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舞弊
二皇子一旦登基,就相當於這天下還是她裴氏的天下,太後已經不在乎那本醫典中的秘密會威脅到自己了。
他們曝光醫典秘密那一天,就是皇權重新洗牌的那天,她等著那天的到來,端看他們什麽時候出手了。
中秋過後,南越和西晉的使臣接連到京。
楚珩這幾天都在忙於接待的事,早早去晚晚回。
之前他說要借此機會鬧翻天,昕玥也沒見他鬧出點什麽動靜。
反倒是兢兢業業,跟勞模差不多。
剛這樣想著,行館就有熱鬧消息傳出來了。
西晉大皇子不知道所為何事,將北漠大皇子給打了。
而南越的威遠將軍在事件中似乎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等楚珩大搖大擺,看著心情不錯的回來,昕玥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三國均已全部抵達行館,禮部自然是要招待一番的。
膳席間西晉大皇子賣弄才學,被北漠大皇子屢屢蓋過風頭並譏諷,心中一直都很不暢快。
這時楚珩為了緩和氣氛,便出了一道題。
也不能說是一道題吧,其實就是最近京都文人群體中爭論不休的一個話題。
楚珩不過是換了種方式,問問在座三國代表的看法。
論題是這樣的。
在一條車來馬往的官道上,有四個孩童在玩耍。
東東覺得官道上太危險,建議南南和西西以及北北三個去旁邊的一個小岔道上玩,那樣就不怕被馬車撞到了。
官道一直以來都是專供官差或者商用運輸車隊來往的主幹道,按律規定尋常百姓是不能在上麵往來以及逗留的。
東東勸說那三個不頂用,他們說現在官道上又沒人,非要在官道上玩遊戲,東東隻好一個人去了小岔道上玩耍。
這時一輛疾馳而來的官家馬車出現在官道上。
趕車護衛看到不遠處車道上那三個玩耍的孩童,以及旁邊岔道上的那一個。
但馬車行駛非常快,已經來不及停下。
而正玩在興頭上的孩童沉浸在遊戲當中,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絲毫沒有察覺。
問,假如在座的三位皇子將軍是那個趕車的人,會怎麽做?
好嘛這問題一出,一下子把那三人給難住了。
要說直接撞過去嘛,又顯得官家的人不近人情,至人命於不顧。
若是刹住馬車嘛,又會把車裏的官家老爺抖出車外非死即傷,導致趕車人落個玩忽職守的罪名,自己今後的小命也保不住。
幾人沉默了很久,北漠大皇子先開口了。
說反正律法有規定官道不許百姓逗留,不論是大人還是孩童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孩童不懂事也是大人沒教好的原因。
他認為直接將馬車開過去沒有錯,三個孩童的安危聽天由命。
而西晉大皇子的認為是,應該把車轉開到岔道上。
岔道上隻有一個孩童在玩耍,對比三條人命來說,盡量把損失降到最小才是正確的做法。
南越威遠大將軍一聽,說他們的做法都太殘忍了。
原本岔道上玩耍的那個孩童做的是正確的事,遠離了官道,怎麽還要犧牲他的性命去保全另外三個做錯事的孩童呢?
當官的不就是為了百姓的安危著想嗎,犧牲當官的,保全所有孩童還能留下美名不好嗎?
三個人一時間因為各持己見爭論不休,吵得麵紅耳赤。
一度將出題的始作俑者楚珩都拋在了一邊。
接著不知怎的,三人竟因此維護自己的說法,而打了起來。
其實先動手的是北漠大皇子,最後西晉大皇子還手過去,實力碾壓北漠大皇子,才給人的感覺是西晉大皇子暴打了北漠大皇子。
南越威遠將軍不僅不攔住他們,還在一旁煽風點火說他們兩人的思想都有問題。
再然後打架的兩位皇子不樂意了,繼而展開攻守同盟,想要一起攻向威遠將軍。
可當威遠將軍叫出了隨身的一支隊伍,兩人就不敢再繼續了。
楚珩趁機佯裝醉酒,離開行館便回了府。
“你這叫緩和他們的氣氛啊?你這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昕玥聽完哈哈大笑。
楚珩捏了捏昕玥的鼻子,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我就是要挑起他們的事端啊,不然哪裏亂得起來,不過還是娘子出的題目夠犀利,不僅難住了眾多學子,還能將三國的皇子將軍給難住了。”
這個論題還是不久前,秋闈放榜之後,眾人竟然發現沈家二房的大少爺沈燁中了二榜第三名,長房的二少爺沈宏也中了三榜第二名。
考生們紛紛覺得,他們兩個一定是走了昕玥的後門,借了鎮國公府的勢才高中的,說他們平日裏根本沒有展露出任何學識方麵的優勢,不可能在考試中突然脫穎而出。
沈家的兩位哥兒被眾考生非議在考試中徇私舞弊,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驚動了作為秋闈主考官的吏部尚書嚴大人。
嚴大人人如其名,是皇帝指派的監考官,對考場安排和試題保密程度再是清楚不過,根本沒有作弊的可能。
於是他當眾澄清沈家兩位哥兒沒有作弊,都是靠真才實學考到的名次。
但學子們在心裏已經認定了他們官官相護,不論嚴大人怎麽解釋,眾人都不相信。
甚至有落榜的考生引發了言語衝突,當場和衙役撕打了起來,站在告示台上的嚴大人不慎掉了下來,摔斷了一條胳膊。
萬幸摔是的左胳膊,不然連寫字都沒法寫。
當眾鬧事,還害得朝廷命官受了傷,那幾個鬧事者被帶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甘大人被裴展風的案子正搞得焦頭爛額,又多了一件因疑似舞弊而導致的傷官案,也是一個頭四個大,有氣沒處撒。
無奈,為了盡快平息輿論,甘大人隻能找來當事人沈燁和沈宏,當眾公開審理此案。
大理寺的衙役上門的時候,兩個沈家哥兒還和老夫人沉浸在中榜的喜悅中呢,對此事一無所知。
等到了堂上,知道了前因後果,兩人皆是憤怒不已。
說他們之前確實並沒有那麽把心思放在學業上,一心隻想從醫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