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謝春寒
宮冥夜收起了那些翻來覆去的心思,抬頭就看到謝春寒風塵仆仆的過來,就起身相迎。
“不知謝大人深夜來此,有何要事?”
謝春寒和他也沒有什麽太多的交情,倒也不怎麽反感,是個很本分的官員,也不參與任何的拉幫結派。
謝春寒今年才不過二十多的年紀,放眼那些官員中,算是個青年才俊了。
“實不相瞞,事關太後千秋,下官今日與皇上商議,聖上的意思是交給王爺操辦,規格就按照以往的。太後近日來心情似乎不佳,下官也想不出來,何種方式開場才能讓她展顏。”
謝春寒神色有些苦惱,如今趙將軍和景王雙方算是勢同水火,若不是皇上把這差事交給了景王,他是萬萬不敢來這裏的。
若是會被趙將軍的人誤會,到時候兩邊的人都為難自己這個局外人,那他的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宮冥夜大概猜到宮飛塵把這件事交給自己,大概是想緩和他與太後之間的關係。
以前和太後也不是鬧得太僵,隻是和趙子修一樣的原因,和趙將軍不和,連帶著太後和他也就生疏了。
他總覺得太後是和趙將軍通氣的,否則怎會讓那老匹夫把持朝綱。
嗬,他宮家的天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畫蛇添足。
“說來本王也在愁送什麽樣的賀禮,既是交與我了,那就酌情處理,工部那邊可有選好場地?”
以往大興土木建造慶祝的宮殿著實勞民傷財的,後來太後為了彰顯自己節儉,就廢棄了這個規矩。
每年的壽誕都是在鬆延宮慶祝,場地布置都是由工部和禮部齊心完成,今年怕是要多花點心思了。
工部的尚書現在是林遠程當值,宮冥夜眸光微閃不知在想什麽。
謝春寒答道:“該部署的都定好了,下官和林大人因開場安排意見不同,這才來叨擾了王爺……”
林遠程主張豪華布置,這他當然不會有太大的意見,隻不過就是看不慣對方身在尚書一職,行事卻又總是那麽的荒唐。
以往的開場都是歌舞表演,林遠程居然提議讓西域舞娘跳豔 舞,這等有傷風雅之事,何以上的了台麵。
謝春寒是個老實的,一時接受不了就和林遠程起了言語上的衝突,想到這件事最有發言權的人是景王,才會這麽晚還趕過來。
宮冥夜思索了會,說道:“歌舞戲曲都是老花樣了,但是如果能夠翻新,也能博太後一笑。”
在邊疆時,有大漠狂沙也是別樣的風情。
當然這些都是謝春寒和太後那種喜好文雅的人未必就會接受的,所以這開頭必定不能太驚世駭俗。
謝春寒問道:“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若是應了林遠程的想法,那也隻是滿足了一些人的私欲和眼福,他還是認為應該要低調點為好,隻是這樣又顯得冷清了。
宮冥夜說道:“沒有歌舞會顯得太安靜,那就讓樂坊的人編排以詩詞歌舞,已經很晚了,不如明日與林大人商量如何?”
其實歌舞表演是必不可少的,隻要把次序打亂就可,但就是怕這些會讓一些刺客有機可趁。
謝春寒無奈隻好先行離開了王府,壽誕眼看就要到了,反正自己隻要盡力就好。
出了什麽事有宮冥夜這個主事擔著,他最多也就是受點小懲罰。
宮冥夜卻在這時已經沒有了什麽困意,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此刻林雪落在做什麽,太後的壽誕,她是否會參加。
得知她未曾婚配,他的心裏還是有點喜悅的,但很快又被其它的疑慮所掩蓋。
他這時怎麽了,竟會對林雪落再三的去關注,甚至還有點朝思暮想。
難道……
宮冥夜望了眼烏雲中的那抹明月,心裏清楚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可卻就是控製不住那份思念。
侍衛從嚴望著宮冥夜難得一見哀愁的神態,迅速地記在了心裏,待到盂蘭盆節來臨時,就多畫幾張賣出去。
一轉眼,宮冥夜已經躍上了屋頂消失不見,從嚴則是讓府中的人加強戒備,以防止趙將軍的人來這裏偷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長夜漫漫的,林雪落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那墨跡未幹的丹青,心情很是平靜。
不知道畫什麽便畫了佛像,打算等包姨娘正式接管府中事務後送過去。
現在時辰已是快要接近酉時,林雪落就讓慧珠回去休息,自己捉摸著是否該在上麵提幾句佛經。
猶豫了會決定還是讓旁邊的空白,就那麽幹淨地留著也挺好。
燭火還在隨風搖動,林雪落覺得困乏了,卸了妝梳理著自己的長發,熄滅蠟燭之後,便躺在床上睡去。
今日狠狠羞辱了唐姨娘,倒也沒有讓她積鬱少了點,她們肯定還會想辦法反擊的。
而她就等著差不多的時候,再把網收起來也就可以大仇得報了。
窗外有個人影晃動,悄悄地推開了窗。
那黑影暗道林雪落可真是大意,就不怕被歹人闖進來嗎?
他無奈地搖頭輕笑,借著月光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床邊。
看她睡得很安靜,又恐她突然睜開眼,便沒有稍作停留,隻是看了那麽一會。
目光流連到她不點而朱的雙唇,喉嚨吞咽了下口水。
覺得自己不該如那些登徒子般,去輕薄於林雪落,可心中的悸動卻慫恿著他,隻需輕吻一次又不會把人給驚醒。
經過思想鬥爭後,他還是控製了那份突然萌生的想法。
掃了眼林雪落的房間,除了筆墨硯台就隻剩下那些堆積著的香料。
但是整個房間的氣味並未因此變雜,有一種讓人安神的清香,就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宮冥夜薄唇勾著一抹笑,發現了那幅畫,墨跡還未幹,那佛像眉眼的慈悲畫的倒是挺 入神的,看來是剛完成不久。
“是誰在那?”
宮冥夜僵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裏更是矛盾得期待會被她發現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