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壯士去兮
轉了一圈，五人又回到原點。
胡四辦事還算講究。他不但命手下將趙德漢的屍體抬走，用沙土掩埋了血跡。而且在辦公間外加了崗哨，禁止任何人進入這裏。
同時，胡四將大部分人馬安置在倉庫兩個入口處，不擾鄉民，同時又能預防喪屍來襲。
當然，人吃馬喂，耗費不小。他的兵勇們搬走了辦公間裏大部分食物，隻給五人留下一天的份額。至於香煙和白酒，更是一點兒沒剩。
胡四坐在鐵架子上，一手酒，一手肉：“他娘的，好幾天沒這麽自在過了。”
見老大喝完，一個鬼頭蛤蟆眼的嘍囉連忙跑來倒酒，嬉皮笑臉著說：“嘿嘿，等老大吃好喝好了，小的去找個妞兒來，讓您好好自在自在。”
“哎。”胡四一擺手：“我跟你們說啊，在那兩個外來人沒離開以前，誰他媽的也不許給我惹事。哪個捅了簍子，到時候可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是是是。”嘍囉兵點頭哈腰：“那鎮長大人的仇就這麽算了？”
胡四眯著眼睛想了想：“算了，趙德漢死了就死了吧。他不死，老子怎麽當鎮長。”
嘍囉兵點點頭，隨後突然又想起什麽：“對了老大，有一點小的不明白。剛才在外麵咱們明明占了上風，為什麽還要跟他們談條件？”
胡四幹了一碗酒：“哼，你懂個屁。我告訴你們，剛才的事情，從表麵上看是咱們完勝。但是真打起來，他們最多死三個娘們兒。而老子這支隊伍，恐怕就要一個不剩嘍。”
“不，不，不，不可能吧。”嘍囉兵嚇得嘴都不利索了。
“怎麽不可能，你問問刀疤三。”胡四指了指旁邊一個疤臉男人。
這人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身體壯的像頭牛。棱角分明的臉上落了道疤痕，從左眼一直貫通到嘴角，猙獰可怖。他沒有大名，隻有一個外號“刀疤三”。在胡四的隊伍裏，論身手和槍法，他若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論關係，胡四拿他當兄弟，他拿胡四當主子。
刀疤三使勁吸了口煙：“大家還記得吧，那和尚在屋頂的時候，我打了他一槍。憑我的感覺判斷，開槍之前他絕對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也就是說，他是在聽到槍聲的瞬間躲開了子彈。”為了使大家聽明白，胡四在一旁作補充。
刀疤三點點頭：“老大說得對。你們想想，我用這杆Gew.98式毛瑟步槍從來沒失過手。判斷子彈來源、身體作出反應、計算位移距離，而且還抱了個女人。這一係列行為，那和尚都是在瞬間完成的，比我這子彈還快。我不敢說世界上絕對沒人能做到這種事情，但是我活了半輩子，聽都沒聽過。”
“如果讓你跟他動手，你有幾成把握？”胡四問道。
“對不起老大，我可能還沒動就被幹掉了。”刀疤臉如實說。
“那另一個年輕人呢？”
“那個年輕人身法敏捷，近身格鬥技能精湛，而且似乎非常熟悉各種槍械性能，但是他性格不成熟，容易犯錯。”
“能贏他嗎？”
“不好說。如果他犯錯，五五開；如果他不犯錯，三七開。”
胡四看了看周圍的手下：“現在聽明白了？老子最好的隊員，連對付一個犯錯狀態的年輕人都沒勝算，你們還他娘的拿什麽跟人家鬥？”
眾人紛紛低下頭，各自吃酒，不再言語。
相反的，換了環境的譚曉卻更加肆無忌憚了。她抱著神和尚，說什麽也不肯撒手。
結果，她的舉動徹底刺激到魚蕊和盧靜。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像蛇一樣鑽進吳鳴懷裏。
吳鳴像觸電一樣，連連跳出三尺多遠，使勁拍著腦門，大念阿彌陀佛。
“怎麽了吳鳴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們？”魚蕊撅著嘴問道。
“唉，吳鳴哥哥乃人中龍鳳。豈是咱倆這種殘花敗柳能配得上的？”盧靜則是怨天怨命，暗自菲薄。
一招以退為進，吳鳴頓時上鉤。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還沒準備好。”吳鳴實在沒經曆過這種事情，俊臉瞬間紅成了猴屁股。
任憑她們怎麽吵鬧，譚曉就是靜靜的偎依著神和尚，雷打不動。纖纖玉手勾著他脖子，並悄悄將一件東西塞進他僧衣裏。
直到懷中的抽泣聲變小，直到懷中的嬌軀不再顫抖，神和尚這才輕輕推開她：“還哭，臉都花了。”
“三個月沒洗，本來就是花的。”譚曉揚起頭，破涕為笑：“和尚哥哥，你真的不嫌棄我？”
神和尚搖頭：“末世之中，能有佳人眷顧，這是我的幸運。”
“那你為什麽還要丟下我？”譚曉嘟著嘴問。
“誰說我要丟下你了？”神和尚一臉疑惑。
“你不是要去引喪屍嘛。”譚曉不再隱忍，一語道破。
“你知道？”神和尚很意外。
“當然知道，我又不是傻子。”譚曉卻並不得意：“其實我還知道，胡四那班人根本不是你們的對手。你是為了我們三個才妥協的。”
聽到這話，魚蕊和盧靜馬上停止住嬉鬧，恍然大悟的愣了片刻，然後悄悄的握住吳鳴的兩隻手。她們似乎已經明白，眼前這兩個人，才是可以死心塌地托付終身的男人。
估摸一下時間，神和尚知道，再不能留在這兒纏綿了。狠了狠心，擺脫掉譚曉的環抱。
才轉過身，譚曉又將他纏住：“我不讓你走。”
“你乖乖的待在這兒，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再抱下去，咱們就一個也活不成了。”
“為什麽？”
神和尚指了指譚曉身上的炸藥包：“因為你快把它擠爆了。”
譚曉當場賞他兩記粉拳，臉上卻是笑了：“那我什麽時候能見到你。”
“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我在鎮北2公裏的古柏樹下等你，不見不散。”
許過承諾，神和尚將她送到吳鳴身旁：“兄弟，她們仨就交給你了。”
吳鳴使勁點點頭：“哥，你放心吧。倘若她們出了事，我必以死謝天下。”。
神和尚一咬牙，轉身離開辦公間，大步流星，不敢回頭。
“和尚哥哥，隻要我譚曉明天還活著，爬我也會爬過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