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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魏喜設下的鴻門宴(2)

  顏熙微笑著拱手道:“在下嘉興席言,能在這裏見到諸公,真是三生有幸。”


  魏喜向顏熙挨個介紹這些官員。好嘛,有兵部尚書,有禮部尚書,有吏部尚書。魏喜的勢力果然極大。


  一桌子的人都是魏喜的親信。魏喜的勢力主要在東廠,但朝堂的官員中,也有一批是投靠他的。


  誰有勢力就投靠誰,總是有這樣的文人存在的。再加上之前顧西林為首的一批清流文臣慘遭清洗,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員也都因為害怕而轉投了魏喜。如今,這些文人和宦官統稱閹黨。閹黨勢力很大,氣焰很旺。


  這些官員見魏喜如此誇讚這個少年,也都紛紛笑著寒暄:


  “真是少年英才啊,看上去還這麽年輕,便能來京城考春闈了。”


  “是啊,想當年,老夫考中舉子時,都已經快三十歲了。”


  “魏公公果然眼光獨到,能於人海中發現如此英才。”


  ……


  顏熙微笑著一一謙辭,而後便坐到了桌子旁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因為其實現在也隻有兩個空位:一個是末座,一個是上座。她可沒有自戀到以為魏喜要讓她坐上座。


  果然,魏喜緩緩道:“如今大家都來齊了,隻等非塵先生到來,咱們就可以開席。”


  禮部尚書盧大人疑惑道:“這非塵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


  兵部尚書梁大人答道:“盧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個非塵先生,是武林第一奇人。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武功超凡脫俗,更兼精通藥理,堪稱杏林國手!”


  盧大人接著問道:“如此厲害的人物,為何下官卻從未聽說過。”


  梁大人得意一笑,說道:“非塵先生是世外高人,常年隱居在玲瓏穀。盧大人你不是江湖人士,自然也不是很清楚。本官是恰好是在兵部,所以才會了解到這些事情。這個非塵先生深居簡出,旁人萬難見其一麵。今天,我等凡夫俗子竟然能一睹其真容,這真得托了九千歲的福啊!”


  魏喜在一旁聽著,悠然自得地一笑,不予置評。


  盧大人一捋胡須,朝魏喜拱手讚道:“九千歲果真見多識廣,不但知道這位高人,而且能將其請來。足見魏公公才德卓著,可以令世外高人都投奔您的麾下。”


  魏喜微笑著一擺手,道:“哎,別說得太滿。咱家也是機緣巧合才結識了他,怎麽能說是投入麾下呢?應當是咱家向他虛心求教才是。”


  “九千歲太謙虛了。”


  眾人都齊齊附和的時候,卻聽得小二通傳:“非塵先生到!”


  大家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門口,隻見一位仙風道骨,白衣飄飄的中年文士昂首走了進來。他僅僅是對魏喜微微頷首,頗為倨傲無禮。


  魏喜也不以為意,向大家介紹道:“這位便是武林第一奇人,玲瓏穀穀主非塵先生。”


  大家紛紛向他表示敬意和崇拜,他卻隻是自顧自地坐下,恍若未聞,弄得大家都自討了一個沒趣。不過好在大家都被他無視了,所以也就不是那麽尷尬。


  魏喜原本還打算為非塵介紹在座的各位官員們,見此陣仗,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正打算舉杯開席,可就在此時,顏熙卻突然笑著說道:“非塵先生初來乍到,想必和在座各位都不熟,不如請您先做個自我介紹?”


  顏熙早就看出來,非塵倨傲。若是能加以利用,一定能挑起一些風波。


  魏喜輕皺眉頭,這個席言怎麽這麽不懂事!

  此時,非塵狠戾的目光射向顏熙,那目光竟然有……殺氣!

  顏熙心中一凜,非塵為何要殺她,她著實不明。如今喬隱已經離去,已經不在她身邊,非塵為何還會有殺機?

