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雨欲來
馬車搖搖晃晃地進了山寨，魯雯雯坐在車裏一點兒都不害怕，因為上次路過青陽山，她已經耗費了很大的心神。
突然，簾子被揭開了，隻見一個身材粗壯、一臉橫肉的男子站在她麵前，待男子看清了她的模樣，凶悍的眼神頓時變得色迷迷的，魯雯雯表麵十分平靜，胃裏好似太平洋搬家、龍王爺出陣——翻江倒海，幾秒鍾後，對方放下了簾子。
蒙麵男子聲音洪亮地道：“把這些人關起來，男女分開。”
當天晚上，土匪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聲議論著馬車裏那個漂亮的女人。
魯雯雯和其他人被分關在兩個房間。
霍一龍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看管他的土匪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他好奇地盯著霍一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霍一龍被這個小土匪盯得很不自在，就問道：“你為什麽不去私塾讀書?”
小土匪說：“要當響馬。”
“響馬做什麽呢?”
“打劫掙錢。”
“掙錢幹什麽呢?”
“娶媳婦。”
“娶媳婦幹什麽呢？”
“生孩子。”
“生孩子幹什麽呢？”
“當響馬。”
這時，木門被敲得“咚咚”響，小土匪把門打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土匪端進來一大盆肉，道：“這是大當家讓我給你送來的。”
小土匪接過盆子，放在小桌上，拿起筷子，吃得山響。
大土匪走到霍一龍跟前，抓起他腰間的金牌一看，隻見上麵寫著“一品振威將軍霍一龍”九個字，他吃驚地望著他，道：“哎呀媽呀，你……你是我的偶像……霍一龍，給我簽個名吧。”
霍一龍仿佛娶媳婦死老娘——哭笑不得，道：“我被綁得這麽緊，明擺著沒辦法給你簽名。”
大土匪恍然大悟，說道：“那怎麽辦?”
霍一龍道：“你放了我，跟我去軍中，我會提拔你的。”
大土匪突然想起什麽，說道：“你不是號稱‘百戰百勝’的將軍嗎?怎麽會在我們青陽山栽了跟頭?看來你是浪得虛名，虧了這麽多懷揣著大好理想的青年這麽崇拜你！”說完，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大土匪和一群人走了進來，他們圍住霍一龍像是看大猩猩似的，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一個個子矮小的青年狐疑地問道：“霍一龍真的是百戰百勝嗎?”
另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道：“分明是牆上掛鍾馗——鬼話！打過幾次勝仗也許是真的，但‘百戰百勝’就是朝廷的陰謀。他們製造這些光環，就是為了騙無數的熱血青年去戰場當炮灰。”說完，朝霍一龍臉上“呸”了一口。
又一個胖胖的大胡子說道：“這個人對付外敵沒兩下字，對付我們國人倒是百戰百勝，分明是朝廷的狗腿子。”
一個長著酒糟鼻的青年上前捏捏他的臉道：“這個混蛋將軍長得雖難看，但是身材卻是一流的棒。”
眾人曖昧地笑起來。
胖胖的大胡子手一揮，高聲說道：“沒事的都出去，讓有興趣的哥們兒樂嗬樂嗬。”
一部分人哄笑著走了出去，另一部分人留了下來，他們把門緊緊地關上。
接著，屋子裏傳來霍一龍的慘叫聲。
魯雯雯被關在另一個房間，她心道：“等這些土匪弄清楚了自己的來曆，一定會把她放了，因為他們和她一樣，都是紫金國鐵蹄下的受害者。”
突然，一個喝得東倒西歪的大漢闖了進來，她仔細一看，原來是掀簾子的那個人。
那大漢醉醺醺地走到她麵前，笑嘻嘻地道：“娘子，你長得真好看。”
魯雯雯淡淡地道：“謝謝。”
大漢湊近她，狠狠地盯著她的臉，恨不得吃了她似的，道：“你別瞧不起我，一副愛理不理我的樣子。我可是這青陽山的二當家，樊大勝也。你要是跟了我，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
魯雯雯厭惡地道：“做著路霸的勾當，就是做個大當家也不管用，綠林好漢可不是你們這種人！趁早放了我，我是東夏公主，不放我，看當今皇帝會不會要你們的命！”
樊大勝冷笑一聲，色迷迷地望著她，憤憤不平地道：“原來你就是新封的魯妃，秦勇這皇帝老兒真會享豔福，有姿色的女人全被收進了後宮，我們這些人就剩下醜婦可挑了。這個狗皇帝作惡多端，你這個新妃本大爺定要收下了。”
魯雯雯冷冷地道：“我是斷不會答應你的。”
樊大勝嗬嗬笑道：“在這山上當土匪的，哪一個不是被朝廷逼的?哪一個沒有一段血淚史?我告訴你，我的親妹妹因為相貌漂亮而被官吏抓起來送進宮中，在宮中被人害死了。我打死了朝廷命官，才淪落到此地做土匪。你要是不同意，一旦我的兄弟們知道你是皇帝的老婆，看看他們會怎麽對你?可就沒有我這麽客氣了。”
魯雯雯“哼”了一聲，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樊大勝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過了一會兒，門輕輕地被推開了。黃護衛和馬臉悄悄地走了進來。
魯雯雯正閉目養神，聽見動靜睜開眼睛。
二人走進一看，馬臉驚喜地道：“真是魯妃！”
黃護衛推了推他，馬臉會意，二人雙雙跪在她麵前，磕起頭來。
魯雯雯十分疑惑，道：“二位拜我做甚?”
黃護衛喜極而泣，道：“當日我們護送公主，不想到了紫京半路上出了岔子，但是公主總算也做妃子了，還望魯妃不要忘了我們奴才二人的功勞。”
魯雯雯笑道：“你們都是朝廷的官差，怎麽淪落到了這青陽山上做土匪?”
黃護衛歎了口氣，說道：“一言難盡，縣官想借抓獲朝廷重犯的功勞榮升巡撫，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打碎了他升官發財的希望，想是那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的縣官也不會放過我們，便來這山上混口飯吃。”
魯雯雯眨眨眼睛，道：“當初你們並不是護送我，而是押解我這個朝廷重犯去領賞的。”
黃護衛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諂媚地道：“我們二人對魯妃您可是一片忠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馬臉慌忙也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魯雯雯微笑著道：“既然是這樣，那等我回到朝廷，一定向皇上稟明你們的功勞，給你們弄個一官半職。”
黃護衛和馬臉大喜，跪地三謝，道：“我們一定找機會把魯妃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