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男人的野心
「很久之前，有這麼樣一座城市，它處在數個國度的交界之處，因為頻繁的人口往來和商業活動，從而變得極為繁華，也因為各國都想掌控這座城市，相互較力，又讓城市變得異常混亂。
城主懦弱無能，警務廳瀆職受賄，幫派橫行，人們的生活朝不保夕，這就是那個城市的混亂寫照。
可有句話叫時勢造英雄，也就是這種情況下，有一個人崛起於幫派之中，他用了十年時間成了幫派的掌事，又花了十年時間一統了城市內所有的堂口。
自那時起，他就成了那座城名副其實的幫派龍頭，黑暗裡的秩序由他維持，警察追捕犯人由他定奪，各種勢力之間的矛盾由他調解，即使是城主府都要看他臉色行事。
甚至，當戰爭爆發，另一個國家的軍團侵入這座城市后，在城主逃亡，軍團解散的情況下，仍舊是由他維持著城市的秩序，並和對方展開了談判。
他曾向著對方的指揮官發出警告：若你等可以保證，與本城居民秋毫無犯，我可做主，你們會獲得這座城。可若是你們燒殺搶掠，我自信在兩個小時內，讓整個城市毀滅。」
說到這裡，唐德停下了話語，而是看向羅三，此時的羅三卻聽得入神，他不由自主的追問：「這，這故事說的是真的？」
「真的！」唐德回答的斬釘截鐵：
廢話，都說了是故事了，當然是編的！
我看了那麼多網文，開個腦洞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不過，要說完全是假的，那也不盡然，至少，這故事裡的人還是有原型的——雖然那是個特殊的時代，但不可否認，那個叫做杜月笙的男人，確實將幫派發展到了某個極限。
面對入侵的日寇，他也確實放出豪言：如果日本人想利用法租界打中國人，我杜月笙自信能在兩個小時內把法租界全部毀滅!
當然，那畢竟是在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能否複製這種盛況——還真難說，無他，這畢竟是有超越凡人力量極限的世界，真正的強者怎麼混，都犯不著混幫派啊！
許是唐德回答的認真，羅三居然就信了，他幾乎是失魂落魄的呢喃道：「幫派，幫派真的能做到那種程度？」
「能不能做到，那總得試試，不過……」唐德話鋒陡然一轉，訝然道：「羅三，你想幹啥？你，你，你不會想成為那個他吧？啊？啊？啊？你居然，居然想掌控這個城市？」
羅三渾身一抖，冷汗就刷刷的向外冒，瞬間清醒了，他先是做賊心虛的四處望了望，最後才看向唐德：「不，不是，唐爺，這故事，不是，不是你說的嗎？」
唐德理所當然：「可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幫派，所以，幫派的根基是底層的普羅大眾，城主府雖然可以消滅幫派，但卻不能殺了所有人。
恩，然後，最重要的結論來了——盯梢什麼的，其實最簡單了，你只要真正的能夠讓底層的居民為你所用，又有誰能逃過那一雙雙眼睛的監視呢？」
「哈？」
羅三瞠目結舌，不是因為唐德的方法，而是因為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唐德只是在和他講解如何盯梢，怎麼繞來繞去，就成了掌控城市的黑暗面了呢？
唐德卻不管他，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羅三，嘴唇撇起一角似有似無的笑容，眼神中儘是話語。
羅三被看到發毛，話語中就帶著哭腔了：「唐爺，你能不能別這麼看我啊？我害怕！」
「怕什麼？嘖嘖，倒是沒想到，羅三爺居然有如此雄心壯志，我佩服，佩服。」唐德為對方豎起了大拇指：
羅三掩面敗退：「唐爺別再笑話我了，我這就離開，先回去安排下千里幫的事情，在為接手宏發賭館做些準備。」
唐德微笑：「好了，那就不開玩笑了，你去吧。」
「那以後，我羅三就跟著唐爺混了，請唐爺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
又寒暄幾句，羅三轉身離開，在他即將跨出房門時，身形卻是一頓，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卻又欲言又止。
唐德見了，直接道：「我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
羅三神色期翼，卻又帶著些忐忑：「我想知道，那人最後怎麼樣了？還有，敵國指揮官答應了他的威脅嗎？」
「這重要嗎？」唐德眼睛微微一眯，答非所問的回：「我覺得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一個男人不能沒有野心，但一個男人也必須分清楚，什麼可以做，什麼絕不可以做，只有這樣才能善始善終。」
「我，知道了。」
羅三認真點頭，步履穩重的離開了。
唐德則抄起了對方送來的錢袋，在手中墊了墊，又目送著羅三離去的背影，嘴角緩緩盪起一縷微笑。
那笑容里有篤定，有自得，有絕大的自信，也有一種萬事都在心中的……平淡！
當然，這種狀態僅僅維持了三秒，一張蒼老的臉龐就攔在了唐德的視野里。
老唐頭認真的盯著唐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的打量一番后，氣勢十足的開口：「說，你是誰？」
「嘎？」唐德的笑容僵住了，他連忙後退兩步，將錢袋向地上一扔，雙手在臉上一陣搓揉，揉出個眼歪嘴斜的表情，道：「爺，爺爺，是我啊？你的乖孫兒唐納德。」
老唐頭眸光一閃，冷哼道：「你騙我，我的孫兒怎麼會長成你這幅挫樣？咦，這也不是我家，說，你綁架老夫有何圖謀？」
居然不靈了，我草，要遭！要遭！要遭！
唐德心中大叫，可還沒等他再有動作，老唐頭已經撲了上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我就讓你知道，老夫的鐵拳是何等堅硬。」
咚！咚咚！
「哎呀，嗷嗷，啊！別打，別打，我真是你孫兒。」
咚咚咚！！
「還敢冒充，哼哼，吃我一拳。」
「啊！不玩了，不玩了。」
「啊，別跑。」
「哼哼，不跑，不跑我傻瓜，哎呀！誰，誰，誰特么把錢袋丟這裡了？」
這一刻，唐德的慘叫聲傳盪十里……
……
羅三走出房間，當即拐彎前行，當他確認唐德看不見自己時，卻是腳步一軟，就伏在了牆上。
此時，他大口喘著氣，渾身衣物已經被汗漬浸濕，貼在身上異常難受，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望唐德的房子，眼中的心悸難以掩飾。
他羅三不是嚇大的，可面對唐德，他羅三有的只是畏懼。
這幾次見面，他幾乎從頭到尾的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連敲帶打，毫無還手之力，他就搞不清楚了，一個十六歲，十六歲的小屁孩，為什麼會這麼厲害？不，變態！
幫派龍頭？
屁個幫派龍頭！
要說以後誰是幫派龍頭，那也得是房間中的那個人，而自己，最多，恩，力爭成為幫派龍頭的頭號狗腿子。
嗯，頭號狗腿子，也還不錯了……
喘了半晌的氣，羅三總算是壓下了心中的悸動，他緩緩直起身，大踏步向前走去，步履間似乎已經有了別樣的風采。
無論如何，唐德有一點沒說錯：男人，作為一個男人怎能缺少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