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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徹查

  正如曾毅猜測的那般,有了錦衣的腰牌,這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曾毅他們一行到了順天府,雖說府尹和府丞沒有出來,不過到底出來了一位五品的治中來見的曾毅他們一行。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錦衣衛的名聲雖然不好聽,甚至可以稱之為惡劣,可是,錦衣衛的權力在那擺著呢,以至於朝廷官員雖然厭惡錦衣衛,可卻又不敢真的無視了錦衣衛。


  但是,以順天府尹三品官員的身份,也不可能錦衣衛來個小嘍啰就能見到他,所以,這五品的治中出來,倒也算是合適。


  甚至,這已經算是高規格了,畢竟曾毅他們所拿的腰牌,只是錦衣衛內那些個校尉的腰牌。


  「諸位,這案子的經過,就是如此了。」


  治中沖著曾毅等人拱了拱手,已經把案子的經過給解釋了一遍,只不過,卻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


  「這麼說,順天府這邊是什麼都沒查出來了?」


  朱厚照沉聲開口,雖然他年紀不大,可到底是太子,身上自是有一股子的威儀。


  「這……。」


  治中苦笑著道:「此事並未有什麼線索,所以,不好查啊。」


  「而且,順天府治下頗大,也不可能……。」


  治中搖了搖頭,沒有吭聲,他在治中這個位置坐了這麼些年了,甚至順天府尹都換過幾次了,而他這個正五品的治中卻是沒有換過的。


  這其中,自然也是有些學問的,別看像是現在這個時候,要他這個治中出來接待,可是,真碰到大事的時候,他這個治中可就頂不住,而是要順天府尹頂著了。


  都說順天府尹是受氣的官,畢竟京城當高官貴戚無數,這順天府可不是那麼好坐的,從順天府三品的官職就能看出來這一點。


  若是順天府尹這個官職那麼容易坐,豈會給他一個三品的官職。


  如今這個案子,治中心裡明白,絕對不是普通人乾的,誰敢在京城做這種事情?沒有根基的人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


  而且,這個當鋪的掌柜的和之前數月前發生的那起火災的當鋪似乎是同一個掌柜的。


  只是,越是如此,這個案子就越不能查下去。


  尤其是民不告官不究,如今這個當鋪的掌柜的似乎都不敢怎麼來順天府詢問此案,若說這掌柜的心裡沒數,官府豈會信了?

  也正因為此,順天府自然是不願意繼續查這個案子了。


  順天府也不傻,豈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也不大可能為了這個案子而浪費過多的精力,對么?」


  曾毅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接過了這位治中的話。


  「正是。」


  治中趙喜點頭,嘆了口氣,道:「碰到這種案子,也只能是暫且留下卷宗,慢慢的追查,或者是日後碰到與此案有關的嫌疑,到時候一併……。」


  「順天府若是連如此的案子都查不出的話,怕是這順天府治下,也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了。」


  曾毅笑著開口,嘴角全都是嘲諷之意:「不知這案子是順天府不敢查,還是真查不出呢?」


  不怪曾毅這麼問,畢竟朱厚照現在心裡憋著一股火呢,這話他若是不問出來,朱厚照肯定也是照樣問出來的,而且,或許問話方式還會有一定的問題。


  治中趙喜聞言,眉頭挑了一下,笑著,道:「順天府畢竟人手有限,不過,此事有錦衣衛的諸位接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錦衣衛查案,從未有過不能查出之案。」


  「想必此案交予錦衣衛,定然能夠早日水落石出。」


  這治中趙喜的臉皮也是頗厚的,也難怪被打發出來接待曾毅他們這幾個拿著錦衣衛腰牌的人,這要是換了一個人,聽了曾毅剛才的話,肯定是要生氣動怒的,可誰知趙喜卻是一副欣喜的模樣,這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順天府全都是吃乾飯的不成?」


