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將計就計
林雪落收斂了繁複的思緒，為對眼神有些閃躲的胡大夫笑道：“有勞胡大夫提醒，診金稍後給您，就不便多留您了。
胡大夫看著她那似乎毫無防備的笑臉，心中不免覺得有點愧疚，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林雪落覺得好笑，但她也沒有去點破，他則是忽略了那份內疚，謝絕了慧珠的相送，背著藥箱離開了雪院。
走到那個路口，胡大夫忽然又回頭，“老朽看大小姐這麽有天賦，若是有空便引薦你一人，住在我隔壁的老王，年輕時也是個用香高手。”
希望那時候還能見到這位姑娘吧。
“那就多謝胡大夫了。”
林雪落淡淡地一笑，她知道胡大夫自是有他的為難之處，否則也不會說這些話。
唐姨娘一定用了什麽要挾他，否則怎麽會幫忙合夥欺騙林遠程。
望著林雪落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胡大夫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看穿了，又覺得不過是個在深閨不出戶的女子，又怎會知道這其中的醃臢事。
“慧珠。”
“奴婢在。”
“你看這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這……奴婢也不知道。”
眼下太陽正好的時候，慧珠不明白林雪落這話裏有話就近視何意思，難道是著林府真的因為唐姨娘有孕要變天了？
林雪落用茶水澆滅了爐子裏的火，取出了裏麵的香灰，倒在了幹淨的布帶裏，對一臉不解的慧珠笑道：“這天呐，總是風雲莫測的，我就是擔心過會便是電閃雷鳴的。”
聞言慧珠想起來，林若蘭好像有怕打雷的毛病，據說是被鬼神嚇著了，其實是少不更事的時候想著要陷害林雪落，不想計劃沒成功，反而在那個雷雨夜把自己給嚇出毛病了。
小姐突然提起這個，難道是有什麽計劃？
慧珠道：“有需要奴婢要準備的東西嗎？”
話剛說完，就看到院前有個人影閃過，她心裏不禁感到慶幸沒有去問林雪落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可知京城裏辭官告老的同意還有誰？”
林雪落等那人走後才跟慧珠打聽，這丫頭平時出門比她還要多，對城裏的事情，肯定也是略知一二。
慧珠想了會，“有先帝的禦用太醫王之庸、欽天監傅斯文的父親傅白術，這些禦醫都脾氣都古怪的很，小姐你可要當心點。”
林雪落笑道：“他們還不一定會幫忙呢，我不過是隨口問問。”
傅白術和林遠程的關係走得比較近，傅斯文又差點成了林家的義子，後來沒成，但是逢年過節的也會來拜訪。
這會若是請傅白術幫忙，不出半天消息定會傳到林遠程的耳朵裏，這樣做怕是有點危險。
思忖了片刻，林雪落想到了林若蘭身邊的那個冷香，據說原先是徐姨娘安排過去的眼線，那天的手帕…
林雪落眯了下美眸，對還在疑惑的慧珠說道：“去把我那天研製的明神香給唐姨娘送過去。”
慧珠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聽了她的吩咐，又聽見她說：“若是明天kuang風暴雨，一定要請傅伯伯過來相助。”
聞言，慧珠的眼睛變得明亮的很，她似乎明白了林雪落要做什麽了，連忙趕緊去了那邊給唐姨娘把好東西送過去。
是夜，唐姨娘讓人檢查了明神香的成分，果然有七鈊草的成分，她又連忙加了很多的麝香進去，再將香點燃，立馬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本來假裝有身孕就是為了扳倒那個小蹄子，如今林雪落主動送上門，豈有不收拾的道理，同時也能掩蓋自己說謊的事實，豈不美哉？
待到天亮時，林若蘭按照計劃和幾個姨娘去瞧唐姨娘，聞到屋子裏濃鬱的香氣，她們不由得皺了眉。
如今唐姨娘的地位不一樣了，萬姨娘和柳姨娘自是見風使舵，帶了不少好東西過來，唐姨娘卻是些沒有看得上眼的。
“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唐姨娘神色扭曲的捂住了腹部，似是如絞痛般難受，豆大的汗珠留下來，嚇得萬柳二人連忙讓丫鬟去請大夫。
林若蘭擔心地看著不像是在演戲的的唐姨娘，“娘！你怎麽樣啊！”
唐姨娘恨不得滿地打滾，“我也不清楚，就是肚子突然很痛！”
為了戲演得逼真點，她可是給自己吃了猛藥啊，要是大夫還不來就真的會要死了。
萬姨娘著急道：“莫不是動了胎氣？”
唐姨娘一個眼刀飛過去，“你個沒生養過孩子的，懂什麽？”
聞言，萬姨娘沉默著低頭不說話了。
林遠程和林雪落趕來，恰好胡大夫邁著步子著急地趕過來，眾人都緊張地看著趕緊給唐姨娘服了止痛丸的胡大夫。
“我兒子究竟怎麽樣了？！”林遠程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上，很擔心孩子會有什麽事。
隻見胡大夫緊皺著對林遠程連連搖頭，“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嗅了嗅房間的香氣，神色嚴肅地繞著那個新置辦香爐，問八兩：“這裏麵的香是誰放的？”
八兩老實地把林若蘭交代的都說了出來，“昨兒晚上，大小姐送來明神香，說是要給唐姨娘安神，唐姨娘也不想浪費了大小姐的心意，就讓奴婢給點上了。”
唐姨娘這會已經是淚流滿麵了，她哀怨地看著神情冷淡的林雪落，“就算妾身之前真是對不起大小姐，可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你為何要這麽狠心！”
林遠程先是踹了八兩，耳邊聽著唐姨娘撕心裂肺的哭聲，更是覺得心煩意亂，抬手就是給林雪落一巴掌，“你是想讓我林家絕後嗎？！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不孝女，居然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要害！”
林雪落冷笑道：“爹怕不是老糊塗了吧。我為什麽要害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唐姨娘到底有沒有懷了您的骨肉，都還不一定呢！早不懷玩不懷，偏偏在這個時候，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
“唐姨娘明顯就是把我們林家所有人當成那個傻子，爹這點都看不清楚嗎？”
此話一出，胡大夫和唐姨娘都未免會感到心虛，林遠程這時剛想讓人把林雪落杖責，突然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