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風波堂的小手段（1/3）
半個小時候，郎平烈再次出警，招呼上兩人，唐德應了一聲幾乎是飛也似的逃了出去，這一刻，他淚奔的心都有了，這要是再不跑快點，他非得被十萬個為什麼給淹死。
也就是這一天，唐德在回答了崔小希無數問題的同時，又跟著郎平烈出警七次，遇到的大都是幫派之間的衝突，又或是因為他們的衝突，從而引起的第三方損失。
這一天，他幾乎跑遍了南市區的幾條主街道，對紅岩城內的混亂已經不再是停留在紙面上的認識，而是真正的眼見為實。
也是因此，他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某些之前還只是在心中醞釀的想法。
……
傍晚，殘陽將落，晚風習習。
唐德是踩著夕陽的餘暉回到家的，他到家時，王姨已經做好了飯菜，老爺子正在大快朵頤，黃雪若也帶著再次改良版的極效葯膳準時蹭飯，除此之外，羅三也來了，並為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半個小時后，書房，唐德一邊漱口，一邊聽著羅三的彙報，足足刷了三遍牙，確定嘴裡沒有異味后，他才緩緩抬頭，看著羅三，詫異問：「你的意思是風波堂雖然確實交出了六條街，但卻是距離千里幫最遠，也不接壤的六條街？」
羅三臉上猶帶憤恨：「是的，我倒是小看了風大爺那個混蛋。」
唐德眯著眼睛：「這可是老龍頭認可的賭戰，風波堂就不怕老龍頭怪罪？」
羅三臉色越發陰鬱，卻又無奈苦笑道：「問題就在於當初我們賭戰約定時，並沒有具體約定哪六條街，以風波堂掌控十五條街的體量，他們確實可以這麼做。
就算是告到老龍頭那裡，老龍頭只確定對方付出了六條街就不會再管，可他們付出了，我們卻接不住，那就不能怪老龍頭或者風波堂了。
到時候，這些地盤看似屬於我們，但其實還是由風波堂掌控，端是好算計。」
唐德微微思索，又咧嘴一笑：「這麼說，這幾天你應該已經派人嘗試接收了？是不是遭了襲擊，人員還有所折損？
再換句話說，前幾天我讓你收縮實力，你似乎也沒聽進去？」
「損失倒是不多，風波堂並沒有做絕，暗地裡雖然襲擊了我派過去的人手，但並沒有下死手，只是兄弟們都憋著一口氣。」羅三連忙解釋：
「至於唐爺您的命令，我絕對不敢不遵，這幾天我已經收縮了勢力，兄弟們大都也被我召了回來，一些對外業務也都停了。
只是，這些天來外面亂了，那些小幫小派居然都敢跳出來找事兒，還有作死的揚言要滅了我千里幫，簡直豈有此理。
唐爺，我們是混幫派的，有時候爭得就是一口氣，若是沒了這口氣，無論幹什麼，別人都得看低你幾分。
而現在人家都已經欺上門來了，我們若是不敢接著，您信不信，以後紅岩城所有的幫派都敢蹲在我們頭上拉屎，兄弟們出去連頭都抬不起來。」
唐德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樂，只是反問：「那你想怎麼辦？」
羅三眼中神光一凝：「唐爺，我是這樣想的，雖然這六條街區我控制不住，但至少名義上是我千里幫的，它們距離千里幫有些遠，但卻和仁義會接壤啊！
所以，我想聯絡仁義會，以置換，甚至直接買賣的方式將這六條街給賣出去，而我千里幫則可以得到原屬於仁義會，但卻是和千里幫接壤的兩條街區。
以六換二，看似吃虧，但總比一無所獲的要好，還能要些好處。
而且，只要把這事兒辦成了，保管那些小雜碎們乖得和孫子一樣，再以此為拓展點，或許我千里幫就可以真正躋身頂級幫派的行列了。」
顯然這計劃羅三也是醞釀了好久，一番話說的毫不遲疑，語畢，他還看向唐德，彷彿在等待著他的讚許和認同。
而唐德也確實鼓起掌來，『啪啪啪啪』的單調聲音在四周回蕩，他道：「羅三，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只是，在這之前把刺蛇給我叫回來，然後把宏發賭館的權柄也交出來，從此以後，你和我，黃叔，袁爺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在外面打著我們的名頭，我也不會再管你的死活。」
