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可以結案了
曾毅其實也沒想到趙長春審問的速度會如此之快,他不過是剛剛把這個事情交代下去,這才兩個多時辰,趙長春和李建胖兩人就已經問出了口供。
當然,曾毅心裡也清楚,這問出口供的事情,怕是趙長春的主要功勞。
把手裡張成的口供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放在了桌子上,曾毅嘴角上揚,笑著,道:「早知如此,也就不必在派人去京城查那最後一任錢塘縣知縣的祖籍了。」
「不過,雖說是多了一事,可也沒什麼大礙。」
「命欽差侍衛集合,挖開歷任知縣房間內的那個地洞。」
曾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張成的招供是真是假,只需要挖開他所說的那個地洞也就是了。
按照張成所說,那第四任知縣的屍身,如今就埋在那個地洞當中。
只要能找到這第四任知縣的身體,那就足以證明張成沒說謊,不過,在曾毅看來,張成是不可能說謊的,因為這件事請太容易證明是真是假了。
「只是可惜,這個案子如今只能是有口供,和他們這幾個人互相的指正罷了。」
曾毅嘆了口氣,這個案子,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在想從別的地方找到一些佐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欽差侍衛們的速度很快,帶著張成認準了知縣房內的一處地方以後,開挖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挖到了一句已經腐爛了的屍體。
「果然如此。」
曾毅深吸了口氣,命人將張成帶了下去。
「大人,此案可以結案了。」
趙長春緊跟著曾毅,剩下的事情,自然不用曾毅這個欽差在繼續吩咐下去了。
「是可以結案了啊。」
「這安康候府,手段可是真夠狠辣的。」
「連續四任錢塘知縣,竟然全都死在了侯府的手中。」
「而且,其手段,畜生所為啊。」
「此事,本官會奏明聖上的。」
原本這個案子,曾毅沒有徹底查清楚,自然不能貿然上奏,可如今已經查清楚了,包括京城那位通政司的右通正也因為張成這個侯府管家的口供給牽扯了進來,這案子,自然也就等於是告一段落了。
「去審問那趙有致吧。」
「相信在如此情形之下,那趙有致也該開口了。」
曾毅緩緩開口,對於趙有致,在他看來,是最為容易撬開嘴巴的一個人,也正因為此,時至今日,他都沒有提過要審問安康候趙德行。
因為曾毅心裡清楚,這父子兩人一個是老狐狸,一個是個紈絝子弟,老狐狸的嘴巴,自然是不容易撬開的,哪怕是這個時候,也不行。
所以曾毅是不打算在安康候趙德行的身上浪費時間的,只要趙有致開口,那安康候趙德行招與不招,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本官這邊準備給陛下寫奏摺,據實稟告此案。」
曾毅眼中帶著一絲笑意,第一次十分認真的看著趙長春,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趙知府治下,除了這錢塘外,其他各縣百姓安居樂業,吏治頗佳。」
「此事,本官會據實上奏的,趙知府在此案中的功勞,本官也會據實上奏。」
「然,有些事情,一味遮掩,未必就是好事,此案如此之讓人驚悚,陛下定會在派人詳查的。」
「有些事,是不能瞞的,若不然,只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趙知府以為呢?」
曾毅這話,其實就是在告訴趙長春,他之前收了安康候府東西的事情,若是瞞下,怕也只能是瞞下一時,而且還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曾毅的意思,是如實上奏,畢竟趙長春已經幡然醒悟了,而且他杭州吏治頗佳的。
趙長春深吸了口氣,沖著曾毅拱手,道:「如大人您所言,自是不敢欺瞞聖上的。」
點了點頭,曾毅道:「你雖幡然醒悟,可錢塘吏治的確不佳,這其中,自然也有錢塘一直沒有知縣的原因。」
「可你這知府,也是難逃其責。」
「不過,看在杭州除錢塘外其他各縣吏治頗佳的份上,本官會在奏摺中替你說情的。」
「想來,你本就幡然悔悟,且於此案有功,朝廷自不會虧待了功臣的。」
曾毅這話,其實分量已經頗重了,倒不是他要護著趙長春,而是的確如他所說,除了錢塘縣外,杭州其他地方的吏治都可以說是上佳的,也正因為此,曾毅才會護著趙長春。
畢竟,人在朝堂,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必須是要低頭的。
「多謝大人恩典。」
趙長春沖著曾毅拱手道謝,他心裡明白,曾毅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是真的看重他,若不然,以曾毅欽差的身份,根本不必和他說這些。
而且,在趙長春看來,若是曾毅替他說情,那他的過失,或許會真的被縮小甚至是不予計較,畢竟曾毅的恩師可是內閣大學士,更何況皇帝對曾毅也是十分看重。
曾毅破了如此大案,朝廷豈會不給曾毅幾分面子?
「去吧,去審那趙有致吧。」
曾毅擺了擺手,示意趙長春去提審趙有致,若是之前,曾毅還會親自過去,可是如今案子已經清楚了,他自然也就沒必要在去親審了。
「大人。」
李建胖在旁邊輕聲開口,道:「此案可是牽扯頗大啊,連一位通政司的右通正都牽扯了進去,而且,真要是追究起來,指不定吏部也會有官員牽扯進去。」
「這次大人您雖然有大功,可是,怕也要得罪不少人啊。」
李建胖這話,是真心為曾毅考慮的,畢竟,朝堂之上,有時候並非是單純就以功勞而論的。
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不管是在任何時候,都是有的。
「管他作甚?」
曾毅嘴角浮出一起冷笑:「若是此案還有人想要從中作梗,那可就真是喪盡天良了。」
「而若是暗中憎恨本官,本官又不知情,管他那麼多作甚?」
說完這話,曾毅笑了起來,的確,或許有人會因此而惱怒他,可是,任誰也不能把他如何了,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