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我總是心太軟
陳稀可雙手握著刀,閉著雙眼,狠狠的朝古楓的胸膛刺下。(頂點小說手打小說)
這一刀正對著心口的位置,陳稀可雖然沒有學過醫,但看過電影,也讀過小說,甚至還借了醫學院的解剖書來認真研究過,這個部位,心尖主動脈所在,全是壓力極大的動脈血,只要刺破,鮮血就會瞬間噴涌而出,只要刀子足夠鋒利,力道足夠的猛,人也不會受多大的痛苦而死亡。
看在一場相識,而且心裡還對他有股莫名的情緒份上,陳稀唯一可以仁慈的,那就是讓他死得更快一些。
不過也確實,這一刀要是刺結實了,古楓就算有九條命都得玩兒完,更何況他還沒有!
陳稀可的刀,真的刺下了,遇到了阻力,卻在瞬猛的力道下穿破了,直到刀子再刺不下去了,陳稀可這才呼了一口氣,刀子應該穿破了胸膛,刺入了內臟,直透後背了。
可是,當她緩緩張開眼睛的時候,雖然仍眼看到了滿目的血紅,卻也看到了古楓睜著眼睛正在看著她。
死不瞑目?確實有點像,只是他的心還跳著,鼻翼還在扇動著。
古楓用一隻手握住了刀鋒,刀鋒穿過他的手,去並未刺入胸膛,鮮血從他的手中流下,滴滴嗒嗒的落在他雪白的襯衣上,形成了滿目血紅,只是他的神情,卻是很平靜的看著她。
陳稀可雙目眥裂,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明明看到古楓把加了迷藥的酒喝進去的,他絕不會有醒來的可能的,可是……他偏偏就醒了!
當她從失神中回過魂來的進候,雙手用勁,拚命的把刀子往下壓,可是縱然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刀子也再無法前進分毫,然後,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道從刀鋒上傳來,她的刀終於無法把握的被奪走了。
再然後,她就那樣獃獃的,任由古楓把她從身上推開,坐了起來,然後扯下身上的一塊布包紮手掌。
……
……
包廂里,看起來仍是那麼喜慶。
音樂聲,還在緩緩的響著。
只是,氣氛卻已變得想當的沉悶,很有種喜事變成了喪事的突然。
陳稀可的刺殺,徹底的失敗了,可是她還不知道自己敗在了哪裡,好久好久,她才終於喃喃的問:「你,為什麼會醒來?我明明……」
「你明明在我的遞給我的酒里下了葯是嗎?」古楓臉上浮起了笑意,只是不知是心灰,還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到慘淡的地步。
他另一種沒有受傷的手伸了出來,修長的手指在眼前還存余著,擺放整齊的那五瓶酒中劃過,落到最後一瓶的時候,伸手推了出來,「你給我的那瓶,是這瓶!在你仰頭喝酒的時候,我悄悄地換的!」
「這麼說來,你一直就在懷疑我?」陳稀可苦笑著問,語氣是那麼的頹喪與無力。
「不!」古楓搖頭,眼中沒有譏諷,只有失落,「在鄉下的時候,我只是覺得王建仁和張超強的事情有古怪,張超強恨我,我可以理解,他衝動,想殺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他不但懂得利用人性,還能想如此巧妙的辦法來殺我,顯然超出他的能力範圍,我一直都懷疑他的幕後還有一人,只是,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你!」
陳稀可沉默的看著古楓,臉上的神色頗為的複雜。
古楓自嘲的笑笑,嘆口氣說:「我原以為,我自己的魅力真的很大,你是真的喜歡我呢!我早該想到,絕不會有那麼大隻蛤蟆隨街跳的!」
陳稀可仍然沒有說話,只是心裡卻忍不住想,如果,沒有前仇舊怨,或許,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無可能!
