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姚家,最合適
PS:趕時間,還是先發再改,再有,此章二合一。
「可能有,也可能無,其實老朽也不確定。只是以老朽對胡百鍊的了解,他乃梟雄心性,梟雄有孤注一擲的魄力,但卻也多疑,猜忌,不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風家族老緩緩搖頭,說出自己的觀點:
黃安皺眉追問:「那風老有沒有什麼懷疑的對象?比如說哪個家族最有可能?」
風家族老沒好氣的一笑:「老朽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每天含飴弄孫的時間都不夠,哪有那些心思去管著管那?!現在和你們說的,其實沒有憑證,只是一個老人的敏感而已。你們若是信,可以查查,若是不信,就當我沒說吧。」
唐德則笑著開口:「那老人家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人心易變,最好還是先下手為強啊!」
風家族老也是笑著嘆了一聲,就不再多費唇色,擺了擺手算是告辭,拄著拐杖緩步離開了。
夜已經深了,悠悠的燈火照著老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只留下陷入沉思的幾人。
「其實說到底,這些都只是風老的猜測而已,並沒有什麼證據。」
良久,還是黃安率先開口,他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員,習慣了凡事講證據,也並不喜歡這等憑空猜測。
顧瑀反駁:「可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習慣和風格,以風老對胡百鍊的了解,他既然開了這個口,就絕不會無的放矢。再說了,以風老的年紀和資歷,他之所以等到現在,之所以當面和我們提這件事,其實,就是想讓我們重視,而我們也應該重視。」
「可問題是,現在畢竟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我們若是將寶貴的人力物力耗在內部審查上,不僅會耽擱時間,而且,天底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以那些大家族的觸角,只要稍稍聽到風聲,鬧將起來,離心離德是小,影響前方戰事可就不妙了。」黃安說出了擔憂:
「其實,風老已經給了我們解決的辦法了?」唐德開口了,他端做起身體,面上帶起了一縷笑容:
崔小希奇怪道:「風爺爺是讓我們先下手為強,但沒給我們目標啊?」
「是啊,他沒給,但我們可以自己選啊?」唐德笑容更勝,他扭頭看向顧瑀和黃安,輕聲道:「顧伯伯,黃叔,你們覺得姚家如何?」
「姚家?不如何!」黃安的眉頭皺起,有些不悅道:「小納德,我知道齊震和姚家有私怨,但現在可也不是公報私仇的時候,唐師可在前線拚命呢?我們在後方若是不能給他最堅定最有力的支持,城破人亡,可不是說笑的?」
唐德:「我不否認有公報私仇的心思,但是,黃叔,你若是細細想一下,姚家是不是最合適的,也最有可能的?」
沒等黃安回過神來,顧瑀卻是一拍手,道:「沒錯,就是姚家,姚家其實非常合適。首先,姚家的勢力在稅務司,現如今的情況下,稅務司除了拿錢,最沒存在感,姚家就算出事了,也不會造成大局的動蕩。
其次,姚家的後台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廷尉司安排在紅岩城內的一顆棋子,他們自持身份,和其他家族的接觸也不多,並且在紅岩城內名聲奇臭,就算是被一鍋端了,估摸著大家也只會拍手稱讚。
最後,你們看今天姚家老太爺的表現,是不是太積極了些?」
「太積極了些?」黃安似是想到了什麼,眉頭舒展:「沒錯,是太積極了,積極的都有些不像姚家平日里的行事風格。要知道,為了避嫌,姚老太爺從來不願意和紅岩城內的官吏家族走的太近,而今天,他居然好似眾人的領頭羊一般在說話。
