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十六口吞炁術
書房內。
唐德坐在椅子上再次游目四顧,不得不承認,這一間書房陳設太簡單了,除了面前的桌子,屁股下的椅子,以及背後的書架,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筆墨紙硯,沒有茶几水壺,甚至連書架上的書籍,雖然能看得清模樣,但就是取不下來,扉頁上的字跡也是模糊不清,無法辨認,當然,除了唐德手中唯一的一本。
也只有這一本,他看得清字,也能夠取下,更能夠翻開。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某人再說——我給你的,你才能擁有,我不給你的,你永遠打不開。
唐德不喜歡這種感覺,太過詭譎莫測了,但現在,他能做的也只有翻開這本書看看了。
厚厚的一本書被放在了桌子上,唐德緩緩打開第一頁,上面只有一行書名——三十六口吞炁術。
及至此,唐德再也沒有了其他動作,但他的雙眸卻異常專註的盯著書頁,其內彷彿有無數文字圖片變換,燈光的照耀下,映襯著他眼瞳內的變化,書頁上也有無窮的文字圖片閃爍。
足足一刻鐘后,唐德終於眨了一次眼睛,那種長時間沒有閉目的酸澀感傳來,他已經捂著腦袋,手臂支在書桌上,頓住身形,舒緩著腦海中傳來的眩暈感。
草,直接將信息傳送到小爺的腦海里,不僅僅有步驟,有方法,還有各種疑難雜症,重點難點解說。
這技術,真尼瑪高級了!
不過,哪怕是在那個世界,技術也沒發展到這一步,這地方著實詭異!
又一刻鐘后,唐德終於再次睜開了眼睛,他伸手撫弄著書本的扉頁,臉上神色變化莫測。
「我以為這書本里至少應該給些解釋的,不論是這地域,這放房子,這玉佛陀的奧秘,還是唐家的過往,什麼都可可以,可事實上,什麼都沒有。
這本書,單純的只是記錄了一份秘術而已。」
「銳士修行第一階段,滌血境的修鍊法門——三十六口吞炁術。
這確實是我現在最需要的,可為什麼呢?」
……
有些事情,在此時此刻,終歸是沒有答案的,漫長的一夜折騰下來,唐德突然發現窗戶外,似乎黑沉沉的夜已經快散去,天空中有了光芒垂下。
他走到窗戶邊,伸頭,向天望去……
深深的迷霧組成的牆壁上,一縷縷金色光芒照耀而下,迷霧被渲染的彷彿多了重重色彩,居然異常美麗,而在迷霧的層層折射下,這小小的庇護所內,就有了光亮。
這操蛋的一夜,居然就這樣過去了。
哎呀,我的媽呀,天都亮了,老爺子肯定也醒了,小爺得回去做飯了。
唐德火急火燎的離開,出門,把玉佛陀從牆壁上取出,又站在了腥紅的土壤上,右手緊握,心中默念『回去』——這是那一本書中,除了『三十六口吞炁術』外,他唯一的額外收穫。
這一次,他看到了,一絲絲黑色閃電自右手蔓延,呼吸間遍布全身,而他就在黑色閃電中消失。
消失之前,唐德深深的看了一眼唐宅,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
消失之後,書房中,因為唐德走的匆忙,那本放在書桌上的『三十六口吞炁術』的書籍卻緩緩的飛了起來,落入了書架中,一如曾經。
而整個唐宅又如同活了一般震動,數十個呼吸后,震動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唐德刻意留下的幾處腳印和紅泥,唐宅變得纖塵不染。
……
另一邊,家中。
老唐頭雙手掐著唐德的脖子,使勁的搖晃:「我要吃飯,我要吃飯,我要吃飯。」
「做,做,做飯,爺,爺,立馬做。」唐德心中怨念極深:
誰?
