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可怕的事情

  踏上二層樓板，眾人皆是一驚。


  二樓的大廳裏聚集了上百隻喪屍，有些坐在沙發上，有些靠在角落裏，還有些垂著胳膊站在空曠的地方。所有的喪屍都仰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掛在牆上的電視。


  吳鳴他們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騷亂。喪屍們僅僅扭頭看了一眼，很快又將腦袋轉回去，繼續欣賞節目，似乎對這七個透著鮮活氣息的人類完全不感興趣。


  魚蕊仗著膽子從一具具喪屍麵前經過，居然沒有掀起半點風波。所有喪屍拿她當空氣一樣，鳥都不鳥她一下。


  神和尚護著眾人疾急掠過大廳，三轉兩轉找到機房。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正牆上掛的大屏幕，104寸的麵板上同時顯示了64副畫麵，跟交管部門的路段監控係統差不多。


  這裏的上機區並不是一台挨著一台，一排排一列列那種分布形式，而是每一台機器都單獨占據了一大片區域。


  寬大的自動升降辦公桌被圈在三麵玻璃格擋裏麵，桌上擺著複印機，速印機，穩壓電源，碎紙機，空氣調節器，咖啡機等各種智能設施。


  所有的電腦都是清一色的鋁合金外殼，又笨又蠢的大腦袋顯示器。


  “哇哦，這顯示器也太土了吧。”魚蕊叫道。


  吳鳴捏了捏她的耳朵：“靠，你別外行了好嘛小祖宗。我告訴你，這裏隨便一台電腦都能換輛跑車。”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躥出來一個機器人，端著擺滿了熱咖啡的托盤，像陣風似的一路滑行，定格在眾人麵前：“各位辛苦了，先喝杯咖啡吧。”


  “臥槽，還有服務員？”吳鳴驚道。


  “對不起，我是研發部副部長的私人助理，不是服務員。”機器人道。


  “媽呀，它還會跟人抬杠。”譚曉被逗笑了。


  “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奴才。咖啡快涼了，趕緊喝吧。”機器人一邊說，一邊將咖啡盤向前遞了遞。


  一個機器人都能如此活蹦亂跳，看來這裏真的有電，駱帝良說的沒錯。


  眾人品著咖啡，到處轉了幾圈。機房裏沒發現半隻喪屍的影子，還算安全。


  吳鳴拍了拍駱帝良：“該你的了。”


  駱帝良答應一聲，火速進入狀態，劈劈啪啪的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有了。”一分鍾不到，他便找出帖子，指了一張照片。


  拍攝的內容是一張老式膠版照片，黑白色的。很多地方已經起了裂，破了皮，一看就是很古老的東西。盡管不知被什麽人用數碼相機翻拍下來，發到帖子上。可是由於底圖本身就不清晰，再怎麽拍還是模模糊糊的感覺。


  七個人不斷的變換方位，角度，認認真真的端詳了很長時間。最終確定，黑白照片上拍的是一張臉。


  這張臉與神和尚身上的那兩個很像，但又不像。因為照片上的這張臉是獨立存在的，沒有依附。如同平時看的花花草草，貓貓狗狗一樣，它有立體感，給人以生命力的感覺。


  “這就是巫毒？”慕萱問道。


  駱帝良指了指黑白照片左下角處兩個非常不顯眼的手寫痕跡，又將整張圖放大到400%：“這有兩個篆字，我仔細對比辨認過，寫的就是巫毒。”

  “這照片似乎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盧靜突然說道。


  “哪裏？”譚曉問道。


  盧靜指著黑白照片裏麵的背景：“我們可以看到，照片裏隻有一張臉，其餘部分全是黑暗。我想問問，這種照片是怎麽拍出來的。”


  “閃光燈啊。”魚蕊搶先想到。


  “不可能。閃光燈會將主體旁邊的部分一並閃亮。而且真用了閃光燈的話，這張臉就沒理由看不清五官。”駱帝良馬上反對道。


  “PS，要不就是廣告圖。”魚蕊又想出兩種可能。


  “那我哥身上的怎麽解釋，巧合？”吳鳴問道。


  是啊，無論PS還是廣告宣傳畫，都沒道理宣傳到神和尚身上吧。


  “這東西應該是真實存在的。”神和尚說道。


  “怎麽說？”譚曉急著問。


  “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神和尚道。


  慕萱在駱帝良背上拍了一巴掌：“喂，能不能查出照片是誰拍的？”


  “沒戲。”駱帝良抖抖手，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已經查過發帖子的人了。”


  “是誰？”所有人一齊問道。


  “一個網名叫不想等天亮的人。”駱帝良說。


  “嘁，網名頂個屁用。”魚蕊罵道。


  “拜托，像這種鳥都不拉屎，狗都能發言的破論壇，能找到個網名已經是奇跡了。”


  大家正憤憤不平，顯示屏忽然毫無征兆的滅了。


  之前那個送咖啡的機器人又一次出現，提醒道：“尊敬的各位朋友們，現在是課間休息時間，請注意勞逸結合。”


