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死去的神
“呃，傑洛特族長，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艾伯爾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雙眼看向了傑洛特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臉，朝他問道。
看著艾伯爾詫異的神情，傑洛特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艾伯爾先生，我想知道究竟該怎麽來複活一個神？”
“你為什麽認為我會知道這種事情？神？他們都是不朽的，即便死亡也隻是陷入又一次沉睡，當再次有人呼喚他們的神名的時候，他們就會蘇醒，然後再次歸來。”艾伯爾翹起嘴角，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撫摸著正在吃著自己的早餐的關海法的腦袋，讓小家夥不斷搖晃著自己的腦袋，想要擺脫艾伯爾邪惡的大手。
感受著關海法傳遞過來的不解和懊惱，艾伯爾的手不斷撥弄著它的耳朵，臉上的笑意不減，看著沉默的傑洛特，忽然開口問道：“鋼葉部落有神，對嗎？至少你們人類部族曾經有過神，但是他應該在你們對抗帝國的時候受了重傷，甚至隕落了？”
“你怎麽會知道？！”傑洛特聽到艾伯爾說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頓時大驚失色，就連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雖然已經決定告訴艾伯爾這件事，但是自己主動說出來，和被別人先戳穿，這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難道有人泄密了？傑洛特心中不禁在打鼓。
“這並不難猜，傑洛特族長。”看著勃然變色的傑洛特，艾伯爾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在關海法對他伸出了爪子撓他之前，他終於收回了自己撥弄它耳朵的手，拖住自己的下巴：“帝國存在著真神，而且諸神庇護著精靈，這一點我從那兩個奴隸身上就已經看出來了，所以當初反抗帝國的人類部族和其他種族必然有著能夠對抗真神，至少是在神威之下庇護你們的力量。不然的話，神甚至不需要降下化身，隻需要對你們傾瀉一下怒火，就足以毀滅你們的軍隊了。一個大奧術師都能做到的事情，沒有理由一個真神做不到。”
艾伯爾伸手拿起水壺，替傑洛特倒了一杯水，看著他一飲而盡之後稍有緩和的臉色，也替自己倒了一杯，小啜一口之後，才繼續說道：“當然，也不排除當初人類部族和其他種族是不堪精靈的壓迫，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所以破釜沉舟做最後一搏，所以無視了真神的存在。但是這樣的話……”
“我們就該被帝國徹底剿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能夠躲在千針森林裏繁衍生息。”傑洛特接上了艾伯爾的話，他放下杯子，看著艾伯爾，嚴肅的向他問道：“艾伯爾先生，我能夠相信你嗎？”
“傑洛特族長，這句話應該反過來問，你相信我嗎？”艾伯爾無視著傑洛特的目光，好整以暇的啜飲著清水，臉上的笑意讓傑洛特捉摸不定：“你信任我，那麽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你不信任我，那無論我值不值得你相信，你都不會信任我不是嗎？”
“先祖在上，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看著艾伯爾臉上的笑意，傑洛特終於下定了決心：“艾伯爾先生，我選擇信任你，希望你不會辜負這份信任，沒錯，鋼葉部落確實有神，至少曾經有過！”
聽到傑洛特的話，艾伯爾放下了手裏的杯子，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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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戰敗之後，人類部族的諸神大多受了重傷，庇護著我們逃到千針森林之後，諸神便紛紛陷入了沉睡之中，原本祭司們和族長們都認為諸神隻是受了傷，需要通過沉睡來恢複，加之祭司們也還能夠收到神的回應，所以也就沒有在意這些事情，隻是將諸神的圖騰安置在隱秘的地方，避免被人發現諸神的沉睡。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諸神對祭司們的回應越來越少，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們才發現了不對勁，但是已經遲了，九大人類部族的神都陷入了沉寂，最終祭司們在用盡了方法之後，不得不絕望的告訴當時的族長們，神……死了。”
