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隔岸觀火
楚雲和一直都是保持著隔岸觀火的態度，要想把他拉入這邊，其實是件很無謂的事。
表麵上是宮冥夜和趙沉舟之間的爭鬥，明眼人卻總是很容易就能夠看出來，他是在為宮飛塵爭。
保持中立的人，都明白宮飛塵根本就敵不過趙家，宮冥夜即便是有那個魄力，都抵擋不住趙沉舟的暗算，究竟誰才是勝利者，仍舊是有待觀察。
在宮冥夜看來，他們最多就是高級點的牆頭草，等到風平浪靜再放點馬後炮，坐收那些豐厚的好處。
林遠程是這樣，司南、許家、楚雲和三人置身事外，說白了就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願意參合進來。
宮冥夜認為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透徹，楚雲和要怎麽理解，跟他也不能說沒有絲毫關係，有了一個助力，總比多個敵人要好。
楚雲和曆經兩朝的風雲變幻，又怎會不知道宮冥夜話中何意，那趙家不是好惹的，先前多少忠臣被陷害入獄，他還有幾年便可以辭官，臨了還要參與這些事著實是很為難。
但是……
楚雲和想起了宮雲霆之前的囑托，自己本是一個市井之徒，幸而有先帝賞識，才有了今天顯赫的地位。
“景王殿下若是有好的計策，老臣願意暗中相助，我與許家一樣都有自己的難處，這全家幾十口的性命不得不去多想。”楚雲和認為這樣做，算是對得起先帝當年的恩情，良心上也能過得去。
把賭注放在宮冥夜這邊尚且有成功的可能，反之趙沉舟那個喜怒不定的小人，沒準還會反過來倒打一耙。
宮冥夜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不好說，這京城裏難免不會有那老匹夫的眼線，怕是今天所言早就傳入了他的耳中。”
桌子上盡管都是他喜歡的菜，依舊是遲遲沒有動筷子，“丞相若是真有心，以後用得著幫忙的地方，本王自是會主動開口，不過……有一事不知能否實話相告？”
宮雲霆臨死前最信任的人便是丞相和許太師，這兩年裏發生的事，向他們打聽最合適不過，隻有弄清楚這裏麵的原由，才好分析出蛛絲馬跡。
一旦找到了證據，立刻就把趙沉舟抓起來審問，至於趙太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宮飛塵想要保住她免去一死，往後還是得斷絕她那些盤根錯節的勢力。
宮冥夜見楚雲和眼神閃閃躲躲，心知對方可能不會說實話，越是遮掩，就說明這裏麵有不少的問題。
楚雲和再次抿了口小酒，“這要看景王問何事了，老臣也不是全知全能。這才入了秋，酒就涼的透心寒，春梅快端個溫酒爐過來。”
他心裏隱約猜到宮冥夜可能是要問先帝的死因，以及朝野上下的變動，這說了實話，又怕被趙沉舟的人聽見，若是不說，景王若是秋後算賬，仍舊是件得罪人的事兒。
宮冥夜閉上了眼睛傾聽著樹葉沙沙響的聲音，等到他抬頭從嚴和從心在樹上已經解決了那些探子，這才說緩緩道：“自是一些不同尋常之事，列如先帝當年有多少仇家，趙沉舟是怎麽得到的兵權。”
了解到了這些，寢宮走水的真相或許就更近一步，趙沉舟當年據說冒領了別人的戰功，才會被封為將軍，手握幾十萬的兵權。
有趙太後這麽個裙帶關係，誰人敢不敬重趙將軍幾分。
宮冥夜對從心他們使了個眼色，樹上的那些屍體都被清理幹淨，看樣子趙沉舟光是殺手和探子就培養了不少。
楚雲和自是注意到了他們的當做，沒想到趙沉舟真的派了人過來，便低聲道：“先帝的仇家差不多都在那張戰爭中死去，要麽就是逃到了高麗避難。如今幸存的追衣盟，早就歸順了朝廷，現負責江南一帶的漕運。”
“當年羌胡犯我邊陲，先帝親自去征討，後被逼到了萬蛇窟，王太妃和唐梁氏及時趕到。趙沉舟的部下，有位無名之輩擊敗了敵軍首領，等到戰爭結束，那個人不知所蹤，趙家軍的人都說沒看到他，趙沉舟被嘉獎統領禁軍。”
這些事都是後來小道傳出來，是真是假很難分辨，還有人說趙沉舟和羌胡的人勾結在一起，這才讓先帝陷入萬蛇窟，都未能夠證實，看看趙沉舟為人多半是假不了。
再後來發生的事情，楚雲和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去說，仔細告知隻會顯得更加囉嗦，萬一宮冥夜衝動告訴了宮飛塵，到時候還不是連累到他自己。
宮冥夜聽完後隻發現了兩個線索，一是羌胡和夜國隻有在二十多年前交惡，在那以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矛盾，二是那個消失的無名小卒，若能找到他說不定可以問出更多的線索。
前提是對方沒有被趙沉舟滅口，或是隱居於山林中，無名無姓的更是難以去查清楚。
“看樣子之後的事情，還是得本王自己去查。”
宮冥夜記得追衣盟至今還活躍在江湖上，沒準邛安綽幫的了忙。
光是打聽宮雲霆的事，讓宮冥夜都忘了關於藍雯的過往，有人說她和唐雲麗都是夜國數一數二的美人。
為人低調性格純善，差點就要被封為皇後，可惜在生產時喪了命。
無奈輪是否為奸人所害，終究是因為他才會沒了命，這讓他的心可能會永久的不安下去。
宮冥夜收斂住心中的傷感，對楚雲和說了聲告辭便離開了丞相府。
今天宮飛塵說的話和以前並無不同，隻是這樣軟弱無力，還想要保住皇位，世上哪有這麽兩全其美的事。
等來了那邊忙的差不多，宮冥夜決定和對方聯手鏟除章節銘，斷了趙沉舟的後路。
好名聲就都給那位仁慈的聖上，這小人就讓他去做，隻希望自己這一路披荊斬棘解決了所有的麻煩後，宮飛塵能夠有所長進。
身體虛弱可以好好調理，太醫院的那些人又不是廢物，肯定能夠想到辦法，有了個皇子隻要好好教導，未必會成為第二個傀儡。
這些話，宮冥夜都很像直接告訴宮飛塵，卻業主掉那個弟弟最聽不人說教，人自己不肯上進，旁人怎麽說都是無用的。
“王爺，林家那邊好像……”從心把林府的情況順道說了出來，再想想自己看到的，那幾個人的確不是景王府的，更不像是趙沉舟手底下的嘍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