  這份提示像炸雷一樣丟進幾個人耳朵裏，神和尚喝道：“糟了，快走。”


  沒等前腳邁出門檻，無數的喪屍便從二層樓的各個屋子裏湧出來，一波接著一波，綿綿不斷。


  喪屍們以合圍之勢向機房靠攏，走廊間霎時水泄不通。


  吳鳴本能的掏出搶，打算先下手為強。


  駱帝良卻一把將他攔住：“別，千萬不能開槍。”


  “不開槍，等死嗎？”吳鳴一把將他推開，吼道。


  駱帝良再次上前，緊緊握著吳鳴的左輪槍，半懇求半勸著說道：“你先冷靜點，喪屍不會攻擊我們的，相信我。”


  吳鳴看向神和尚，神和尚點點頭：“先退到裏麵去。”


  主意打定，大夥兒雷厲風行。所有人站到機房最裏麵的牆根前，神和尚將他們擋在身後。


  剛剛站好，一大群喪屍便闖進來，又拍桌子又踹板，動靜搞得很大，破壞性卻微乎其微。


  很快，那個機器人開始忙碌起來，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話，一趟又一趟的端出一盤又一盤咖啡。


  每隻喪屍端一碗，喝完就走。


  沒有喪屍破壞東西，沒有喪屍製造混亂，沒有喪屍傷害機器人，更沒有喪屍看神和尚他們一眼。


  大約十分鍾左右，機器人再次提示：“尊敬的朋友們，現在又到了上課時間，請各就各位。”

  無論喝過咖啡的喪屍，還是沒喝過咖啡的喪屍，在聽到這道聲音後，都默默的走回原來的房間，坐回原來的位置，繼續著剛剛未完的事情。


  待喪屍全部就位，機房裏“滴”的一聲，供電指示轉亮，設備恢複正常。


  “咕”。


  吳鳴咽了咽口水，臉上刻著白天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哥，你確定喪屍是沒有智商的嗎？”


  會看大門的喪屍，會跟人類交流的喪屍，能聽懂人話的喪屍，會看電視的喪屍，會喝咖啡的喪屍，會排隊的喪屍，守紀律、守秩序的喪屍。


  神和尚歎道：“哎，最可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慕萱問駱帝良：“這就是錦洋城裏的秘密？”


  駱帝良點點頭，開始講述他的經曆。


  “從我第一天來到錦洋城開始，就感覺不對勁。整座城市就像一座空城，一座死城，裏裏外外沒有半點人類的氣息。我幾乎跑遍了城裏的所有大街小巷，沒發現任何打鬥過的痕跡。沒有血，沒有傷亡。沒有屍體，沒有喪屍。但路上那些車子、那些垃圾，又擺明了告訴我們，這兒的人一定是遭遇過什麽。我像孤魂野鬼一樣在城裏晃蕩了幾個星期，什麽線索也沒找到。直到有一次下大雨，幾天幾夜都不停。屋裏很潮，冷的要死。我不知道哪裏會漏電，不敢開電腦。難以度日，百無聊賴的我一路淋著雨，走到了這裏。我最先遇到的喪屍，也是在那個門口，兩個門衛，但並不是今天的這兩隻。我發現它們的時候，它們也發現了我。我攥緊了槍，隨時準備射擊。不知為什麽，那兩隻喪屍對我似乎沒什麽敵意，沒有主動攻擊我。我試著往前後左右各個方向移動，它們不追不攆不攔不管。甚至，我大著膽子走到離它們很近的地方，它們仍然不攻擊我。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摸進園區，打算看個究竟。當我發現樓裏居然有這麽多喪屍的時候，我怕了，我選擇了開火。”


  “後來呢？”魚蕊問。


  駱帝良接著說：“後來，我打死了很多喪屍，卻逃不出去。槍聲和鮮血引起了更多喪屍的共鳴，它們一窩蜂似的衝出來，追趕我，攻擊我。我被逼到樓頂，無路可走。就在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不知哪裏傳來了像號角一樣的聲音。屍群的躁動戛然而止，悉數退走。大難不死的我在樓頂上趴了很久很久才緩過來，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似的。”


  “喪屍為什麽不殺你？”盧靜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很害怕，不敢下去。我在樓頂上待了兩天，不經意間又發現了另一件難以形容的事情。這座園區有兩個門，我們進來的那處是前門，另外一邊還有個後門。這裏所有的喪屍都是由後門出入，根本不走前門。另外，這裏的喪屍經常會成群結隊的從後門出去，過不了多久，還會領回來更多、更大批的喪屍群。”駱帝良說道。


  “它們在同化更多的喪屍，拉幫結夥搞擴張。”慕萱一針見血的闡明看法。。


  “不可能吧，誰能指揮的了喪屍？”魚蕊問道。


  “看來，這片園區裏藏著一尊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