  朱厚照恨聲開口:「若是連這麼個案子都查不出,不敢查,那要順天府還有何用?」


  這話,若是換成別的官員說出來,絕對沒有朱厚照這麼有底氣,誰讓他是太子,他若是不願意順天府了,只要是有真正道理的,回去在當今聖上跟前說上幾句,曾毅相信,當今聖上肯定是會嚴懲順天府的。


  不為別的,如今朱厚照其實等於是已經參政了,這個時候,朱厚照能有如此心思,自然是最好的,當今聖上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擊朱厚照的興緻。


  「這位小校尉,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治中趙喜深吸了口氣,他又不傻,以眼前這位小校尉如此年紀,就能入得錦衣衛,而且看似身份不凡,這絕對是有深厚背景的,他自然不會輕易招惹的。


  「咱們順天府著實是人手有限。」


  「順天府總共才多少的衙役?而且順天府管著的可是京城天子腳下,不可能因為這麼一個案子而耽誤了其他地方的治安。」


  「所以,人手不足之下,這個案子也只能是查的慢一些。」


  「小校尉你是錦衣衛的,你們錦衣衛人手充足,而且各個都是查案的能手,這點,是順天府萬萬不能比的啊。」


  治中趙喜這番話說出來,可就另曾毅覺得有些刮目相看了。


  能說出這番話,充分證明了這位治中的厚臉皮。


  「都說順天府是和稀泥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曾毅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著朱厚照,道:「走吧,在問下去,也沒什麼可問的了。」


  「想必這位治中大人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說。」


  「只是,不知這順天府其他官員是否也是如此。」


  迎著治中趙喜好不惱怒的眼神,曾毅突然笑了起來,側身沖著旁邊的朱厚照,道:「這樣的官員,其實也好,省的惹了什麼事。」


  曾毅這話,完全就是反義詞了,朱厚照自然心裡明白,惡狠狠的瞪了治中趙喜一眼,直接把旁邊的杯子摔在了地上,然後和曾毅一同離去。


  出了順天府,曾毅看著仍舊氣沖沖的朱厚照,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何必生氣呢?」


  「這順天府的行為,雖然讓人惱怒,可其實,他們也是頗為無奈的。」


  「連咱們都能打聽出來有傳聞說這是國舅所為,他們就打聽不出來么?」


  「只是,那當鋪掌柜的心裡怕是也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才會裝聾作啞,不敢聲張,生怕惹來更大的麻煩。」


  「而這順天府,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了。」


  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氣,在府衙外面候著的谷大用和劉瑾兩人已經湊了過來,只是看著朱厚照惱怒的表情,也不敢開口詢問。


  「難不成這案子就這麼了結了?」


  朱厚照惱怒的道:「若是真這麼結案,那日後他們豈不是更加的猖狂?日後這京城的百姓……。」


  「證據?」


  曾毅看著朱厚照,沉聲開口,道:「如今根本就拿不住證據證明此案就是國舅府所為。」


  「這是其一。」


  「其二,國舅府是什麼地位,若是無確切的證據,只憑這些所謂的謠言,順天府豈敢上門傳問國舅?」


  「再者,這案子,若是查不出來,那也罷了,若是查出來,和國舅無關,那是最好不過,可若是查出來,真是國舅所為,那該當如何?」


  「順天府有能耐處置國舅么?」


  「建昌伯和壽寧伯兩位國舅,無論哪一位,都不是順天府尹能夠處置的吧、」


  曾毅的這番分析合情合理,只是,聽在朱厚照的耳朵里,卻十分的刺耳。


  朱厚照的確是一個擁有不同於這個時代皇親國戚思想的人,在他看來,哪怕是國舅,真要是做出了這種事情,也是要受罰的。


  而且,國舅這麼做,其實壞的是朝廷的威嚴,壞的是皇家的法紀。


  所以,這種情況,朱厚照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反正這個案子肯定是查出真相的。」


  朱厚照抬頭看著曾毅,他心裡也清楚,曾毅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實話,所以,想要順天府查出真相來了,那是沒希望了。


