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馬有失蹄
唐硯感到很無奈，“反正時局就快動蕩，其實兵不血刃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不覺得這樣才是零風險？”
打打殺殺的成和體統，再說了，這天下說變就變，以後說不準就會成為亂世。
宮冥夜不是很認同這個看法，“倘若人人都能夠做到這點，或許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紛爭，大道理誰都懂，可是誰又能夠按照條例去做。”
等仵作出來了才問道：“依你的經驗來看，這次的殺人手法，和以前有何不同？”
仵作往往能夠看出一些很細微的線索，宮冥夜不是很肯定凶手都是那個神秘女子，若是殺手組織製造這起連環殺人案,是想挑釁朝廷，或是為了那種變態的樂趣。
仵作皺著眉，目光也是不敢怎麽和宮冥夜黑的不能再黑的臉色對視，“回稟王爺，-此事說來也是蹊蹺，雖都是沒有任何外傷的跡象，體內卻是有種罕見的蠱毒，此蠱的喂養方法已經失傳多年，小人隻得在古書上看到過，首先母蠱就得耗費五十年以上的時間，尋常人怕是不會浪費這些光陰去做這些。”
聞言，宮冥夜和唐硯都認為凶手應該不肯能是個年過半百的人，既然是用了蠱毒，看來是個不容小覷的組織。
唐硯說道：“若說林家的姨娘是即興動手，現在的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尋常老百姓，倒像是江湖上處理叛徒的手段。景王可還記得海家鹽幫遭遇竊賊細節一事？”
事情也就發生在五六年以前，當時海家人正式春風得意時期，太過順利，遭到別人的嫉恨，家大業大總會有那麽幾個族人是貪心不足，最後應了那句，馬失蹄。
“本王記得，當年我還未出宮建立府邸，先帝讓我去調查，未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人勾結盜賊，才會有那件慘案。”
當時的海家被血洗一空，全家的老弱婦孺都未能夠留下活口，隻有在外經商的大當家與二當家幸存。
宮冥夜想起來當時自己和唐硯也是這樣揣測著案情，隻不過當時的情況是那二當家先露出的馬腳，這才結束了暗自，唐文唐硯父子得意在大理寺任職。
這兩起看起來很有關聯的案件，若不是跟林家有關，自己又很擔心林雪落，怎會經常往這裏跑。
林雪落現在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某些事，看來他得讓從心時刻都得提醒著對方，以免最後人和林家都會陷入危險。
林遠程的死活，宮冥夜可沒有那麽多的興趣去管，他能夠看得出來，林雪落很在意林家，就像自己很關心夜國的存亡，兩者並無太差的區別。
宮冥夜發現他總是在和林雪落的共同點，隻有這樣才不會被對方的冷漠給氣著。
唐硯又看了眼那邊神情很猶豫的仵作，“老鄧，他們身上的蠱究竟是何來曆，知道了這些或許就能夠查到些細節。”
蠱毒這個東西任何人都可以煉製，根據用途不同，花費的金錢和時間就很不同。
唐硯覺得不會有人閑著沒事故意把事情鬧大，人心惶惶隻會提高更多的警備，如此又能夠圖到什麽？
老鄧看著自己多年來拿刀和鉗子的手，“蠱毒盛行於苗疆一帶，多年來話本傳記都用這個做噱頭，其實真正的效用還是它蘊藏著致命的劇毒。小人年輕時聽說過，追衣盟的初代首領早年被眾叛親離，他本身就是個養蠱奇才，用了大半輩子的時間把自己關在密室裏研製這個東西，後來……”
“回來追衣盟又發生了些事情，首領死了以後，沒人知道稱沒成功，江湖上到處打著他的旗號招搖撞騙，至今在邊陲一帶，仍然有神棍拿著這個蠱毒愚弄那些百姓。”
說完，老鄧就忙活著繼續研究那些人的屍身，這查案的事情就讓少卿去管，他隻負責盡量讓死人開口說話。
宮冥夜看著老鄧的身影，一個仵作競對江湖上的事情了如指掌，不免會讓他多想，老人家年輕時是否也是個混跡武林的高手。
唐硯望著溫度剛好的豔陽天，再看看宮冥夜沒有什麽表情的臉，“要不是我和你從小一塊青梅竹馬長大，我還真沒法習慣你的臭臉色。”
宮冥夜很想對他翻白眼，“誰跟你青梅竹馬？本王隻是在奇怪這個仵作的見識多，年輕時肯定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像老鄧這樣的仵作，宮冥夜是不會怎麽抬過去在意，他習慣了多加思慮，總不能夠因為人家有點見識，就去刨根問底。
唐硯愜意地眯了那雙迷人的眼眸，“他啊，年輕的時候是個捕快，跟現在的鄧捕頭是親戚，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麽事，被革職以後，學起了仵作，算是立下過不少的小功勞。”
“那還真是有些可惜，不然怎麽說也能夠進刑部爭取個大官厚祿。”
宮冥夜的語氣並無太多的欺負，這個世上能夠真正牽動他情緒的人，除了先帝和藍雯，便隻有林雪落。
初見時被她的冷靜和一絲的小智慧吸引了目光，後來又因為那加起來還不到石板半月的交集，慢慢讓自己的心淪陷進去。
宮冥夜覺得自己是傻了，才會那麽堅定地認為林雪落是他命中注定的王妃人選。
有時他總會想不明白林雪落為何要可以保持距離，倘若說成為王妃，算是合作的一部分，未必那就會立刻答應？
宮冥夜其實很明白林雪落抗拒他的原因，身份地位的懸殊，還有對他的不信任。
他們都很清楚彼此之間隻存在利用的成分，換做任何人，都不會想著再去往前走幾步靠近對方。
“這件案子，我看會讓我忙到冬天未嚐可知，你還是盡快把和表妹的婚辦妥，免得以後延遲就不好了。”
唐硯宮冥夜發現雖然很著急，卻遲遲沒有別的行動，就算是因為這些案子，終究是和林雪落不相衝的，繼續這樣拖延下去，都不知道究竟誰在等誰。
林雪落那邊，唐硯不是很清楚她的看法是怎樣，若是無意，那隻能說兩個人沒有任何的緣分。
宮冥夜聽到此事就變了臉色，“現在還不是時候，林遠程那邊，趙沉舟正在接近，我擔心會讓雪兒覺得為難。”
他一個王爺迎娶尚書之女，顯得很綽綽有餘，顯然現在不是光說自己有多喜歡對方，就能夠把人娶回來，得把林遠程的顧慮打消，才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宮冥夜思忖了許久，想著林遠程再怎麽混蛋，那都算是自己的未來嶽丈，還是得給些麵子意思意思。
唐硯無奈地看著地上的影子，“那你可得好好努力才能夠有機會。”
不然說的再多，人家姑娘最後還是不同意，那才是最讓人覺得失望難以接受。
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吃上他們的喜酒，實在不行，唐硯想起唐太夫人和喜歡宮冥夜，或許可以讓對方幫忙，早點讓二人結為連理。
宮冥夜卻認為這不是自己努力就能夠求來的結果，無論如何還是得要爭取下，才不會感到後悔。
老鄧在抓到幼小的蠱蟲高興的放進甕中，說是要認真地觀察，沒準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當初選擇做個仵作，現在已經證明他沒有選錯這條路，越是有意思的案件，都會藏著諸多稀奇古怪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