  此時,先前的兵部尚書梁大人見情勢微妙,便笑著圓場道:“梁某不才,也曾聽聞過非塵先生的大名,不如就由梁某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非塵先生。先生學貫古今,武功蓋世,卻淡泊名利,隱居玲瓏穀。非但如此,連先生的徒弟也是赫赫有名,譬如江湖第一神醫喬隱,便是出自……”


  “夠了!”非塵目光陰森,伸手輕輕一捏、隻見他麵前的空酒杯瞬間裂成碎片,片片往梁大人方向射去。


  梁大人嚇得目瞪口呆,連閃避都忘了,卻見那些碎片剛剛好擦著他的耳畔飛了過去,釘在了他身後的牆上。


  全場靜寂無聲,梁大人麵色慘白,忘記言語。


  魏喜陰柔一笑,站起身來,舉杯道:“來,這一杯,大家敬非塵先生,為先生接風!”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緩慢平穩,並未見得絲毫情緒。


  顏熙聽了,也不由得在心裏承認:魏喜權傾朝野是有原因的。


  主人一聲令下,大家也都紛紛舉杯。


  非塵舉杯,淡淡道:“非塵有幸認識諸位,幹杯!”


  誰都聽得出來,方才那句“有幸”,顯然隻是他的客套話,而且十分客套,客套到大家自己都形慚自會。非塵的武功大家都看到了,雖然這些當官的文人不懂得武功,但生死當頭,他們完全有能力分得出輕重。此時,他們縱然心中對非塵再多不滿,也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


  隻是沒人知道,為何一提起喬隱,非塵會有這麽大的火氣。顏熙在心中暗暗思忖,她一直以為是手狠的非塵將溫和的喬隱逼迫,沒料到,事實似乎是腹黑的喬隱讓非塵很不爽。


  宴席開始,但顯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菜肴上。


  魏喜緩緩啟口道:“諸位,實不相瞞,咱家今日將大家叫來這裏,是有要事商議。”


  盧大人說道:“九千歲但凡有令,我等無不相從!”


  “哎”,魏喜拈起蘭花指,手腕婉轉地往下一擺,輕笑道:“盧大人此言差矣。真的是商談,不是命令。咱家是來征求各位建議的。”


  兵部尚書梁大人說道:“九千歲過謙了。究竟是什麽事情?”


  魏喜神色淡淡的,沒有回答,卻將目光投向了顏熙。“席公子,你來為大家說說那晚的事情。”


  顏熙在恍神中,突然被魏喜點名,但她也並未驚慌。


  她從容不迫地說道:“約在半個多月前的一個晚上,席某有事路過京城郊外的一片林中,見到一批強人正圍攻一位老者和他的隨從。席某以為是強盜劫掠,於是便出手相助。誰知,仍舊有個名叫陸麟的年輕人身死強人之手。後來,席某才知道,這位老者便是當今九千歲,而那強人,正是信王!”


  “信王!”盧大人驚呼起來,“魏公公,您怎麽會被信王圍攻!魏公公,您受傷了嗎,可還安全無虞?信王怎可如此膽大包天,莫不是見魏公公忠心報國,他便起了殺心!”


  顏熙覺得自己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她知道那是風子蕭,隻有他才會如此冰冷。她自顧自地喝著茶,仿佛沒有察覺到風子蕭的注視。


  “唉”,魏喜歎道,“咱家死不足惜,可是信王,他是犯下了彌天大錯啊!諸位可知,被信王殺死的陸麟,其實是何人?”


  盧大人恭敬地說道:“下官確實不知,還得魏公公解開疑竇。”


  魏喜掏出精致的天蠶絲手帕,掩麵哭道:“信王他,殺了自己的親弟弟啊!”


  “天哪!”眾人驚道,“那,那豈不就是當朝皇弟!”


  魏喜哭得滿麵是淚,泣不成聲道:“先皇曾有皇嗣流落民間,咱家費勁千辛萬苦將他尋回。不料,信王他竟如此狠心,為了能當上皇帝,不惜殺死自己的親弟弟!”


  梁大人義憤填膺地說道:“如此惡行,人神共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還是誅殺皇嗣的大罪,一定要將信王繩之以法!”


  盧大人說道:“天賜良機啊!信王自作孽不可活,我們就借此機會將他一舉扳倒!”


  眾人紛紛附和著討伐信王的殘忍寡情。


  此時,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風子蕭開口了,他的話,直切問題的要點。


  隻聽他冷聲道:“若要借此事扳倒信王,人證必不可少。當日之事,可以作證的,隻有席公子。”


  他話說到一半,卻不再接著說下去,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如他所願地,投到了顏熙的身上。


  顏熙心中冷笑,好手段,好計策,竟然指名道姓讓她去指證朱羽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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