  而錦衣衛那邊,朱厚照也不相信,因為到時候母后若是知道了此事,肯定會和父皇求情的,那樣的話,錦衣衛指不定也會騙自己的。


  而在朱厚照心裡,他和曾毅是關係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曾毅的肯定不會騙他的。


  「你這是給我找麻煩啊。」


  曾毅搖頭苦笑,這的確是個麻煩,指不定還會讓皇后惦記上他,但是,這種幾率不大,因為這雖然是得罪了國舅,會讓皇后不滿,可是,卻也是他曾毅對太子的忠心的一種體現。


  自己皇兒有這麼一個忠心的臣子,皇后就算是心裡對曾毅不滿,也不會責難的。


  而且,曾毅心裡也明白,朱厚照才算他要攀好的大樹,所以,這事情,是肯定不能回絕讓朱厚照失望的。


  「成,這案子,咱們查。」


  曾毅深吸了口氣,看著朱厚照,苦笑著道:「真查出來以後,到時候如何處置,就看你的了,那個時候我可是幫不上忙了。」


  曾毅這話說的沒錯,查這個案子,他可以幫忙,但是,若是說怎麼處置兩位國舅,他曾毅還沒這麼大能耐的,最多是在朱厚照身邊出謀劃策,到時候,就該朱厚照自己上陣了。


  而且,之所以敢查這個案子,除了朱厚照以為,曾毅是知道內閣三位大學士的心思的,他們這三位大學士,對於建昌伯和壽寧伯這兩位國舅,也是十分不滿的。


  所以,真出了什麼差錯,這三位肯定也會護著自己的,而且,查此案的行為,也肯定能讓三位大學士對自己更加的滿意。


  如今,曾毅已經開始為官,只要有機會,他可是要從現在就開始樹立不畏權貴,維護國法,一心為民的好名聲。


  名聲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是真到了有些時候,卻是可以救命的,而且在一些事情上,也可以事半功倍。


  「這事咱們兩個分工合作。」


  朱厚照仰頭看著曾毅,嘿嘿笑著,他又不傻,相反十分的聰明,當然因為經歷事情的原因,他考慮的東西或許還是不足夠。


  但是,在朱厚照心裡其實是知道曾毅答應幫他查這個案子,肯定是有難處的,若不然,順天府為何拖著這個案子?

  當然,朱厚照卻忘了,他太子的身份,和曾毅是他伴讀的身份。


  所以,曾毅肯答應幫他查這個案子,在朱厚照看來,曾毅夠朋友!


  「咱們兄弟一心其利斷金。」


  朱厚照看著曾毅,臉上充滿了鬥志:「就算是沒有線索,咱們也要給查出線索來。」


  「這個案子不管是誰做的,都必須要嚴懲。」


  「絕對不能讓這些人在京城胡作非為。」


  曾毅點了點頭,看著旁邊略微顯得有些擔憂之色的谷大用和臉上帶著幾分思索的劉瑾,也沒在多說什麼。


  劉瑾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琢磨什麼不好的事情。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對手,雖說曾毅從心裡根本就沒把劉瑾這個歷史上權傾朝野的太監真正的當成是對手,但畢竟認識一年有餘了,而且兩人也一直在互掐,所以,對於劉瑾,曾毅還是十分了解的。


  劉瑾每次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都是在琢磨著一些不好的心思。


  「好了,今個天色已經晚了,咱們先回去吧。」


  曾毅嘆了口氣,道:「不妨明個查此案,而且,這案子,不是那麼好查的,我去恩師的府上,去求助求助!」


  曾毅倒是光明正大,這事他是不準備自己扛的,所以乾脆先去李東陽府上提前求助一番,這事也沒必要瞞著朱厚照。


  「這……李先生能答應么?」


  朱厚照有些疑問。


  「放心吧,師父為官正直,最看不得此種情形了,哪怕是真牽扯到兩位國舅,師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曾毅笑著,雖然是說的大實話,可卻也給李東陽在太子朱厚照跟前刷了一波的好感。


  「恩。」


  朱厚照點了點,他對曾毅的話,還是十分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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