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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處置方法

  「明兒個就是放榜的時候了,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


  倫文敘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雖然擺了好幾道佳肴,可卻根本就沒有心思動筷子。


  「什麼結果咱們都管不著。」


  曾毅倒是不客氣,也沒有什麼擔憂,手裡的筷子就沒停下過,反正這個案子他是不可能被牽扯進去的。


  不提別的,就單說他會試的試卷,誰若是看了他的答題后還能說他提前得知了考題,那真是眼瞎了。


  而且,他如今還攀上了朱厚照的大腿,甚至成了朱厚照的伴讀,放榜的結果如何,對他而言,已經不用關心了。


  「若是此次只抓了唐寅和徐經兩人,那其他提前得知考題的考生可是佔了便宜的。」


  倫文敘聲音壓的很低,不過他這話也是實情,雖說那些人或許最開始只是抱著攀附唐寅或者徐經的目的而去的。


  可是唐寅和徐經考校他們的卻是會試的試題,這一點是無可爭辯的。


  若是這些士子的排名不作廢,那對其餘的士子不公,可若是作廢了,那對這些士子而言,怕也是滿腹的冤屈。


  而且,最為主要的,是沒人知道當初唐寅和徐經考校出來的試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畢竟這種事情當時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根本無從查起。


  「也可能是這次會試成績全部作廢。」


  曾毅撇了撇嘴,這是他從朱厚照那聽來的消息,雖說朱厚照沒有暴漏身份,可到底是小孩子,一些事情藏不住的,尤其他又認為曾毅是朋友,無意間就透漏了這種意思。


  「唉。」


  倫文敘嘆氣,滿臉愁容。


  整個京城,所有進京趕考的舉子,這一夜幾乎全都失眠了,原本放榜的時候就是所有士子揪心的時候,更何況這次還出了這檔子事情。


  那些提前不知道考題的舉子,總是覺得吃虧,而那些提前知道了考題的舉子,又怕在最後關頭被牽連進去。


  總之,千百人有千百種想法,百味皆具。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貢院的外面就擠滿了進京趕考的舉子,除此外,就是經常那些個好事之人,也都來了不少,想要看一看這鬧出了這麼大風波的一科最終會有多少人得以金榜題名。


  「伯疇兄,你也有坐不住的時候啊。」


  人群中,曾毅側著身子,墊著腳尖,瞅著仍舊緊閉的貢院大門,朝著旁邊的倫文敘抱怨。


  原本曾毅今個是不願意來這麼早的,畢竟他自己肯定是落榜了,根本沒必要這麼早來,和一群人搶著看榜單。


  只可惜一大早就被倫文敘給敲門喊醒拉著一起過來了。


  「進京趕考這麼多舉子當中,估摸著也就曾賢弟你不在意了。」


  倫文敘苦笑,越發的看不懂曾毅了。


  其實若是正常情況下,他也不會如此焦急的,只是此次科考畢竟出了泄題案,無形當中放大了他內心的焦躁。


  「不是不著急,是小弟自己知道自己的能耐,這次肯定是要落榜的,所以才不急。」


  曾毅臉上帶著一絲苦笑之色,他這話倒是實際,雖說攀上了太子的大腿,可若是能金榜題名,那自然是好的。


  原本會試榜上有名,又被成為杏榜提名,可如今只要過了會試這一關,殿試只是篩選出一甲二甲三甲的排名,並不會在有人出局。


  所以,會試放榜,也會被人稱之為金榜題名了,雖然兩者有些混餚,但是這麼說卻是圖個吉利。


  「門開了,門開了。」


  有在最前面擠著的士子大聲喊著,貢院的大門也在此時由一條小縫徹底打開。


  只不過,最先從貢院出來的,卻是兩隊穿著鎧甲的侍衛,分兩排站在貢院大門外,直至台階下,擋開了人群。


  貢院門前剛才的噪雜聲在這一刻也都消失不見,仿若無人一般,沉寂無比。


  過了大概十幾個呼吸的時間,才從貢院內走出了一個鬚髮灰白穿著一品緋色官袍的老者從貢院內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此次的會試主考官,少師兼太子太師的從一品內閣大學士李東陽。


  李東陽在貢院大門前站定,環視了人群一眼,從旁邊侍衛捧著的托盤當中拿起了明黃色的聖旨,緩緩展開。


  「聖人……為國選才之大計,……玷……豈能不平呼?,革去唐寅…功名,永不準考,罷……」


  文縐縐的聖旨,曾毅根本就沒聽清楚具體的意思,只知道這次的會試真的被作廢了,不過明年會單獨加開一次會試的恩科。


  這和歷次加開的恩科不同。


  歷次加開恩科是縣試、鄉試……這一連串的下來,等於是加開了一次科考。


  而這次加開恩科,只是單純的加開一次會試的恩科,也就是意味著,明年還是他們這些個舉子來參加會試,人數不會有所增加,這其實是對這士子們的安撫。


  若不然,按照往常慣例加開恩科,明年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舉子來京參加會試了。


  直到李東陽離去,貢院的大門重新關閉,跪倒在地烏壓壓的一片士子們方才一個個起身。


  「這……。」


  「今年算是……。」


  「唐寅害人啊。」


  各種噪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只不過沒人敢說聖旨的不對,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所以,那些原本寄希望這次榜上有名的士子們的矛頭就轉向了唐寅和徐經的身上,就連程敏政這個禮部侍郎也沒能逃脫。


  畢竟聖旨已下,程敏政被革職了,而唐寅和徐經兩人更是被革去了功名,永不準在考。


  這種情況下,他們在罵起來,就沒有絲毫的顧忌了。


  「走吧。」


  嘆了口氣,曾毅一把拉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倫文敘就往外走,他其實很能理解倫文敘這個時候的心情的。


  只不過如今歷史已經走向了岔路口,所以不管這次會試倫文敘考的多好,也已經沒用了,也已經作廢了。


  至於明年,才學是一方面,心情也是一方面,明年倫文敘能否得中,曾毅也不清楚了,畢竟這段歷史已經變的和他記憶當中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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