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情是恨

  過了幾天，魯雯雯摸清了出宮的路，這一日，日落西山，她早早地睡下，等待黑暗的到來，好在黑暗的掩護下悄悄出宮。


  誰知，剛躺下，就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她開了門，見是秦勇，冷冷地道：“你找我有何事?”


  秦勇推開她，走進房中，躺在床上，笑嘻嘻地道：“朕真想今晚睡在這裏。”


  魯雯雯雙手交叉抱胸道：“沒經過的允許，我會讓你變成太監的。”


  秦勇倒吸了一口涼氣，繼而樂嗬嗬地道：“太上皇說得對，越是美麗的女人，越是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見血——心狠手辣。”


  魯雯雯使勁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拉起來，推到門口，道：“我累了，我要休息，請你出去。”


  秦勇認真地看著她道：“我就一句話，說完就走，這句話就是，明天我們拜堂。”說完，關好門，離開。


  屋裏隻剩下魯雯雯一人，她焦躁不安，便重新躺在床上，休養生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魯雯雯估摸著三米以外是陰雨天觀景致、煙霧裏賞花——看不清長相了，起身穿了一身黑衣，她推開門，忽聽到悠揚的簫聲，十分悅耳動聽，這幾天宮內連日舉行宴會，樂工們加班加點地排練節目。


  突然，一陣奇特的旋律傳來，蘊含著少數民族獨有的風情，那旋律讓她想到了東夏部落奇異的帳篷和服飾。這樂聲似乎在呼喚一個重要的人，她忍不住好奇，循著聲音走去。


  一會兒，便走到了五音坊，五音坊後麵有個空曠的院子，院子裏隻有一棵美人鬆和無數的雜草，魯雯雯曾聽多嘴的宮女說起這棵美人鬆的事情。


  早年間，東夏部落和紫金國非常和睦，有一年秦勇的父親，就是已逝的太上皇過三十大壽，東夏部落獻來了十個舞女，其中有一人被太上皇看中。當晚，此女非常高興，獨自一人在院子裏苦練舞藝，哪知，卻被秦勇的叔叔強奸了。第二日，傳令封妃的太監四處找不到此女，隻在她的房間內發現一紙遺書，信中描寫了她愧對太上皇的心情，接著，在美人鬆下麵發現了上吊死的舞女。後來，這個院子經常是棺材裏打鑼、亂墳崗上唱戲——鬧鬼，平日裏就無人光顧。


  魯雯雯很快就辨別出簫聲來自後院，她想起這個故事頓時頭皮發麻，暗自祈禱：“女鬼，我知道你死得冤，看在我們是老鄉的份兒上，別嚇我。”院子裏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她硬著頭皮撥開草，朝簫聲走去。她抬頭四周觀望了一下，沒有一個人影，倒是美人鬆影影綽綽，似乎掩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停下腳步，豎起耳朵聽了幾分鍾，繼續向前走，突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驚得猛地回頭，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卻什麽都沒發現。她暗示自己，別好似廟堂裏算命——疑神疑鬼的，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鬼。


  循著聲音走著走著，前麵就是美人鬆了，魯雯雯可以確定地判斷，那聲音來自美人鬆下。


  她定了定心神，觀察好了四周的地形，做好了心理準備，拔出隨身帶的尖刀，沉聲道：“別三仙姑撒潑——裝神弄鬼的，姑奶奶不吃這一套。”


  突然，美人鬆後走出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接著，又走出來一個美貌的女孩，仔細一看，男的竟是晴天。


  魯雯雯衝到晴天，驚喜地道：“你怎麽來了?”


  晴天高興地道：“紫金國到處都在傳狗皇帝即將封你為妃，所以我就來這裏尋你，沒想到你真的在紫金宮裏。那日，我被朝廷的狗騙到郊外，後尋遍了整個縣衙，又夜探衙門，均無所獲，隻好回了東夏部落。我不在的日子，你還好嗎?”


  魯雯雯眨了眨眼睛，道：“還好。”


  女孩激動地摟住魯雯雯，哭著道：“雯雯，沒想到我們都活著。”


  魯雯雯推開她道：“你是誰?”


