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意外得知的情況
既然是查案,那曾毅和朱厚照兩人肯定是要有一個合適的身份的。
所以,錦衣衛的腰牌,就是最合適的了。
這幾日,曾毅是去翰林院那邊點卯之後,就直接走了,原本翰林院內都知道他是太子伴讀,自然知道他這是去見太子了,所以也沒人攔著。
畢竟,曾毅的表現已經很不錯了,並沒有恃寵而驕,還知道每天去翰林院點卯,而且,有些時候,若非是去見太子,曾毅肯定是老實呆在翰林院的。
原本的時候,曾毅提前離開,還總是去見翰林院負責此事的官員請假,可如今,那官員已經直接放話,讓曾毅自便就是。
畢竟曾毅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態度,他這個負責點卯的官員,也不能不給曾毅幾分面子。
「剛才那當鋪掌柜的話,你信么?」
朱厚照沉吟,面色憂愁,他們剛剛才以錦衣衛的身份去了那被砸的當鋪,如今那當鋪仍舊沒有重新修繕的跡象。
有錦衣衛的腰牌在,就沒有見不得的人,所以曾毅他們很順利的就見到了那當鋪掌柜的。
據這掌柜的所說,當天晚上,他真是沒有聽到什麼動靜,畢竟年紀大了,耳朵也有些背了,這也是常事。
而夥計們估計晚上睡的太沉了,也沒聽到打砸的聲音。
只不過,那些個夥計朱厚照和曾毅並沒有見著,據那掌柜的所說,已經暫且把那些個夥計們都給解僱了。
至於原因,很簡單,那天晚上店鋪都被人給砸到了,這些個夥計一個都沒發現,要這些個夥計們做什麼?
這理由聽起來似乎十分的合情合理。
「不信。」
曾毅笑著,搖了搖頭,看著朱厚照,道:「連你都不信的話,你讓我信?」
曾毅這明顯瞧不起的話讓朱厚照一陣鬱悶。
「難不成,這掌柜的知道他這當鋪是被誰給砸的?」
朱厚照猜測著開口,畢竟也只有這麼一個理由才能解釋的通若是掌柜的知道誰派人砸的店鋪而又不說。
「其實,這掌柜的這邊,只有三個可能,其一,他是真不知道店鋪是被誰給砸的,他所說的話,全都是實情。」
「其二,那天晚上他起床了,也看到了是誰在砸他的店鋪,認出來了,所以才不敢吭聲。」
「其三,他是提前就知道有人要砸他的店鋪,但若是如此,那他就該多加防備的。」
「這三者,只有第三個可能的可能性最小。」
曾毅說的這三個可能,已經是把所有的可能全都給分析了出來,道:「第一種的可能也不大。」
「唯獨第二種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曾毅看著朱厚照,道:「只是,想要證實這一點,那就需要佐證,而那些被遣散的當鋪夥計們,就是最重要的證據。」
「就算是當天晚上當鋪被砸,掌柜的年邁耳背,未曾聽到,可是這些個夥計們,不可能聽不到聲音的。」
曾毅的這番分析,合情合理,讓朱厚照聽了也是連連點頭。
「這事,就讓下面的人去問吧。」
曾毅看著朱厚照,道:「畢竟夥計有好幾個人呢,而且,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咱們就別跑這一趟了。」
倒不是曾毅不想跑路,而是這幾個夥計是順天府下轄的其他縣內的,一旦出城,他曾毅倒是不怕什麼,可是朱厚照身邊的侍衛卻不能少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派人去問就是了。
原本,為官者就不必凡事都要事必躬親的,若不然,有些時候,估計累死案子都未必能夠查破。
而且,只是問話罷了,只要派可靠之人前去,就足夠了。
「劉瑾和谷大用,他們兩個就足夠了。」
曾毅笑眯眯的開口,只派其中一個去,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現在曾毅喜歡把劉瑾個谷大用兩人放在一起。
只有這樣,才能形成有效的對比,而且,也不顯得他曾毅排斥劉瑾,日後真要收拾劉瑾的時候,他曾毅就更是沒有絲毫的關係。
「他們兩個行么?」
