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兩害相權取其輕
聽筒裏依稀傳來一陣有規律的噠噠聲音，緊接著，叮的一聲機械聲響起。
鹿漫漫忽然福至心靈，她猛地起身，跑向大門口。
她剛打開大門，就看到景牧之穿著睡衣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學長……”鹿漫漫心裏一陣感動，她很想跑過去擁抱景牧之。
但她忍住了，感動之餘她更加震驚。
景牧之穿著絲質睡衣，頭發也鬆散地垂下來，這光景不是平時能見到的。
“我方便進去嗎？”景牧之指了下大門。
鹿漫漫這才後知後覺，趕緊讓開了路，“哦哦，不好意思，快請進。”
景牧之進門的時候，毛蓉蓉剛好打完電話，她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景、景老師晚上好。”
“晚上好。”景牧之點點頭，“以後私下不用叫我景老師，我還擔不起。”
“哦……”毛蓉蓉看了眼鹿漫漫，“那我也跟著漫漫叫你學長吧？”
“跟著聞語叫哥也是可以的。”景牧之說完走向沙發徑自坐下。
毛蓉蓉拽住鹿漫漫的手，“他剛才是不是開我玩笑了？”
“是啊。”鹿漫漫笑她，“這說明你們感情穩定，還得到了家人的認可，是好事啊。”
“那我借你吉言啊。”毛蓉蓉把鹿漫漫往前一推，小聲說，“現在是你的好事來了。”
毛蓉蓉輕車熟路去廚房準備飲品，鹿漫漫就去景牧之對麵坐下。
鹿漫漫穿的也是睡衣，不過對方一看就是很精致的純色絲綢，而她花裏胡哨的滿身都是動物——今天是小狐狸的圖案。
“學長，不好意思啊，這麽晚了還麻煩你為了我的事跑一趟。”鹿漫漫很過意不去，“其實本來我也打算明天聯係你的。”
“沒事，事情比較緊急，很快就要開機了……”景牧之頓了一下，“你們公司在準備公關了嗎？”
“有是有，但是節目組不願幫我出證據。”鹿漫漫搖搖頭。
“蘋果台買了李若珺的新劇，過幾個月就會上星播出，他們為了自身利益也不會做損害他的事情。”
景牧之話音剛落，毛蓉蓉剛好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她把飲品放在茶幾上。
“我就說為什麽蘋果台不給戴導麵子？原來是這樣啊。”毛蓉蓉很氣憤地說，“他們這麽昧良心，會毀了一個人的前途的。”
鹿漫漫也沒想到是這種理由，雖然她也很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蘋果台如果幫她拿出證據，那就是李若珺會被人譴責，這樣勢必影響到他的新劇以及背後的利益鏈。
利益麵前，她隻是個失去了靠山的小演員，她的前途又算得了什麽呢？
“景老師。”毛蓉蓉說完立刻改口，“景哥，法醫是銀瀚娛樂的劇，能麻煩你打聽一下，劇組是什麽態度嗎？”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很快會有回複，你們等我十五分鍾。”景牧之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整整十五分鍾之後，景牧之卡著點又回來了。
或許是覺得睡衣不太自在，他換了一身休閑服，捧著筆記本走了進來。
“劇組會推遲開機儀式，大概是想等風波過去。”景牧之說道，顯然這是他剛得到的消息。
“那豈不是因為我要連累劇組了？”鹿漫漫揉了揉太陽穴。
一個劇組上下幾百上千號人，每天群演酬薪，場地器械租賃費以及各種生活開銷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晚一天開工就多浪費一天的錢，劇組願意等著鹿漫漫，但是她卻感到很愧疚。
這件事如果早平息了還好，要是好幾天都擺不平的話，不隻是讓劇組浪費錢的問題了，其他演員們的後續檔期也會受到影響。
鹿漫漫窩在沙發上半天沒說話，景牧之和毛蓉蓉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麽？”景牧之問她。
“學長，我想辭演。”鹿漫漫咬著下嘴唇，很艱難地說。
“辭演？”毛蓉蓉先喊了起來，“不是吧？劇組都不放棄你，你為什麽要辭演啊？多好的機會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鹿漫漫抬起頭，正對上景牧之詢問的目光，“現實一點，給劇組造成的損失首先我個人是賠不起的。”
“劇組既然願意等你，肯定不會讓你負擔啊。”毛蓉蓉著急地說，“戴導和邱姐都在想辦法，你就不能努力一下？”
“劇組負擔是沒錯，但是我就心安理得接受嗎？”鹿漫漫反問道，“所有演員為了等我推遲開機，那他們後續的檔期萬一接不上了，打亂了人家的計劃，也都是我的責任。”
“可你又沒做錯……”毛蓉蓉不甘心地說，“都是李若珺這時候故意黑你。”
“這就像開車出了車禍，不管誰是肇事方，一旦撞上了就得麵對現實。”鹿漫漫歎了口氣，“分出對錯也是車禍之後的事情，但是撞都撞上了，隻能自認倒黴。”
“可是……”
“沒有可是。”鹿漫漫打斷毛蓉蓉的話，“就算蘋果台願意出證據，這件事也得有個幾天才能消停。更何況現在沒有證據，誰知道會拖到什麽時候呢？那麽大一個劇組，停工十天半個月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鹿漫漫打定了主意，她已經不想再連累別人了。
“學長，其實我原本打算明天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和劇組解釋澄清一下當時的情況。不管用不用我，我想讓他們知道真相。”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的。”景牧之點頭說。
“嗯，麻煩你了。”鹿漫漫衝他微微一笑，“但我還是決定辭演，違約金我會出的。”
“漫漫，你想清楚了，開機在即，你讓劇組上哪兒去找女主？這不也是耽誤他們進度嗎？”毛蓉蓉又勸道。
“是啊，這也會對劇組造成麻煩，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換了演員可能麻煩一點，但是星瀚娛樂應該不缺優秀演員，找一個頂替還是很容易的。再說，用我會是個長期的麻煩，你敢保證從開機到播出這麽長的時間，劇組不會再被人騷擾？”
“這……”毛蓉蓉被問到了，她求助般地看向景牧之，希望他能幫著勸勸鹿漫漫。
“如果我說有辦法幫你度過危機，你也要辭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