誰要敢阻攔小爺修鍊,小爺非跟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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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間,主城區,警務司總局,檔案室。
警務司因查案需求,擁有調閱檔案的權利,這在紅岩城也算是獨一份了,但總有些事情是某些大人物不想讓人知道的,所以,檔案室的管理自有其制度,許可權的劃分也極為清晰。
可只要是人在做事,總會有疏漏,也會有人情往來。
馬濤能夠調閱超出他許可權的資料,那是因為他和管理檔案的幾個警員混的很熟,而黃安能夠調閱,則是因為他資歷夠老,人也足夠強勢。
確切說,當他親自來到總局,要求調閱相應資料后,管理檔案的文員根本就沒再提許可權什麼的,直接將他給領了進去。
一排高聳的架子前,黃安捧著資料定定的站著,他的雙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線兒,死死的盯著手中翻開資料中的某一頁。絡腮鬍遮蔽了他的表情,但他渾身綻放的冰冷氣息,卻讓四周的空氣都陰冷了幾分。
這一份檔案記錄的是對紅岩城有極大貢獻的家族或個人,其中每一個人都有申請『供養生』的資格。
這一份資料即使放眼整個檔案室內,都需要最高許可權才能調閱,而黃安翻到的這一頁赫然是——唐家,唐納德。
此刻,結合前後獲取的信息,他的腦海中彷彿有很多畫面在閃現……
清晨,徐輝:「老大,剛剛得來消息,據說趙家那一位的兒子在醉仙樓與人吹牛,說他今年回去焱武皇家學院進修。」
「他?怎麼去?」
「這就不清楚了。」
……
時間向前推,某天,趙府,趙博堯:「爹,我要進焱武皇家學院進修,您幫我安排吧!」
趙天啟:「好,不過你爹沒本事將你直接送進皇家學院,你必須以紅岩城供養生的名義去,那麼,我們需要一個供養生的名額。」
……
某日,宏發賭館,一個人將裝著金元的錢袋推到了馬濤面前:「聽說你在檔案室內有熟人,幫我調取一份檔案,不僅僅這些都是你的,你欠賭館的債務也會一筆購銷。」
馬濤:「好,我答應了。」
……
幾天前,街道上,大鬍子對著馬濤警告:「馬濤,別怪我沒警告你,賭桌上沒有情義,有多少警員就是在賭桌上被人拿了把柄,最後落了個生死兩難。
你要是到了那一步,可別怪我心狠手黑。」
……
那一夜,宏發賭館,馬濤焦急道:「不行,不行,你們必須想想辦法,黃安已經懷疑我了,若這事情傳出去,他會殺了我的。
而且,而且,若是那些大人物知道你們覬覦這份檔案,那可不再是單純我的事情了。」
「放心,放心,我們來處理。」
一個人影拍著馬濤,似是在安慰,也將刀鋒送入了馬濤的身體內。
……
動機找到了,所以,一切都說的通了。
馬濤算得上是死有餘辜,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黃安細細看了這一份資料,其中最合適,趙家需要付出最少代價,甚至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也只有一個人——唐家,唐納德。
「或許,現在已經有人去了,不行,小納徳和唐老都有危險,我必須過去。」
一想到這,大鬍子黃安直接扔下手中資料就向外走去,即使在警務廳總局內,他也不在掩飾自己的焦急,三步並作兩步走,魁梧的身形如同蠻橫的棕熊一般橫衝直撞。
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在警務廳的門口被人截住了。
「老大,老大,馬濤的案子破了!」
徐輝攔在黃安面前道:「宏發賭館的老闆來自首了,說馬濤是他指使手下捅死的,原因是馬濤賴賬,借了賭館的錢不還,而這段時間,宏發賭館的東家在盤賬,他只是為了嚇唬嚇唬對方,沒想到下手重了,結果致人死亡。
對了,他還拿出了馬濤親筆畫押的借條。」
「嗯?好快的反應!」黃安身形驟然一頓,眉頭緊皺,眼神一凜,如同刀鋒一般刮過徐輝臉龐。
「這是已經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