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歸安縣
歸安縣,縣城外。
曾毅的欽差儀架已經到了歸安縣縣城外。
而此時,剛剛得到了消息的歸安縣知縣高爭才得了消息,匆忙趕到縣城門前,跪倒在地,迎接曾毅。
畢竟曾毅是欽差,代表的是皇帝,所以歸安縣跪拜倒是正常。
「下官不知欽差大人大駕,未曾遠迎,還望欽差大人恕罪。」
高爭聲音朗朗,不過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撐著地面的雙臂有些發抖,畢竟歸安縣被關在知府大牢內的百姓,他是清楚的。
更何況,如今欽差就在湖州府,所以他也是派了衙役去那邊打聽消息的,所以,自然知道那些被關在大牢內的歸安縣百姓已經被放了出來,而且就呆在城內。
這種情況下,在結合這段時間曾毅這個欽差的所作所為,高爭自然是害怕的。
尤其是前幾天,他得到消息,曾毅更是又新得了一道聖旨,要徹查湖州府一應大小案件,且湖州府一應大小官員皆要聽曾毅調遣。
而且,前幾天,就連長興縣知縣於天磊也再次被曾毅派人請去了烏程縣,如今怕是已經被關押了起來。
這個時候,曾毅欽差儀仗來了他這歸安縣,可想而知,能有什麼好事。
「高知縣免禮。」
曾毅掀開了轎簾,彎腰走出了轎子,沖著高爭抬了抬胳膊,笑著道:「本官不請自來,擾了高大人,還望高大人恕罪啊。」
曾毅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是,高爭卻不敢有分毫的欣喜,甚至,如今高爭倒是希望曾毅板著臉和他說話。
不為別的,這段時間,曾毅審案的時候,總是喜歡笑著說話,但是,不知不覺的,一個官員就被拿下了。
如今,曾毅在這麼笑這說話,倒是讓高爭心裡害怕了,生怕前一句話曾毅還很是和善,可下一句,就直接命人把他這個知縣給拿下了。
「這就是你歸安縣的一應差役了?」
曾毅抬頭,瞧著在高爭身旁跪著的兩個小吏和身後不遠處跪著的一眾差役,開口詢問。
高爭雖然起身,可仍舊不敢和曾毅平視,只是彎著腰,道:「歸安縣一應大小官員及差役,全都在此了。」
「可有因病等緣由未來的?」
曾毅眉頭微微一皺,道:「怎就這麼幾個人?」
高爭心裡莫名的鬆了口氣,連忙道:「稟大人,全都在了,歸安縣原本就沒多少差役的。」
「全都到了?」
曾毅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點了點頭,道:「全都到了,這就好,這就好。」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不等高爭反應過來,曾毅臉色立時就拉了下來,高喝道:「拿下。」
「是。」
趙奎點頭,已經帶著身後的差役直接充值高爭身後的衙役們奔了過去。
曾毅離京的時候,可是沒有帶欽差儀仗的,所以,他身後帶著的這些差役,全都是烏程縣知縣和湖州府知府衙門的差役。
這些差役把他們留在烏程縣內負責看守,曾毅怕出什麼貓膩,不放心他們,但是,帶他們來拿人,這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畢竟這已經換了一個縣了,而且,這些個差役們小的動作或許敢做,但是,之前和他們無關的事情,這個時候在讓他們冒險,他們絕對不敢的。
如今,曾毅也只能是這麼用人了,不過,據趙奎所說,李閣老在趙奎離京之前,已經開始安排欽差儀仗從京城那邊出發了。
只不過,欽差儀仗的速度肯定是慢的,所以估摸著還要有個幾日才能到的。
但是曾毅可是不想浪費時間的,所以直接就帶著湖州府知府衙門和烏程縣的衙役過來了。
「大人?」
高爭臉色慘白,猛的抬頭看著面色已經冷然的曾毅,聲音突然變的有些發抖:「大人,您這是何意啊?」
話雖然是詢問的,只是,從高爭發抖的語氣當中,其實就能證明高爭心裡是有些清楚的。
「高知縣,你瞧瞧本官身後跟著的這些個百姓,可曾認識?」
說著話,曾毅側開身子,讓高爭看著欽差儀仗旁邊跟著的一群百姓,這些人正是之前去湖州府知府衙門告狀的趙老頭一行人。
此次曾毅來歸安縣,自然是讓他們跟著的。
「下官不認識。」
高爭臉色慘白,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試探性的詢問道:「可是歸安縣的百姓?」
曾毅嘴角微微上揚,道:「高知縣倒是貴人多忘事啊。」
「這些個歸安縣的百姓,來你知府衙門告狀已經多次了吧?」
「你竟然不認得他們?」
「這倒是什麼個道理?」
「莫非是你忘了,還是從未見過他們?」
曾毅說的這是實話,趙老頭他們口供,可是來歸安縣縣衙這邊告狀了不少次了,這歸安縣知縣就算在公務繁忙,也該記得他們的。
道理其實很簡單,哪怕是高爭平日里公務繁忙,會忘記一些事情,但是,如同趙老頭他們這些多次來縣衙告狀的。
這在一些官員眼裡所謂的刁民,是最容易被這些個官員記住了。
「下官,下官最近記性一直不大好……。」
高爭低頭,低聲自辯,他可不敢把話咬的太死了,若是之前,初次見到曾毅的時候,他還會輕視曾毅。
畢竟曾毅太過年輕了,這樣的官員就算是欽差,估摸著也沒什麼能耐的,畢竟太過年輕就意味著經驗不足。
所以,在曾毅初暴出欽差身份的時候,高爭其實是心裡瞧不起曾毅這個欽差的。
哪怕那個時候曾毅抓住了修橋的把柄,可是,在高爭看來,那實在太簡單了,若不然,他早就也用那個法子撈銀子了。
正是因為他高爭看出了那個法子的弊端,所以他才沒那麼撈銀子,所以,曾毅的行為在高爭看來,其實還是很普通的。
直到如今這整個湖州府的官員,包括知府在內,可以說是多半都被曾毅給抓了,這個時候,高爭才算是心裡開始不安了起來
只是,可惜,他心裡的不安,和曾毅的行動沒有任何的直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