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試探
艾伯爾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白茫茫，什麽也看不見，向後傾倒的身體似乎落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但他還沒有感受到這分柔軟，便和懷抱的主人一起繼續向後倒去，倒在了地上。
“艾伯爾先生，你沒事吧？”傑洛特看到艾伯爾和希裏雅一起倒了下去，趕忙伸手過來想要將他扶起，雖然他也被突然出現的強光閃了一下眼睛，但因為他盯著的是艾伯爾而不是地上的兩個人，因此並沒有那麽嚴重，除了感覺眼睛有些花，還能看得清楚東西。
“我沒事，隻是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艾伯爾不斷的眨著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讓他看不清任何東西。不過艾伯爾知道這隻是眼睛陡然遇到強光之後的正常情況，他並沒有瞎，所以他倒也沒有慌亂，隻是抓住了傑洛特伸過來的手，被他拉了起來。
希裏雅此時也揉著自己的眼睛，用手撐在地上坐了起來，剛才她的眼睛也被閃了一下，不僅如此，原本好心想去扶艾伯爾，結果卻被他帶倒，這讓心高氣傲的女族長心裏頗有幾分惱怒：“該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小男孩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艾伯爾被傑洛特扶到一旁坐下，聽到希裏雅的話不免心中升起幾分火氣：“首先一點，以半精靈的壽命，至少150歲才能成年，而我已經成年了，所以我的年紀當你爺爺都夠了，小女孩！還有，對於你不懂的事情最好保持敬畏，不是所有人都要遷就你的壞脾氣的，我沒有那種愛好！”
艾伯爾突如其來的出斥責讓一旁傑洛特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尷尬起來，雖然希裏雅是自己的堂妹，但艾伯爾卻是他請來的客人，希裏雅這樣不給艾伯爾麵子，這同樣也是在駁他的麵子，但是作為希裏雅的堂兄他卻又不能直接斥責她，隻能尷尬的站在一旁，臉上不免浮現出對希裏雅不滿的表情來。
希裏雅不僅僅是奔流部落的族長和傑洛特的堂妹，更是奔流部落上一代族長唯一的女兒，加之她的母親，上一代奔流部落族長的妻子依舊還活著，以她在奔流部落的地位，即使是傑洛特也不好輕易斥責她。
如果艾伯爾隻是個普通人類，她這樣的壞脾氣最多隻是得罪人，並不會引起什麽過於嚴重的後果，但是艾伯爾卻並不是普通人類。雖然傑洛特並不知道希裏雅為什麽要這麽針對艾伯爾，從看到他開始就在針對他，但是傑洛特卻知道，得罪一位法師的後果可不是一個奔流部落甚至加上自己的鋼葉部落所能夠承受的起的，尤其是在這個法師還有個能夠庇護一個半精靈成為法師的老師的時候！
“好了，希裏雅，注意一下你的態度，艾伯爾先生可是我的客人！”傑洛特看著希裏雅臉上表情憤憤的準備張口，趕忙一句話將她堵了回去，然後看著依舊在揉著自己眼睛的艾伯爾，向他問道：“艾伯爾先生，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光就是造成他們現在這種情況的原因嗎？”
傑洛特在詢問著艾伯爾的同時，忍不住又朝著地上仍在發光的兩個人看了兩眼，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他這一次並沒有被閃花眼，清楚的看到了兩道璀璨的光芒從躺在地上的兩個人身上綻放出來，強烈而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小屋都照的一片透亮。
“是也不是。”艾伯爾似乎緩過來了，隻是眼睛依舊看不見東西，聽到傑洛特的問題，向他解釋道：“我剛才釋放的魔法叫做偵測魔法，可以發現魔法造成的法術靈光，剛才那陣光芒就是法術靈光，法術靈光越亮就表示魔法的等級越高。”
“那剛才這麽亮的光表示……？”傑洛特對於魔法並沒有什麽認識，但他還是看的出來艾伯爾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強烈的光，這讓他覺得這應該不是普通法師所能做到的事情。
“是神，而且是兩個神。”艾伯爾放下了自己揉著眼睛的手，因為看不見的關係，他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前方，回答著傑洛特的問題：“就像那家夥自己說的，有神死了。一個神殺死了另一個神，然後為了徹底殺死這個神，對被殺死的神進行了詛咒，將他的傷勢通過信仰反噬，反應到被殺死的神的信徒身上，意圖殺死他所有的信徒。”