  女孩奇怪地摸摸她的額頭，道：“我是你的死黨梁月月，我的公主閣下，你不認識我了?”


  晴天從懷裏取出一個匣子，遞給她道：“這個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魯雯雯打開匣子，隻見裏麵放著幾張紙，借著微弱的月光，她開始看起信來，信中，魯通要魯雯雯繼承東夏部落頭領的位置，為東夏部落被殘殺的人報仇，並且告訴了她五狸鏡的下落。看完後，她鎮定地將信收了起來。


  這封信讓她的心情無比沉重。


  晴天警惕地審視了一下四周，道：“雯雯，跟我們走吧，再不走會被發現的。”


  魯雯雯冷冷地道：“你知道東夏部落死了多少人嗎?”


  晴天低頭道：“死了十萬人。”


  魯雯雯想了想，道：“東夏部落的頭領救過我一命，我理當報答，可是，落後的東夏部落拿什麽複仇?何年何月才能複仇?如今，秦勇要納我為妃，這可是報仇的最佳機會，所以我打算留下來。”


  梁月月瞪著眼睛望著她，道：“雯雯，你說話真是奇怪。”


  晴天衝動地嚷道：“你這不是羊入虎口嗎?秦勇這個狗皇帝哪有這麽容易殺死的?你聽我的，我們回部落裏召集人馬從長計議。”


  梁月月抓住她的胳膊道：“你這樣犧牲太大了，你會犧牲一輩子的幸福！”


  魯雯雯想起所愛的人已經娶了她人，心中一陣哀傷，她轉身淡淡地道：“我不在乎！”


  晴天氣急敗壞地道：“你這樣會害了自己的！”


  魯雯雯沉聲道：“你們走吧。”說完，毅然轉身離去。


  晴天抬腳欲阻攔，梁月月歎口氣道：“算了，她可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倔脾氣。”


  第二日，秦勇和魯雯雯身著紅袍，舉行了隆重的婚典。


  吳貴婦異常失落地坐在宴席上，貼身女侍遠遠地朝魯雯雯“呸”了一口，道：“這個妖孽，不知用什麽法子迷了皇上的心竅?”


  吳貴妃喃喃地道：“看來這皇後之位非這個野蠻部落的公主莫屬了，皇上說過這後宮裏最愛的就是本宮了，可這儀式比本宮那時候還要隆重。”


  侍女低聲道：“隻要貴妃加把油，給皇上留下個一男半女，封後的日子就不遠了。”


  吳貴妃喪氣地道：“皇上寵了我這麽多年，肚子都沒動靜，這事急更急不來的。”


  侍女安慰道：“娘娘寬寬心，俗話說，王寶釧當皇後、唐三藏取經——好事多磨嘛。”


  貴妃愁眉苦臉地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秦勇和大臣們喝到深夜才回到房間，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魯雯雯身邊，掀起紅蓋頭，笑嗬嗬地道：“今天是朕和你大喜的日子，朕特意少喝了點酒，陪愛妃度良宵。”


  魯雯雯淡淡地道：“喝這麽多還算少喝，看來皇上酒量不是一般地好。”


  秦勇大笑，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倒了二杯酒，朝她招手道：“愛妃，再來陪朕喝幾杯。”


  魯雯雯紋絲不動地坐在床上。


  秦勇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嬌豔無比的麵容，將酒杯遞給她道：“陪朕喝了這杯酒，朕就告訴你，朕為什麽殺你的父親。”


  魯雯雯麵無表情，一口將酒倒入喉中。


  秦勇拍拍她的肩膀，道：“愛妃好酒量，以後朕又多了個酒友。”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你真的以為朕是為了五狸鏡嗎?朕之所以殺你父親，是因為你的父親早就有反心了，對於這樣的人，不管他是誰，朕都會不遺餘力地殺死他。”


  魯雯雯冷笑道：“我的父親有反心就該殺?就算有，他又沒有實際行動！照你這樣說，天下不知道多少人都該殺。你的祖輩不也是反叛才成為皇帝的！”


  秦勇聞聽此言，一點兒不覺得生氣，他狂笑著把她撲倒在床上，貼著她的臉道：“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你嗎?因為你的某些方麵很像我，比如不講道理，骨子裏有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