在鋼葉部落所在的山穀深處，傑洛特引著艾伯爾朝著一處山穀的裂隙走去，並不斷深入著，同時向他講述著人類諸神的過往，隻是聽著傑洛特的講述，艾伯爾臉上原本專注傾聽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猶豫了許久才對傑洛特問道：“你們把神藏了起來？”
“是的，諸神陷入沉睡之後，原本用來祭祀諸神的圖騰便被藏了起來，因為這些圖騰上都出現了破損，當時的祭司和族長們擔心破損的圖騰會召來族人們不必要的懷疑，加上我們剛抵達千針森林，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就將諸神的圖騰都藏了起來。”傑洛特背對著艾伯爾，在前麵引路，因此他沒有看到聽到他的話而變得哭笑不得的艾伯爾臉上的表情。
恐怕人類部族的諸神要是知道這些人類為了保護他們的神而選擇把用來祭祀的圖騰藏起來，會被氣的神降然後劈死這群蠢蛋吧？對神靈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信仰，結果你們把等同於神像的圖騰藏起來，就算有祭司們維護祭祀，但諸神得不到足夠的信仰隻會變得越來越虛弱，難怪這些神會從沉睡變成死亡，可以說這些神簡直是被人類活活坑死的。
艾伯爾甚至不敢去想，這些神要是複活之後知道了真相，會不會一氣之下直接跑路，或者幹脆神降劈死這些蠢蛋？你們這樣的信徒，哪個神都要不起啊！能把自家的神供奉死，簡直就和醫學院的學生把癌細胞養死一樣。
“諸神在陷入沉寂之前，就沒有什麽神諭傳達下來嗎？人類部族現在還有祭司嗎？”艾伯爾不相信那些神會等死，想必應該有神諭傳達下來，隻是不知道那些祭司究竟是怎麽理解的，居然為了保密而把神藏起來！能把自己信仰的神供奉的因為缺乏信仰而陷入沉寂，恐怕這在整個多元宇宙都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吧？
“諸神在我們逃到千針森林以後就陷入了沉睡，並沒有什麽清晰的神諭傳下來，祭司們也僅僅隻是在向諸神祈禱的時候能夠得到神的回應。”傑洛特提起那些祭司們的時候語氣變得有些沉重，也有一些遺憾：“在宣告諸神的死亡之後，這些祭司便陷入了絕望，他們用盡了辦法也無法得到諸神的回應之後，就都選擇了自殺，用自己的生命來血祭自己信仰的神靈，現在人類部族已經沒有祭司了。”
得了！連最後信仰祭祀諸神的人都選擇了自殺，人類諸神還想複活簡直是天方夜譚。難怪傑洛特會向自己尋求幫助，恐怕他也是到了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這個時候自己的出現，無疑給了傑洛特最後的希望，與其一直這麽下去，不如讓自己這個法師來試試，說不定自己能有什麽辦法複活諸神，讓事情出現轉機呢？
已經將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的艾伯爾也不再言語，隻是沉默的跟在傑洛特身後向前走著。
這是山穀間的一道裂隙，似乎是山體開裂以後形成的，遍地都是碎石，加之狹窄崎嶇，因此顯得有些難走。
感受著道路的難行，艾伯爾不禁感歎，你們這些人類真的是能藏，居然把自家的神藏得這麽嚴實，確實是不會被人發現神出問題了，可是這樣也沒人能夠祭祀神了，難怪那些神最後都陷入了沉寂。不過艾伯爾一邊感歎著的同時，卻也發現了一處疑點。
按理來說，如果是一個真神的話，隻要有人讚頌他的神名，虔誠的信仰他，便能夠為他提供信仰，即使是偽信或者泛信，雖然提供的信仰很少，但也同樣能夠提供信仰，可是為什麽人類部族的神在自己等同於神像的圖騰被藏起來之後，就陷入了沉寂？而且自己在鋼葉部落，從來沒有聽這些人讚頌過他們的神的神名，一直以來能夠聽到的也僅僅隻是先祖在上？
懷著種種疑惑，艾伯爾跟在傑洛特身後，走到了裂隙的盡頭，這裏有一小塊似乎是開鑿出來的空地，靠著山壁的一側是一塊足有兩人高的巨石，看上去十分的沉重。
傑洛特沒有解釋，隻是走到了巨石旁，然後沉下身子，雙手扶住巨石，猛地發力，在一陣摩擦聲中，這塊巨石被他用蠻力生生推開，看的艾伯爾不由得眼神跳了跳，這家夥的力量怕不是已經超凡了吧？
隨著傑洛特將巨石推開一條縫隙，在山壁上露出了一個相對於傑洛特來說略有些低矮的山洞，從山壁上留下的痕跡來看，這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請進吧，艾伯爾先生。”似乎是推開巨石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傑洛特喘了一口氣之後才後退了一步，對艾伯爾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的神，就在裏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