朱厚照眉頭皺了起來,雖說他對谷大用和劉瑾是信任的,可是,在他看來,這兩個傢伙平日里伺候人還行,可是,讓他們去查案,那可就未必有多大用處了,別到時候弄成大的紕漏出來,若是如此,那才耽誤時間。
而且,還很可能影響到他們查案。
「你可別小瞧了他們兩個。」
曾毅笑了起來,道:「若真是讓他們兩個去查案,或許他們兩個不行,可是,這次是讓他們兩個去問話。」
「而且,問的是什麼,咱們還會提前給說清楚了。」
「到時候,劉瑾和谷大用只需要確定那幾個夥計有沒有說謊,這就足夠了。」
「而對此,則是需要察言觀色了。」
「以劉瑾和谷大用的能耐,這察言觀色,應該是不會差的吧?」
曾毅說完這話,就笑了起來。
朱厚照點了點頭,曾毅這話,他倒是認可,劉瑾和谷大用兩人察言觀色的確是強項。
曾毅扭頭,看著在後面跟著的谷大用和劉瑾兩人,笑著,道:「殿下已經同意了,不知道你們兩個願意去否?」
「小的領命。」
劉瑾和谷大用兩人同時應了下來,他們兩個剛才就把曾毅的話全都聽在耳朵里了,自然沒有什麼不願意的。
畢竟,這雖然是跑腿的活,可是,正如曾毅所說,這對於他們二人而言,是很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誰想在他們兩個跟前說謊,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殿下如此在意這個案子,若是能夠查出些端倪來,到時候也算是在殿下跟前露臉了。
曾毅看了朱厚照一眼,見朱厚照沒有吭聲,就直接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就出發吧。」
「剛才那掌柜的說的地方,你們兩個也都聽著呢。」
「你們兩個這一行,必須一同才行,不可分開單獨行事。」
曾毅似笑非笑的看著劉瑾和谷大用,道:「切莫意氣用事,耽誤了此案。」
曾毅這話,主要是擔心劉瑾和谷大用來個互相比拼,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耽誤事了。
別看曾毅厭惡劉瑾,可是卻也不會拿正事開玩笑。
「若是你們分頭行動,出了差錯,絕不輕饒。」
朱厚照在旁邊開口,他這話的威懾性可比曾毅說出來要強的多。
送走了劉瑾和谷大用,曾毅才嘆了口氣,道:「若是他們兩個從夥計那證實,這掌柜的是在撒謊,那,是估摸著外面傳言的可能性就有更大的真實性了。」
「到時候,你準備怎麼處置兩位國舅?」
曾毅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今個去翰林院的時候,碰到了倫文敘和他的那位同鄉李建胖。
原本,這事就不是什麼秘密,雖說不能鬧的誰都知道,可是,倫文敘的性子,曾毅還是清楚的,這種事情肯定不會外傳,而這李建胖,雖然性子鬧騰,可嘴巴卻嚴的很,所以曾毅才會說了此案的。
其實,也是想要問一問倫文敘他們對此案的看法。
畢竟一個人的智慧總是有限的。
結果,曾毅這一說不打緊,卻從李建胖那邊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在會試期間,京城有三家挨著的鋪子同時著火了。
而且,這三家鋪子似乎就有一家是當鋪,當時傳聞,就是當今的國舅派人做的此事,因為據說國舅也在那條街上開了店鋪。
只是,曾毅不知道此當鋪是否是之前著火的那個當鋪。
這個消息沒有確認,曾毅自然是不敢告訴朱厚照的,以免在激起他心裡的怒火,所以,倫文敘和李建胖兩人今個也會去打探消息。
若是真是一家鋪子,那,這事有九成可能是國舅府做的了。
看著陷入思索的朱厚照,曾毅開口,道:「這事,陛下肯定是至多訓斥一番,禁足的處置。」
「然後賠些銀子給這當鋪當做損失。」
「這種案子,其實也只能是這麼處置了。」
「所以,你可別想的太多了。」
曾毅生怕朱厚照到時候覺得不解氣,想要把這兩位國舅給關進大牢幾天,那這事可就真該鬧大了。
所以,乾脆現在就給朱厚照提個醒,哪怕朱厚照現在有什麼想法,過上幾日,總是能夠慢慢接受的。
