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是去是留

  這天，魯雯雯在河邊洗衣服。河麵靜悄悄的，如同一麵鏡子鋪在地上。天上的雲彩倒影在水中，一時極難分清，哪個是天，哪個是水。


  忽然，隻聽旁邊傳來聲音：“阿彌陀佛！”


  她驚了一下，轉過頭，隻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尼站在那裏，她一襲白衣，那身後似有煙霞輕攏，咋一看，仿佛非塵世中人。女尼大約二十出頭，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尤其是一雙眼睛，猶似一泓清水，頗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魯雯雯站起來，她雙手合十作了個揖，溫和地道：“師太且跟我回去，我給師太拿點食物和銀兩。”


  女尼擺擺手，望著她的腹部，道：“你可是有了身孕?”


  魯雯雯點點頭。


  女尼又道：“你可是穿越時空而來?”


  魯雯雯大吃一驚，她急忙道：“大師所言甚是，我來自二十二世紀的洛陽，大師是如何知道的?”


  女尼笑嗬嗬地道：“貧尼修煉在邙山的丹霞洞，遊曆於各個空間與時間，前幾日夜觀星象，掐指一算，便知姑娘不幸掉進了時空裂縫，穿越到了這裏。女人穿越到了這個野蠻的時代，是一場災難，所以貧尼來助施主離開這個苦難的地方。”


  魯雯雯激動得眼淚直流，她“撲通”一下跪在女尼麵前，高興地道：“師太快帶我離開吧，我一分鍾也不想呆在這裏了！這裏讓我看到了太多的死亡，我快要崩潰了！”


  女尼皺皺眉頭，伸手把她拉起來，若有所思地道：“你必須先把孩子處理掉，我才能送你回去。”


  魯雯雯慌忙捂住肚子，道：“我要帶著我的孩子一起回到二十二世紀，既然我能回到過去，那我的孩子也能穿越到未來不是嗎?”


  女尼搖搖頭，無奈地道：“你們都是凡夫俗子，如果你現在帶著他離開，你們母子將在時空中消失，因為你們是不同時空的產物。如果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離開，孩子將在時空的長河中老去，變成一把塵土，你終將一個人回到二十二世紀。”


  魯雯雯複而哭了起來，這不是逼著娘兒倆分別嗎?

  女尼歎了口氣，道：“貧尼能理解你的心情，這樣吧，等你把孩子生下來，給孩子安頓個好人家，貧尼再來送你回到二十二世紀。”


  魯雯雯擦擦眼淚，堅定地說道：“不麻煩大師了，我快要做母親了，我必須盡做母親的責任，我怎能把我的孩子丟給別人呢?我要親自把自己的孩子養大，我不回去了。”


  女尼驚訝地望著她，道：“這裏的一切施主馬上就要擺脫了！這不是施主做夢都盼的事嗎?”


  魯雯雯抬頭望著天空。天空靠著地平線的地方是緋紅的，在較高一些的地方變成了淡金色，再上去是黃的，再上去又是碧色，一種被光輝煊染出來的淺碧色。再上去到了天頂，另是一種柔和而清澈的藍色了。藍色的天空中飄著些羽毛般的白雲，像大海裏浮動的白帆。


  天空下麵，一對一雙的燕子，呢喃著，嬉戲著，在藍藍的天空中滑過來，滑過去，似乎無比的愜意。她喃喃地道：“人生不過幾十年，人在世間不過是一個存在，活在什麽地方又有什麽關係?”


  女尼仰望天空，雙手合十，道：“既然施主如此看得開，貧尼尊重施主的意願。”


  魯雯雯提著洗好的衣服回到思園。


  晴天遠遠地地看見她，匆匆跑出來，接過籃子，關切地道：“雯雯，你有孕在身，以後我給你洗衣服。”


  梁月月剛起床，她站在窗口，見晴天和魯雯雯有說有笑，心裏隱隱有些不快。她看見籃子裏的衣服，想起被子很久沒曬了，便大聲喊道：“晴天哥哥，快來幫我把被子抱出去。”


  魯雯雯道：“這些都是小事情，我自己來，你去幫月月曬被子。”


  晴天回過頭，隨口道：“你怎麽這麽懶！雯雯都洗好衣服回來了，你才剛剛起床，等我晾好衣服再幫你。”


  梁月月氣得跺跺腳，心道：“往日裏不管有什麽事，隻要叫一聲，晴天就來了。她一回來，晴天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她抱起厚厚的被子往外走。


  籃子裏還有幾件內穿的衣物。


  魯雯雯慌忙道：“我自己晾，不用你了。”


  誰知晴天手快，已拿起一件鵝黃色的衣物，魯雯雯來不及阻攔，他已將衣服撐開了。這是一件肚兜，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他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魯雯雯將衣服拿過來，晾在繩子上。


  梁月月將這一幕清晰地收在眼底。


  晴天轉身接過她手裏的被子，梁月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夜幕降臨，月亮升起來了。


  魯雯雯坐在古樹旁邊。


  月亮很快升到古樹的樹葉當中，這些枝葉仿佛一麵有破口的黑色布幕，左露露，右遮遮。月亮最後升到冷清清的天空，白晃晃一片晶瑩。它睜大了眼睛，和氣地望著四野，極象一隻擦亮的銅盤。她望著明月，感到寒光冷氣侵入她的身子。她低下頭，攏了攏衣服，一地月光，仿佛是鋪著無縫的白紗，柔軟而無聲。


  蟋蟀尖銳的顫音仿佛跟星光的閃動一唱一和。


  這時，晴天拿著一件衣服悄無聲息地走到她的身邊，披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道：“晚上冷，注意保暖，別著涼了。”


  魯雯雯微笑著道：“謝謝，這麽晚了，你早點進去休息吧。”


  晴天坐在她身邊，渾身開始發抖，這個讓他充滿想象的女子，這一刻，他迫切想擁抱她，感受她的體溫。


  魯雯雯隻覺晴天有些異樣，隨口道：“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是不是和月月吵架了?”


  晴天控製不住自己，突然緊緊地摟住她，接觸到她身體的那一刻，他感到是那麽的幸福！他激動地道：“雯雯，嫁給我！我喜歡你已經很多年了，我不能再等了，再等我會瘋的！”


  魯雯雯使勁地推開他，無奈他的胳膊如鉗子一般，她急促地道：“快放開我，月月看見會生氣的。”


  梁月月洗完腳，出門正準備倒水，忽然看見魯雯雯和晴天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她氣不打一處來，甩起胳膊將洗腳水潑在他們後麵，濺了他們一身。


  晴天扭頭一看，見是梁月月，頓時準備發脾氣，魯雯雯急忙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