羅三臉色的表情一僵，剛剛提起的心氣兒又沉入了谷底，他連忙道：「唐爺，有話好說，我羅三有什麼做的不到位，或者做的不對的地方，您批評就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唐德看著他，呵呵冷笑：「改？將死之人，有什麼好改的？」
「將死之人？」羅三有些驚悚：「不，不會吧？」
「不會。」唐德面上泛起譏諷神色，道：「羅三，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嘛？」
「唐爺，請您指點？」
「眼界，眼界實在太低，天天盯著的也就幫派里的一畝三分地兒，竹溪城的事情是如此，現在的事情也是如此。」唐德看著羅三，彷彿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不服氣，他又呵呵笑道：「羅三，這樣，把你的目光從幫派里的那點兒屁事給挪開，看看這紅岩城，看看城主府，告訴我，你能看到什麼？」
羅三撓著腦袋，糾結半晌才道：「唐爺，您說的是？」
唐德反問：「你覺得紅岩城就這麼點實力？你覺得就你們這些幫派捆起來，能強的過戍衛軍團？你覺得若是真有那麼一位銳士強者大殺四方，你們這些幫派擋得住？又或者，你覺得當城主府出手，你下面的那幾位供奉敢阻攔？」
「呃？」
唐德不等他回答，又道：「想明白了這些，那你再想想城主府為什麼會任由你們在外面搞風搞雨？」
羅三眼中一亮，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可緊接著又倒吸了口冷氣：「這是在等所有不安分的人都跳出來，然後一網打盡？可是，可是，唐爺，您之前不是說清掃令，清掃令……」
說到這裡，羅三已經想清楚很多東西，他再也說不下去了，而唐德則接過話頭，說出了他想說的：「沒錯，戍衛軍團調走大半是真，警務司的警員被抽走大半也是真，可為什麼你們幫派明明人多，但卻完全沒地位嘛？
因為你們沒實力，也因為僅僅紅岩城餘下的力量，掃清紅岩城的幫派，一群地溝里的老鼠，都和玩一樣。
至於『清掃令』，我只說警力抽調不是因為清掃令，但我並沒說『清掃令』是假的，事實上，這清掃令是真是假，只看城主府里那位大老爺的心情。
而能左右大老爺心情的，你覺得是什麼？」
羅三已經全明白了，他笑的苦澀：「是紅岩城的治安和穩定。」
唐德笑了：「所以，你現在覺得這清掃令是真，是假？」
「是真的。所以，現如今跳的越歡，搶的越狠，玩的越是不亦樂乎的幫派，其實都離死不遠了。」羅三被嚇住了，本能的想抓住一根稻草：「只是，只是，唐爺，這些幫派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官方背景，不會，不會……」
「其實你心裡明白，還需要我多說嘛？」
羅三苦笑：「不需要了，各大幫派所謂的後台根本靠不住，而且，面對的還是城主府後的那位大老爺，他們躲還來不及，至於幫派被剿，他們或許會有些損失，但也就那樣了，新的幫派出現，仍舊得為他們上供。」
「所以，你現在知道該怎麼辦了？」
「知道了，回去以後我立刻收縮實力，風波堂的六條街不要了，勢力範圍內的治安，我也努力維護，最後就是表現的越凄慘越好，一定不能引起警務司，以及城主府的關注。」
「明白就好，不過，可別真把自己當成縮頭烏龜了，你現在的一切退讓都是為了未來而準備的。」
「未來而準備？不是，準備什麼……」羅三的話沒說完，眼神卻陡然亮了幾分：「唐爺您的意思是說……等待時機？」
「現在不用多說，說了也沒用。但羅三，你只要明白，大亂之後，才是秩序的重塑，而有了重塑，才有機會。」
「好，好，我明白了，這就回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