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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大牢驚悚(1)

  牢中陰暗幽深,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杭州府衙的時候。那時候,她是篤定的,因為身後有祈躍,有師父,還有……還有那個無賴!

  如今,自己被抓起來的事情一定已經被祈躍知曉。可喬隱呢?

  真傻啊!喬隱正在舉行婚禮,現在應該已經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了吧。不知道那個漓蘭柔弱溫順,是否真的會讓喬隱動心。


  她看看自己,突然苦笑起來。瞧瞧她,一見喬隱就非打即罵,可人家漓蘭總是那麽溫柔,甚至為了喬隱願意背叛自己的父親。


  漓蘭是真的愛得深,可自己呢?

  她突然有些心虛,原來自己的愛一直這麽自私。和父仇甚至和師門比起來,喬隱一直要放在後一位。這樣的她,憑什麽要求喬隱全心相待?

  大概人在牢裏的時候,心情就會格外陰暗。顏熙此時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突然發現,喬隱實在沒理由愛她。


  也罷,既然他們成親了,就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吧。雖然漓蘭活不久了,但隻要兩人能在一起,那便是幸福的吧。


  “噠噠噠”,高筒皮靴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大牢中由遠及近地響起。


  顏熙蜷縮在牢房角落,聞聲也抬起了頭。


  魏喜在牢房門口站定,陰測測地對身邊的獄卒吩咐道:“開門,咱家要親自審問。”


  顏熙一下子進入戰備狀態,急忙伏倒在地,一口一個“冤枉”。反正她在魏喜麵前從來都是裝作一個不起眼的庸才。


  獄卒們很是不客氣地將顏熙吊在了刑訊架上,擺成了一個“大”字型。那粗糙的鎖鏈將顏熙白嫩的手腕磨紅甚至磨破。刑訊架邊是燒紅的火炭和烙鐵,一邊還有沾了鹽水的皮鞭。這都是牢房標配了,還有一些更奇葩的刑具沒有拿出來。


  看著那些刑具,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朱羽淵至今沒有出現,她也無可奈何。魏喜既然能獨自來這裏,就必然是朱羽淵默許的。


  想到這裏,顏熙反倒舒了一口氣。她明白朱羽淵的用心,很顯然,朱羽淵是想要借機展示他的仁慈。先用魏喜的殘暴震懾她,然後在她被打的快死時跳出來把她救下。這樣的結果就是她和魏喜決裂,而對朱羽淵感恩戴德。


  果然是朱羽淵啊,即便要教訓她,都會假借別人的手,不會給他自己留下半點仇恨值。


  至少是不會死在這裏了。顏熙暗自苦笑,恐怕這次真的要吃一點苦頭呢。如果不出她所料,她會先被魏喜一頓海扁,然後坐等朱羽淵來救她。


  魏喜坐在刑訊椅上,陰森森地說道:“席貢士,告訴咱家,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刺殺?”


  顏熙被吊在架子上,一臉無辜地說道:“席言不過一介書生,僥幸習得些武藝。九千歲對我有提攜之恩,我報答還來不及!沒能及時搭救九千歲是我的不對。但當時情況緊急,連經驗豐富的皇宮侍衛都沒能反應過來,我不過是出身鄉野,一時間都被嚇傻了,完全想不起來要出手救您啊!”


  魏喜冷笑著,朝一旁的獄卒使了個眼色。


  那獄卒從火炭中舉起一塊火紅的烙鐵,一步步朝顏熙逼近。


  魏喜陰測測地說道:“看來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肯說實話了。瞧你那般細皮嫩肉,咱家都有點不舍得。”


  顏熙苦笑道:“九千歲,我雖是出身鄉野,但家境殷實,沒吃過什麽苦頭。真要是被烙鐵烙上了,我隻怕忍不住疼,真的會屈打成招。”


  “是嗎?那咱家很好奇你會招誰。”


  顏熙看著那發紅的烙鐵,順從地說道:“九千歲希望我招誰,我便招誰。”


  魏喜一愣,而後縱聲大笑。那笑聲尖利陰森,在這大牢中愈發駭人。他收住笑容,眯起眼,陰狠地說道:“自作聰明!咱家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無論你是不是真的要刺殺咱家,就憑著當時你沒出手救人,就說明你對咱家不忠心!來人,上刑!”


  顏熙心中一寒,魏喜簡直蠻不講理!她練功雖然吃苦,但還不至於如此吃苦。她雖然不怕疼,但還不想疼的如此沒有價值。


  烙鐵在陰森森的大牢中閃著火光,一點一點,一點點逼近。那熾熱的溫度隔著一步遠都能傳遞到她的皮膚上,熱浪滾滾襲來,猶如八月正午灶台裏的火爐。眼看那烙鐵就要壓上他的皮膚,她抬起眸子,迅速而又清晰地說道:“九千歲明鑒,出手救人才反而有嫌疑!”\t

  那獄卒稍有遲疑,卻聽得魏喜冷哼道:“咱家險些身死,這仇一定要找人報!你權且先受著咱家的怒氣,有什麽冤屈先烙上一烙再說!若是查證你無辜清白,大不了咱家重重補償你,許你高官厚祿便是!”


  顏熙心中怒氣大盛:太監都是這麽變態麽?父親當年也被他這樣折磨過麽?草菅人命,目無法紀,國家落到這種人手裏,焉能有活路!

  不過,此時顯然不是她憂國憂民的時候,因為那烙鐵已經逼近她的胸口了。


  胸口!這兩個字忽的在她腦海中爆炸開。這下子顏熙真的慌了,這要是一烙鐵下去,自己是女子的秘密必定暴露無遺。一旦這個秘密暴露,指不定還要有多少額外的屈辱!

  顏熙的慌張,惹得魏喜勾唇冷笑。權力是用來做什麽的?權力就是用來為所欲為,用來讓別人痛苦的!別人痛苦,他就開心!每天那麽多政事要處理,他魏喜也會亞曆山大的。壓力大了怎麽辦?折磨人來解壓啊!

  顏熙已經感到熱氣逼近胸口,燒得她有些灼痛了。可她沒有辦法,她既沒本事逃脫,又沒法用言語說動魏喜。那烙鐵烙上去,應該是很疼的吧。原本象牙一樣的皮膚都要被燒焦,還有徹骨錐心的疼痛。


  絕望之下,她閉上了眼睛。可笑的是,她的腦海中竟忽的浮現出紅豔豔的喜袍,喬隱和漓蘭夫妻對拜,龍鳳喜燭溫柔綣繾的畫麵。


  她在這邊麵對酷刑,喬隱卻在洞房花燭。


  就在此時,外麵一個獄卒一聲通報:“報!啟稟九千歲!門外一人求見。”


  顏熙的心髒突然漏跳了一拍,一種隱隱的希冀在她腦海中盤桓,猶如山間的嫋嫋炊煙切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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