只是,這個世上,如果是絕對不存在的。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對我起了戒心的呢?」陳稀可淡然的問。
「不是很久,就是今天晚上,在咖啡屋的時候!」古楓皺著眉頭回答道。
陳稀可仔細的回想起來,好一陣才失神的道:「可是自問在咖啡屋裡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啊!」
「這個世上,把別人都當成傻子的人,那個人才是真的傻!」古楓輕輕的搖頭,看著陳稀可絕美清秀的容忍,眼中卻滿是痛惜,「你把糖罐推給了我,我沒有要,你自己倒是加了三顆,可之後,你卻一口加了糖的咖啡也沒喝!」
陳稀可一愣,問:「這有什麼問題,我突然間不想喝了!」
「可這也突然間讓我想起了金元成!」古楓接得極快。
「這件事和金元成有什麼關係!」陳稀可疑惑難解。
「因為他也做過和你一樣的蠢事,也在糖罐上做過手腳,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雖然被咬的不是我,但也讓我提了個醒!」古楓說著,看著陳稀可已經變白的臉色,又道:「不過,讓我起疑心卻也不是那個糖罐。」
「那是什麼?」
「是你不該對我撒謊,你說今晚是你的生日。」古楓仍緊緊的看著陳稀可,又嘆一口氣道:「可是你忘了,下鄉獻愛心的活動,每人都要寫最後的鑒定,這個鑒定都是由我的導師嚴新月寫的,而這份的鑒定上面,不但有我們每一個人在鄉下的表現,還有入學年限,家庭住址,甚至是出生年月,而我,很不湊巧的看過你那份!」
陳稀可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還有你那個蛋糕……算了,這些不說也罷,反正你用的手法都很老套,而且你也很不幸運,這些老套的招數,別人都在我身上用過!!」古楓說著不免又問,「只是有一件事情到現在還弄不明白!」
「什麼事情?」陳稀可竟然很溫柔的問,彷彿剛才那一場刺殺跟本沒有發生過,兩人只是在這包廂里喁喁談情而已。
「張超強那傢伙為什麼會這麼聽你的話,難道你對付他,也像對付我一樣,犧牲了色相,這才讓他任由你擺布?」古楓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團。
陳稀可聽了這話,不免冷笑,「我失敗了,我承認自己確實不夠你聰明,可是對付比我更蠢的人,只要略施手段即可,更何況張超強原本就心胸狹窄。稍稍撩撥便能讓他按照我希望的方向走去,跟本就不需要什麼犧牲。」
「我一直都以為,油菜,是這個世上最會用心機的女人,可是現在我才知道,人才,好像變成了狗屎,我隨隨便便的又踩上了坨!」古楓悠悠的長嘆道。
「不需要這樣諷刺我,既然落到了你手裡,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陳稀可冷笑不絕,往沙發靠背上緩緩的躺落,「你不是一直都想上我嗎?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古楓定定的看著她,最後還是搖頭,「我從來都沒想過我們會這個樣子!」
這句話,很平常,也很普通,但就是因為它,陳稀可的眼睛紅了,幾乎是憤恨的嘶吼,「你以為我就願意這樣嗎?」
「你兩個哥哥的事情,我不願做太多的解釋,因為他們是咎由自取,就算時光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的!」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陳弘胤和陳大山,古楓就想到了楚天南師兄,然後又陷入了沉默。
現在這樣,也許就是楚天南所說的,心慈手軟所引發的後遺症了!
「你走!」古楓剛剛才有所反省,可是這下,老毛病又犯了,可是不放她走,又能怎樣?殺了她?他又怎麼下得了手!
陳稀可沉默了一陣,站起來問:「你考慮清楚了?」
「嗯!」古楓點頭。
「你放我走,我絕不會感激你,而且來日相見,我照樣還要替我哥報仇的!」陳稀可神情冷漠,語氣更冷。
「隨你的便!」古楓揮手,無力,疲倦。
陳稀可神情複雜又古怪的看了他最後一眼,轉身出門,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