨子裡的東西，也變不了。


  但是，天下大亂，這又關我們什麼事。上邊還有系統壓著呢，玩家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道石彷彿知道王慶的心意，繼續說道。


  「關鍵是數量。看到你一流了，我就更不安了。你知道我們崑崙，不算你們這些天降之子，多少人么？多少一流么？」


  王慶猶豫了一下，回想自己接觸到的資料。


  「好像有一千多人吧，一流的小半。」


  「對，1657人，一流413人。這是我們從大唐中後期，輪迴失效，積攢了數百年存下的家底。那一認為，其他門派有多少人？」


  王慶想了想自己熟識的幾家，蒼雲好像就十幾，二十個將領是一流的，士卒基本都是二流。藏劍貌似更慘，就幾個莊主是一流。


  「好像不多吧。」


  「哼，當然不多了。比底蘊，我崑崙千年傳承，豈是兒戲。你記住，別看現在江湖上熱鬧的緊，但能對我崑崙造成威脅的，只有少林。其他門派，能有個幾十個一流就頂天了。我們坐看他們起高樓，再坐看他們樓塌了，多少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但是.……」


  道石眼神一厲，看向王慶。


  「你們的出現，一切都亂了。你們人太多了。當然人多不是問題，但是你們自帶先天氣，人人能練武，還進境飛快。一流高手是什麼？是戰略威懾力。我堂堂一流高手，為何被困在這裡，輕易不敢出門。各勢力之間，勉強形成的一種脆弱平衡，誰都不敢亂動。你想想，再過不久，你們這幫天降之子都一流了，還會是個什麼情形。」


  王慶撇了撇嘴，都一流？怎麼可能。少數高玩一流倒是差不多。突然，王慶心一驚，想到了逍遙谷。


  這是遊戲，畢竟不是現實。系統可以允許少數玩家領先，但絕不會放棄絕大多數的普通玩家。


  短時間內還好，但是一旦突破一流的玩家多了，難保系統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雖然他清楚，突破一流除了積累，和心靈修為有很大關係，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但是萬一呢？

  「一旦你們天降之子，掌握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我們。這天下怕是要大變了。算了，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不過，徒兒……」


  道石突然站了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要你保證，無論未來如何變化，保住崑崙傳承。」


  王慶，滿臉嚴肅。


  「當然，崑崙是我家。」


  道石真人暢然一笑，拔劍在手。


  「走，去院中。之前給你的《神霄劍經》，是為了讓你們實力低的時候學習，簡化了多次的。為師教你真正的一流用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