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任賭館掌柜
羅三身子驟然僵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數秒后，又若無其事的笑道：「唐爺，您可別和小的開玩笑了，小的可不經嚇。」
唐德疑惑：「我嚇你幹嘛？我說實話啊，我是改注意了。」
羅三終於笑不出來了，他微微沉默，咬咬牙問：「是小的給的貢獻金少了嗎？我們還可以對上加？」
唐德指了指門外，道：「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就在剛剛，趙府大管家才離開，而他給我送來了足足兩千金元，你覺得我在意你的那點貢獻金嗎？」
「那為什麼？」羅三隻覺得身體冰冷，聲音都帶著些顫抖：「是秋後算賬嗎？」
「算什麼賬？」唐德更是疑惑，似是不解的撓了撓頭，突然一拍大腿：「也是怪我沒說清楚，是這樣的，宏發賭館被趙老爺送給了我、袁爺和黃叔了，以前的賭館老闆因殺人進了監獄，而我覺得你這人就很不錯。
怎麼樣？有沒有想過來做這個賭館的老闆，幫我看著生意？」
好吧，即使之前的賭館老闆沒進監獄，但那也是趙天啟的人，唐德是不會用的，他需要的是一個能鎮得住場子，且有能力的人。
而羅三，要心機有心機，要狠辣有狠辣，最主要的他就是混黑幫出生，對賭館什麼的都很熟悉，他就覺得挺合適的。
此言一出，羅三隻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他驟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唐德，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梗在了喉嚨里，吐不出來。
唐德也沒說話，就那麼微笑看著對方。
足足三四分鐘后，羅三才放鬆下來，他先是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水，才看著唐德，道：「唐爺，承蒙您抬舉，可我畢竟是混混出生，這宏發賭館規模頗大，我怕是有心無力啊？」
「我相信你可以的。」唐德看著對方，笑的很平淡：「羅三，雖說有句話叫『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宏發賭館的老闆也確實不如千里幫的掌事來的自在，但賭館畢竟有我鬍子叔和袁爺做後台，很多事情再去看時，可就不一樣了。
比如說，你若是想照顧千里幫，這奉獻金什麼的，我覺得就可以免了。」
羅三眼神驟然一亮：「您是說千里幫可以用袁爺的招牌？」
唐德：「用？需要用嗎？我又沒說讓你辭了千里幫的職務，你是宏發賭館的老闆，也可以是千里幫的掌事。
我要你做的就是把宏發賭館的生意照顧好了，每月的收入只可多不可少，到時候，該有的分紅送到袁府，其實什麼都不用說，也什麼都不用做。
而惹不起袁爺的人，自然就不會在你面前放肆。」
羅三心動了，他眼神微微閃爍，似是在考量著什麼。
作為一名自底層一點點爬起來的人，他要遠比唐德更清楚底層的黑暗和艱辛，而他能走到現在的位置，付出的更遠超別人的想象。
就說他臉上的這個黥面吧，你真以為他喜歡每天頂著一個能嚇哭小孩的『毒蠍』在街上亂晃？
呵呵，事實上，他這張臉是被曾經的仇家毀了容，半邊臉皮都被燒傷，連他自己看著都怕，最後索性黥了面，用作遮蔽的同時，還能嚇嚇人。
唐德看他不答，微微沉吟，又續道：「羅三，有些機會是不會常有的，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而有些時候，邁上一步台階，能看到的風景，可與你現在接觸的就不同了。
當然，你放心，該有你的一份分紅和薪金，我是會和那二位提的，絕不會少了你的。」
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羅三陡然咬了咬牙，道：「唐爺，既然您願意給機會，我自然沒有不識抬舉的道理，要說其他，羅三也不敢打包票，但混幫派的，對於賭館妓院之類的，我還算熟悉，若您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了。」
唐德譏笑：「哈哈，你剛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羅三舔著臉：「這不是舍不下我那群老兄弟嘛？！」
「臉皮夠厚，我喜歡！」唐德大笑起身，拍著羅三的肩膀，道：「那行，事情就這樣吧，鬍子叔和袁爺那我會去說，最多後天，商契什麼的應該是就送來了，我知道你在外面安排了人，也不用撤了。
到時候讓他通知你，你再過來取。」
羅三臉上笑容又是一僵，偷偷看了眼唐德臉色，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是。」
唐德卻是話鋒一轉，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批評道：「羅三，不是我說你，雖然你們是混幫派的，好勇鬥狠是常事，但基本素質還是得有的吧？
你說你派的那人，整天就在我門前晃悠，似乎生怕我不知道他是來監視的一樣，這種素質，這種素質啊？」
唐德仰頭嘆息，滿臉無語，羅三尷尬的不行，還得硬著頭皮道：「那我回去好好批評他？」
「批評個屁，責任在他嗎？在他嗎？就上次你帶來的那些人，我看都一個德行。這就不是他們的問題了，而是你的問題？知道不，他們不懂，但你可以教啊？」
「教？教？」羅三有種想哭的衝動：「我那啥，也不會啊！」
「這簡單，來來，讓我來教你。恩，羅三，我先問你，你覺得你們幫派比較警務廳如何？比紅岩戍衛軍團如何？比先鋒騎士團的銳士們如何？」
「嘎，那自然是不能比的，以戰鬥力而言，我們連警務廳都比不上。」羅三是沒好意思說，實際上，這是應該拿來比的事情嗎？
哪怕是戰力最弱的警務廳，那好歹都是受過正規訓練出來的，哪裡是他們可以比的？！
「那你覺得，那些大人物願意看到你們這些幫派存在？」
這個問題就有些敏感了，但羅三思考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自然不可能，他們只會將我們當成混亂的根源。」
唐德卻拋出自己最後的問題：「不錯，看的很清楚，那你就沒想過，為什麼紅岩城會容忍你們存在？為什麼幫派會屢禁不絕？」
「嗯？這？」這一下，輪到羅三愣住了。
是啊？以實力而言，就算是將所有的幫派捆在一起，都經不起警務廳折騰，好吧，就算警務廳人數太少，幫派可以以量取勝，可你覺得紅岩戍衛軍團就是擺設了？這還不說又有更恐怖的銳士軍團？
事實上，紅岩城城主府真要是下死手，他們一個都逃不脫。
很多事情，身在其中，其實是很少去思考其存在的意義，羅三不笨，但他卻從沒想過這方面的事情，而當唐德挑開這些時，他卻不由得困惑了。
皺眉思索良久，羅三勉強找了個理由：「是因為秩序嗎？」
唐德反問：「怎麼說？」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千里幫被剿滅了，那麼西市區內的腳夫和搬運工群體必然會混亂一段時間，雖然這並不能對紅岩城造成太大危害，但對拉貨運貨肯定會有一定的影響，而這又間接影響到了城市的秩序和繁榮。」
唐德笑了，羅三確實不是蠢人，雖然時間不長，也算找到了些脈絡。
「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我覺得不夠透徹，嗯，我這裡有個故事，羅三爺，你可願聽聽？」
羅三微微沉默，躬身道：「請唐爺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