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瘋魔
而昕玥馬上就要嫁到楚家，楚家乃保皇派，本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多生事端才對。
可偏偏彭飛上門開口了。
要不是為了了清當年的恩情，老夫人說什麽都不會讓昕玥走這一遭的。
還是給一個姨娘看病，若是被人瞎傳揚一些有的沒的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掉大牙。
但老夫人也衡量過了，與其留著這恩情等昕玥嫁到楚家之後再報，還不如現在就還清了。
省得將來還不知道人家會想要沈家怎麽報答呢！
萬一到時候牽扯到朝政，更是夾雜不清。
現在能斷就斷！
昕玥和沈宗望來到彭家，一進到那姨娘的院子，彭家老夫人就疾步迎了上來。
“眼看這人快要不行了，快點去看看！”
彭老夫人一看昕玥來了，也不等她請安就急忙拉過她的手腕往屋子裏帶。
屋子裏站著一位穿戴貴氣的夫人，正一副焦急的樣子，應該是彭飛的正妻，看到昕玥過來，仿佛看到了希望。
還有兩位大夫模樣的人，正訕訕地在一旁候著。
昕玥到了床榻邊一看，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正昏躺著，渾身上下如同枯槁一般，唯有肚子的部分高高隆起。
再仔細朝她臉上看去，隻見她臉頰凹陷，顴骨暴凸，詭異的青筋布滿了整張臉和脖子，樣子很是恐怖。
“她是突然就變成這樣的嗎？”昕玥皺眉問道。
彭飛點頭，“前兩日還好好的，就是這兩日內突然瘦了下來，她一直哭鬧著說渾身痛癢，昨夜裏竟是直接昏死過去，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昕玥接著給姨娘把脈，發現脈象並不虛弱，反正是很正常的孕婦脈象，不由得大驚。
說實話，這樣的病狀她從未見過，心裏不是很有把握能治好她。
彭老夫人看昕玥麵有退意，直接拿出一張萬兩的銀票往她手裏塞。
“沈大姑娘，看在診金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救救她，我的孫子還在她肚子裏隻有五個月大，可不能就這樣白白跟著丟了性命。”
昕玥被硬塞銀票，心裏本就不快，又聽彭老夫人字裏行間隻顧著孫兒，更是替床上的女人不值。
“我試試吧！”昕玥淡淡道，“但我不保證一定能治好她。”
這病實在詭異，她願意試一試，不過是看這個女人可憐罷了。
若是能救醒她，也好問問縹緲樓一些相關的事。
可昕玥剛把銀針刺到姨娘身上一處能喚醒人的穴位，那姨娘便突然雙眼大睜，渾身抖如篩糠，嘴裏含含糊糊呢喃著一些話，像是瘋魔了似的。
昕玥見狀不妙，將銀針抽出，姨娘接著猛然身體一僵，長長籲出一口氣後便翻了白眼，死了。
這突發狀況來的太快，昕玥也沒反應過來，她不過是把針下到常見的喚醒穴位，按理說不可能會致死才對。
旁觀的眾人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一下子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全都呆住了。
很快彭老夫人回過神來，不住地拍著腿聲嘶力竭地哭喊。
“天爺呀！可憐我那未見過世麵的孫子，還沒見過天就死在娘胎裏了，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喲——”
彭家大太太這時也抹著淚，哽咽出聲，“這好好的人怎麽說沒了就沒了。”
彭飛滿臉悲愴，紅著眼無奈地搖搖頭。
昕玥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勸他們節哀。
要是胎兒的月份大些，她還能冒險剖腹留子，可這才五個月大，在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下，胎兒根本不可能存活下來。
隻能眼睜睜看著姨娘連同腹中的胎兒就這樣死去。
“是你！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我的孫兒的，你要給我孫兒償命？！”
彭老夫人哭喊一陣過後，突然回過神來，指著昕玥破口大罵，言語中滿是戾氣。
沈宗望見昕玥無端遭指責，極為火光，憤然道，“彭老夫人好沒道理，我們好心過來給人看病，竟是遭到這般誣陷，早知道這一趟不來也罷！”
說完看向昕玥，“我們走！”
彭老夫人見他們要走，急忙衝了上來，撕扯著昕玥的袖子厲聲道，“人是你害死的，你哪都不許去！而且你已經收了診金，就勢必要將人救過來，眼下人死了，你別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昕玥皺著眉，猛地抽出被攥緊的衣袖，沉聲道，“彭老夫人，我和這位姨娘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她？診金是你硬塞給我的，可不是我開口向你要的。”
彭老夫人讓兩個婆子堵住大門，又忿忿道，“定是你對我家彭曉狩獵那天撞你一事懷恨在心，眼下拿了診金又害死我彭家孫兒，借機報複！”
昕玥冷笑，“說實話，這點診金現在於我看來，實在是微乎其微，念在彭老夫人愛孫心切的份上，我可以將這診金還給你，但你口口聲聲說我害死人，那我便要問問在場的大夫了，方才我下針之處，可會傷人性命？”
不等大夫回答，她又眯著眼狠絕道，“我可先說好了，後天便是我大婚之日，若是此事於我無關，即便你們彭家願意就此作罷，我也要追討你們一個毀謗壞我名聲之罪！”
昕玥將銀票扔在地上，擲地有聲。
在場彭家眾人聞言，心中如沉石入水，難以平靜。
兩位大夫也是沒想到會攤上這樣的事。
在他們看來，彭家姨娘這怪病顯然是沒救了，可彭飛殺人般的眼神令他們感到如芒刺背。
兩位大夫對視了一眼，斟酌一番之後，顫顫巍巍道，“沈大姑娘下針之處，小的們方才沒看清楚，實在不知該如何定論……”
“聽見沒有，連他們都不願替你澄清，今天的事情，沈大姑娘你難辭其咎！”
彭老夫人嗤笑，大有事情就此定論之勢。
昕玥瞥了彭老夫人一眼，沒理她，轉向彭飛，目光清冷，“今天若不是彭大人到府上相求，我也不會走這一遭，如今事情演變成這樣，彭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彭飛被自家老娘瞪得頭皮發麻，又顧忌昕玥背後楚家的勢力，一時間腦中紛亂不堪。
“，娘，依我看，這事就算了吧，倩娘的病本就來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