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誰更腹黑(2)
顏熙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好,開始賭吧!”
“慢著”,喬隱對杜老板說道,“麻煩杜老板去拿紙和筆,賣身契得先準備好。”
紙和筆很快便出現在了桌子上,喬隱寫下賣身契,自己簽字畫押,然後又寫了一張字據,讓馬公子簽字畫押。
“咦?”馬公子拿著字據狐疑地朝喬隱看去,“怎麽不是把冰兒賣給你?”
喬隱搖搖頭道:“我的意思隻是讓你承諾休了冰兒,且從此不要再接近她。她自然是要恢複自由身的。”
所有人皆一愣,大家都以為喬隱是為了贏回自己心愛的姑娘,沒想到他隻是讓那姑娘逃出虎口恢複自由。哦,對了,馬公子說那位冰兒姑娘已經被他糟蹋了。大家一下明白過來,他是嫌棄冰兒身子髒了不肯要她。
顏熙心中如明鏡一般,喬隱不是那種拘泥世俗之人。在顏熙看來,隻有兩種可能:
其一,他十分愛冰兒,想要尊重她,想讓她以自由之身,而不是作為被買賣的女人跟了他。
其二,冰兒不是喬隱的心上人,而是另有歸宿。喬隱自己不拘泥世俗,可其他男人未必,他不願玷辱了這姑娘的名節。
除此之外,這個事情還有一個疑點,那便是喬隱的動機。顏熙相信,這家夥要想救出冰兒,絕對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可為何偏偏就要利用自己呢?
他究竟是蓄意挑起自己和馬公子的矛盾,還隻是單純地不想出麵?
被利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對方的用意。顏熙最擔心的是喬隱和政局有瓜葛。
她確實打算追隨信王,同他一起扳倒魏喜。可是,信王此人城府太深。
信王朱羽淵,他看起來是個閑散王爺,完全不問政事,性子清雅,喜歡吟弄些詩詞,一副想要隱居的模樣。
不過顏熙知道,信王的韜光養晦,無非是想借魏喜之手除掉寧王。
寧王性子耿直,被魏喜陷害,不久於人世了。信王從頭到尾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如今,信王已經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
換言之,他讓自己哥哥寧王衝在前頭,借魏喜之手,除掉了皇位的競爭對手。
好可怕的心機,好冷血的信王!
在她看來,魏喜和信王兩派勢力都很可怕。她隻願意自己主動出擊來找風子蕭,她喜歡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她不願意不明所以地被人牽著鼻子走,這讓她很不愉快。
馬公子的父親其實是一個依附於閹黨的官員,不知喬隱此舉是否和朝堂鬥爭有關。
今日之事,作為知道自己身世的喬隱,無論他是清流黨還是閹黨,顏熙都覺得危險。最好他隻是一個江湖中人,不要幹政的最好。可眼下他卻挑起自己和閹黨官員的矛盾,說不出有什麽不妥,但就是讓顏熙覺得很不安。
不安來自於未知,喬隱此人太多謎團了。
杜老板見兩人簽好字據,便問道:“誰先來?”
喬隱嚷嚷道:“先來後到,當然是我家公子先!”
馬公子的家丁也不甘示弱,叫囂道:“我家大人是堂堂知府,當然是我家公子先!”
這時候,馬公子的一個家丁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杜老板方才擲出了三六全色十八點,而且他還是二十年前的賭王,公子讓他來替咱們賭,一準兒能贏!”
馬公子聞言眼前一亮,對杜老板說道:“老杜,你來替本公子擲骰子,贏了給你一千兩銀子做酬謝!”
杜老板心中叫苦,隻好小心翼翼地問道:“若是輸了呢?”
顏熙的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掃過包廂門口的風子蕭,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還沒等馬公子答話,她便一拍桌子爽朗大笑道:“你們倆都來擲一次,誰的點數大就算誰的!”
眾人聞言皆吃驚不已,這是要一挑二啊!
一旁圍觀的風子蕭眼神微微閃了閃,但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顏熙。
杜老板和馬公子對望一眼,誰都不敢托大拒絕。杜老板輕咳一聲,恭敬地說道:“公子以一敵二,還是公子先擲吧!”
顏熙也不推卻,將骰子捏在掌心微微一搓,然後便放入賭盅內信手一搖。“咚”,賭盅被她扣在了桌子上。
阿財揭開賭盅,但見三個骰子散亂地擺放著,上麵三個點數赫然是一點、兩點、兩點。
“雙二一一,五點!”阿財報著結果,眾人聽到都竊竊私語,這麽差,輸定了!
“哈哈哈”,馬公子指著骰子大笑道,“原來是個臭五!”
杜老板也微微有些驚異,原來還以為這位席公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原來也不過如此,怎麽能擲出這麽爛的點數來。
顏熙也並不沮喪,搖著折扇淡淡道:“臭五總比臭四強。”
馬公子此時已經將賭盅拿在了手裏,他嗤笑道:“本公子要是擲出臭四來就跟你姓!”
顏熙皺著眉搖搖頭道:“不好,本公子不想帶你姓,髒了姓氏,對不起祖宗。”
“你!”馬公子聞言氣急,“啪”地放下了賭盅。
賭桌的規定,賭盅放下了就成定局,不可悔改。
阿財湊上去小心翼翼地說道:“馬公子,能揭盅了嗎?”
馬公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這不能算!再擲一次!”
“這……”阿財有些為難地看向杜老板。
圍觀的賭客不高興了,憑什麽你搖的不順手就能再搖一次,你爹是知府你了不起啊!
顏熙大方的一揮手道:“再搖,沒事!”
馬公子腆著臉再次拿起了賭盅,用盡他平生的那點微末本事搖著賭盅,搖了半天覺得差不多了才“啪”的一聲扣在了桌子上。
阿財揭開賭盅,隻見三個骰子一個兩點,兩個一點。他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報數道:“雙一一二,四點!”
“哈哈哈”,喬隱學著馬公子的樣子指著骰子大笑道,“原來是個臭四!”
一旁的杜老板微眯起眼,這位席公子一定對骰子做了什麽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