「這樣也成。」
朱厚照嘴角上揚,道:「只是,卻不能輕饒了,最起碼禁足半年。」
「也省的他們在出來惹是生非了。」
曾毅深吸了口氣,倒是有些佩服朱厚照了,他想過朱厚照會感覺這禁足不解氣,甚至要把他們關進大牢幾天。
可是沒想到,朱厚照根本就沒這麼想,只是準備讓這兩位國舅多禁足一段時間。
半年的時間,若是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對於兩位國舅而言,絕對是要在府里發瘋的。
這其實就好像是朱厚照一樣,若是不讓他出宮,別說是半年了,就是一個月,他都受不了的。
不過好在朱厚照並沒有其他的想法,這就好多了。
只是禁足的想法,不管時間長短,都不算太過分,他曾毅也不用擔心朱厚照到時候把事情在皇帝跟前鬧的太大,這邊讓他出來從中勸解。
「行了,今個是不用等了,谷大用和劉瑾他們兩個回來,估計也要明天早上了。」
曾毅笑著,是不打算在繼續溜達了,而是準備送朱厚照回宮,畢竟谷大用和劉瑾離京了,那送太子回宮的事情,就落在他曾毅的身上了。
至於說明知道暗中肯定有保護朱厚照的人,所以曾毅讓朱厚照自己回去,這個曾毅是絕對不敢的。
主要是朱厚照的性子實在是不好說,萬一他回宮路上,腦袋一抽,不知道跑哪玩去了,那可就遭了。
要知道,京城這麼大,人那麼多,錦衣衛的人,也是有可能跟丟的。
「是該回去了。」
朱厚照打了個哈欠,道:「今個起了個大早,這都快正午了,下午還有奏摺要批閱呢。」
曾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如今朱厚照倒是懂事多了,每天都是會準時批閱奏摺的,雖說這批閱奏摺的數量不固定,不過,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能做到這一點,和之前的情形比起,已經是天差之別了。
「我下午就直接去翰林院去了。」
曾毅開口,腳下步子不停,道:「這奏摺你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楊侍講。」
曾毅其實是不想過多的參與到奏摺的批閱當中的,畢竟他如今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翰林院庶吉士罷了。
之前沒有官職在身,還好一些,如今已經是翰林院的人了,自然是要懂一些規矩。
最為主要的,這些奏摺,他看了,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的決定,與其如此,還不如不看。
若不然,他一個翰林院的庶吉士,之前可以說是為了教導太子,所以他才翻閱奏摺,可如今太子已經參政了,沒有懶惰的跡象,他曾毅還翻閱奏摺,那就是不知進退,恃寵而驕的。
別看曾毅平日里和朱厚照開玩笑,不分尊卑,可那是他和朱厚照相處的一種方式,但是,真到了朝政上,曾毅可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什麼差錯。
畢竟現在朱厚照還只是太子,哪怕朱厚照信任他,可是,若他不知分寸,總是會有禍事的。
「也成。」
朱厚照點了點頭,笑著,道:「最近你可都沒怎麼來宮裡吧?」
「翰林院有那麼忙么?」
也不怪朱厚照這麼說,之前的時候,曾毅是天天都往東宮跑,可自從他進了翰林院以後,這麼長時間了,也只去了東宮兩三次。
「不是翰林院忙,其實也挺閑的,只是,點卯之後,總不能直接就開溜吧?」
曾毅苦笑著,道:「不管在哪個衙門,都要有規矩的,這也就是你要查案,若不然,今個肯定還是在翰林院呆著的。」
「而放衙之後,時間也就晚了,在去宮中,也沒什麼時候了,還不如不去。」
曾毅其實也是想去東宮蹭飯的,畢竟那可是御廚做的飯菜,在外面可是根本就吃不到那種味道的,哪怕是京城最好的酒樓的廚子做的飯菜,也是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