這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他們怕了啊!」唐德嘆了一聲:「作為廷尉司的碟子,他們沒能及時發現,並上報紅岩城的變故和胡百鍊的企圖,這是嚴重的失職;作為紅岩城的政務長,他們又是惡名昭著,四處交惡,若是有機會,我想整個紅岩城內所有的家族都願意踩上一腳。
所以,他們怕了,他們怕戰後被清算,沒了後台的支持,又沒了同僚的幫襯,他們的結局顯然不怎麼樂觀。
所以,他們現在是四面楚歌的局勢,若是真想破局,而在胡百鍊那裡有能賣個好價錢的話,他們應該不會在意當一回『人奸』,眾人也願意相信他們就是『人奸』。
所以,姚家啊,真的挺合適的。」
黃安和顧瑀交流了一下眼神,顧瑀拍掌道:「那就姚家了?」
黃安也道:「就是姚家了!」
「哈哈,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唐德大笑著開口:「一來,我沒有官身,體制內的事我幫不上忙,二來,私怨,公事,我可以一起了了。」
微微沉吟,顧瑀道:「小納德,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可報私怨,但事情一定要做的漂亮。」
黃安也道:「沒錯,這事不能做的太過,但也得讓其他家族信以為真,還不能讓姚家留下首尾,所以,其中的火候極為重要。」
唐德笑了:「放心,我那兄弟可等了很久了。」
直到這時,三人商量完畢,崔小希似乎反應過來:「啊?這麼說,姚家就是獸化人的暗子了?可,可,我們沒有證據啊?」
唐德扭頭,看著一臉懵懂,還沒搞清楚情況的崔小希,笑容中多了幾抹溫柔,他拍了拍女孩的手,輕聲道:「其實,證據不重要,讓各大家族相信姚家有反心才是最重要的。
而姚家以反叛的理由覆滅,並被一網打盡,才是對其他家族最好的震懾,也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也就有了準備,再也不敢亂動。」
看著還是似乎不怎麼明白的崔小希,唐德搖了搖頭:「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你只要做好你的城主就行了。」
……
當城主府再次履行職責,整個紅岩城以驚人的速度運轉起來,可以看出,整個城市到處都是以戰爭為目的忙碌的軍士和勞力。
調配物資,修建攻防體系,訓練人員,鑄造兵械武器,事情很多很雜,卻也在城破人亡的壓力下,顯得萬眾一心,雜而不亂,繁複中又顯秩序。
與此同時,因為臨水鎮覆滅,和戰爭開啟,紅岩城內大量湧入的人員也開始有事可做,能看到希望,每天又是忙忙碌碌的,心也就安定了下來,而人心定了,社會治安也就迅速好轉起來。
當然,有光明的地方,也會有黑暗,有人為了希望而忙碌,卻也有人習慣了飲酒作樂,紙醉金迷的日子,他們就像是寄生在大家族內的蛀蟲,每時每刻都在啃食著城市的根基。
紅岩城,北市區,某一處酒樓內。
酒樓只是很普通的酒樓,裝修簡單,桌椅也略顯陳舊,但客人卻是不少,寬闊的大堂內,擺滿了桌椅,基本上也都坐滿了人,而二樓雅室內,也都是一個個窗戶洞開,有人影舉目下望。
當然,生意能這麼好,不是因為這酒樓能做出什麼令人慾罷不能的山珍海味,更不是有多麼強硬的後台,讓人巴結。
酒樓只是普通的酒樓,之所以生意興隆,只是因為大堂中央,那高台之上有一名小娘子在唱曲兒。
小娘子真的只是小娘子,年歲不大,但身材卻是極好,該凸的地方凸,該瞧的地方翹,尤為可貴的是看起來極為勻稱,增一分太多,減一分又少。
似是因為有親人離世,小娘子身穿一襲白紗,寬大的衣物遮不住身材的豐滿,卻又襯托的她明艷俏麗,一雙眼眸似喜非喜,說不盡的風情萬種,兩彎籠煙眉似蹙非蹙,道不盡的哀傷悲苦。
小娘子手捧琵琶,玉指輕彈,只是叮咚清響,就猶如山間泉流,洗滌耳目,又是雙唇微起,清脆的聲音猶如林間雀躍的小鳥,只是一首很普通的小曲兒,卻是被她唱的百轉千回,勾人心魄。
大堂很大,人也很多,但小娘子開口,卻是不聞絲毫雜音,桌旁的一個個男子都露出豬哥像,盯著台上的小娘子似乎忘了呼吸。
二樓,最好的一處雅間內,有一肥胖男子將腦袋搭在窗台上,他長相富態,只是一雙三角眼破壞了氣質,他看著樓下的小娘子,眼中只剩下痴迷,而他嘴角,更是有一絲口水掛著,已經染濕了窗角。