“那這兩個人為什麽沒有死？難道他們有辦法對抗神的詛咒嗎？”傑洛特聽到艾伯爾這件事牽扯到神，頓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但他還是向艾伯爾詢問著，如果是神動的手，這兩個人沒死就太奇怪了，如果能夠知道他們為什麽沒有死，或許可以找到對抗神的方法？傑洛特看向艾伯爾的目光不由得熱切了幾分。
“別做夢了，能夠對抗神的隻有另一個神。”艾伯爾搖了搖頭，打碎了傑洛特的幻想：“死的是一個精靈神，他的信徒也主要是精靈，所以殺死他的另一個神詛咒的也主要是精靈信徒，這兩個人是人類，所以並沒有受到那麽強烈的詛咒，加上他們應該不是主動信仰那個神，而是被神術強行洗腦的結果，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被殺死。”
這時希裏雅卻開口問道：“那他們兩個為什麽沒有死？就像你說的，他們受了這麽重的傷，早就該死了。”似乎是剛才被艾伯爾和傑洛特懟了之後，脾氣略有一些收斂，但她的話語裏還是帶著十分濃重的情緒，似乎依舊很想看艾伯爾出醜。
“那隻是被殺死的那個神的垂死掙紮而已。”艾伯爾不明白這個女族長為什麽對他抱著這麽大的敵意，雖然不想理她，但還是回答著她的問題：“想要殺死一個神並沒有那麽簡單，神是不朽的，即使是被殺死，隻要還有信徒信仰著這個神，呼喚他的神名，他就還有複活的可能。這些沒有第一時間死亡的信徒身上縈繞著那個被殺死的神的神力，這些神力在對抗著另一個神的神力，讓他們不至於馬上死去而已，如果神力耗盡他們很快就會死了。”
“為什麽不是另一個神的神力耗盡，我們有辦法救活他們呢？”希裏雅反駁著艾伯爾的話，似乎始終想要和他作對。
艾伯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朝著希裏雅的方向釋放了一個恐懼術。
在成功的聽到了希裏雅的驚聲尖叫之後，艾伯爾才解除了這個法術，然後一臉森然的對著希裏雅說道：“小女孩，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誰都是你媽，需要遷就你的，如果你再挑釁我，那你就沒有第三次機會了，你所看到的恐懼，我將親手把它變成現實！”
似乎是被艾伯爾剛才的恐懼術所展現出來的恐懼所嚇壞了，希裏雅再也沒有了女族長的傲氣，整個人縮成一團向後退著，想要遠離艾伯爾，似乎他是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艾伯爾先生，請給我一個麵子，原諒她吧，她隻是……”傑洛特剛忙擋在希裏雅身前，向艾伯爾道著歉的同時也想為她求情，隻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艾伯爾打斷了。
“我可以給你麵子不找她麻煩，但是並不是人人都需要給你麵子的，傑洛特族長。”艾伯爾看著傑洛特，雖然語氣沒有剛才那麽冷漠，但還是向傑洛特表達著他的不滿：“因為之前傑洛特族長你對我的幫助，我可以不計較她的無禮，但是並不代表我需要容忍她的針對。今天我可以給你麵子，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不給你麵子的人，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呢？讓整個鋼葉部落和她的奔流部落為她這樣的刁蠻任性買單嗎？”
“抱歉，艾伯爾先生。”傑洛特聽完艾伯爾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赫赫，最終隻能向艾伯爾道歉。
看著已經不想再說什麽的艾伯爾，傑洛特原本還想再問些什麽，但此時卻已經不再適合，於是他將已經好些了的艾伯爾扶起，送出屋外，然後讓德魯和其他兩個鋼葉部落的戰士一起將他送回了住處。
當傑洛特重新回到小屋內的時候，希裏雅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剛才的害怕和任性的樣子，仿佛徹底換了一個人。
“沒事了？”傑洛特看了一眼希裏雅，略有些關心的問道。
“隻是一點恐懼幻象而已，雖然嚇人，但還不至於嚇住我。”希裏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的同時，又對傑洛特問道：“哥哥你讓我這麽試探他，試出什麽來了嗎？要是什麽都沒試出來，就讓你妹妹這樣犧牲形象，我想我母親可是不會輕饒你的。”
“我可不敢麵對卡蘭瑟姨媽的怒火。”傑洛特笑了一下之後，這才對希裏雅說道：“他說的應該都是真話，而且看的出來他確實不是帝國的人，我們可以信任他。”
“那麽你覺得他有辦法複活一個神靈嗎？”聽到傑洛特這麽說，希裏雅眼神之中露出了希冀的神色。
傑洛特雖然同樣眼神之中充斥著希望和期盼，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確定，法師實在太神秘了，這是幾百年來人類接觸到的唯一一個法師，我們無法知道他究竟能夠做到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