時間不久,小娘子手按琵琶,曲調一止,卻是小曲兒已經告一段落,而台下眾人這才如夢方醒,大聲喝彩。
這時又有一婦人端著茶盤,在眾人間遊走,正在討些賞錢,這婦人雖年紀較大,但身材較那小娘子更加火爆,她行走間腳步輕快,但卻少不了被人沾些便宜,她卻也只能咬唇離開,敢怒不敢言。
此時,二樓,雅間房門被打開,一個做僕從打扮的光頭男子走了進去,他來到肥胖男子身邊,低頭,輕聲道:「大爺,消息打聽清楚了。」
「啪!」
肥胖男子動作不變,只是右手甩了出去,那粗短的五指和光頭男子的臉,來了個親密的接觸,然後就聽一聲脆響,光頭男子應聲倒地,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肥胖男子收回手掌,又是狠狠的盯著那小娘子看了一眼,才抬起頭顱,坐直了身子,又用衣角胡亂抹了一下口水,才瞥向光頭男子,道:「知道爺為什麼打你?」
光頭男:「小的該死,打擾了爺的雅興。」
肥胖男子:「知道爺正在『神遊』,居然還敢打擾,要不是看你還有些用,爺直接弄死。行了,說說吧,這母女兩是什麼情況?」
光頭男捂著臉,這一巴掌他挨得結實,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臉已經腫了起來,說起話來也是瓮聲瓮氣的:「我打聽過了,這母女兩夫家姓劉,原來是臨水鎮一劉姓富商的妻女,臨水鎮被毀時,劉姓富商帶著妻女逃到了紅岩城內。
只是那劉姓富商的產業都在臨水鎮內,這一下損失巨大,幾乎丟盡家當,而這富商一個想不開就卧病在床,最後一命嗚呼,死了。留下的這一對孤兒寡母為了吃口飯,就只能出來賣唱糊口了。」
「這樣啊?」肥胖男子拍了拍手,輕聲道:「也就是說,這孤兒寡母背後沒人了?」
「沒了。不過,我剛剛看到還有其他人在四處打聽,估計是其他雅間的幾位,也盯上她們了。」
「那就更得保證她們的安全了,這樣吧,你帶幾個人將她們母女接到府上去吧,這等姿色,留在外面遲早是禍事,還是由我保護起來的好。」
「大爺,可若是那幾位阻撓的話?」
「阻撓?你忘了我是誰?我可是姚家大爺,整個紅岩城內,我怕的人有,但絕對不包括那幾個紈絝;而且,就算是我怕的人,也得給我爹幾分面子,所以,若是有人阻攔,給我照死了打,打死人我負責。」
肥胖男子囂張的宣言后,又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道:「還是有些不保險,嗯,到時候我派個高手給你,保證萬無一失。」
「大爺放心,我絕對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好,好,好,給你三天時間,記得將她們都洗的香噴噴的送到我床上,不要傷了一根汗毛,知道不?」
「知道了,那爺,我先去安排了。」
「去吧去吧!」
光頭男子離開了,而姚家大爺卻又再次轉身,此時,下面的小娘子再次唱起了小曲兒,曲調悠揚輕快,似乎是少女懷春的思念。
「母女一起來,一定要一起來,嘖嘖,光是想想,就太激動了,不行,還得神遊,神遊一番,嘿嘿,這一次我要將她們脫光光。」
此時,姚家大爺再次看向台下,目光如狼。
……
姚府,大宅,某一處房間內。
酒至半酣,一精壯的男子對上首位置的漢子道:「大管家,這事兒您看能不能辦?」
姚府大管家年齡並不大,但氣勢卻顯得沉穩,身形並不消瘦,但舉止間卻有一種讀書人才有的淡定從容,只是,只要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
有傳言,姚府大管家其實是姚老太爺的私生子,曾養在某處幫派,雖讀書不少,但卻見慣了血腥,光是他手下終結的人命就不低於十條,當然,狠歸狠,但他最老太爺的衷心卻毋庸置疑,也最受老太爺信任。
不過,傳言只是傳言,姚府大管家最初不姓姚,而是李,李定芳,後來改姓姚以後,就成了姚定芳。
姚定芳對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細嚼慢咽了一下,才微眯著眼睛道:「那你把這事兒從頭到尾在和我說一遍,要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