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慘烈凶煞
身形一晃，姬世已經消失在了岩石面前。
而岩石沒有絲毫破損。
下一刻，姬世的身形又出現在了楚言的面前。
楚言的目光，立刻朝著姬世手中的兩條海魚望去。
兩條魚此刻瞪大了雙眼，滿臉的茫然。
深海之中的魚類，因為四下漆黑的緣故，往往長得都比較隨心所欲。
此時被姬世抓在手中的這兩條，更是其中翹楚。
明明本身就已經足夠有個性，此時張著嘴，一臉的呆萌，那就更顯得——難看了起來。
不過楚言此刻關注的卻不是這點。
他在意的是——這兩條海魚都活著。
楚言再向姬世發出一道指令。
姬世再一次朝岩石上撞去。
這一次消失的時間，比剛剛久了一點。
然後姬世這一次再回到楚言面前的時候，他的手中除了剛剛那兩條海魚，還多出來了一具之前失蹤了的傀儡。
楚言再看一眼那兩條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滿臉錯愕的海魚，接過姬世遞過來的傀儡，心底稍稍鬆了口氣。
讓姬世進出這大陣裂縫，是為了確認，進去之後，還可以出來。
楚言如今雖然實力可以越階斬殺，但是境界卻是還低，遠遠沒有達到可以撕裂虛空的能力。
他不清楚這大能歸墟之地，到底是真的隱藏在這海眼深處，只是被大陣給隱藏起來，還是其實處於某個時空裂隙之中。
如果是後者的話，一旦進去，而不能夠回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搞不好自己的仙路和命運都就此截止。
而讓姬世攜帶兩條活著的海魚，則是為了驗證，活物是否可以進出這歸墟之地。
畢竟姬世和之前放出的傀儡一樣，都是死物。
而楚言清楚，一些陣法，一旦有活物穿過，立刻就會變成殺陣。
兩個測試，姬世能否歸來，活物能否通過。
只要其中有一個是否，那麼楚言立刻離開這裡，不再去考慮進入這極大可能的歸墟之地尋找仙緣。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算順利。
楚言接過傀儡之後，看了一下上面聽風石記錄的畫面。
因為這傀儡已經進入過這大陣裡面，所以聽風石的畫面中，自然也就包含了大陣之中的畫面。
畫面能夠提供的信息不多。
不過看得出來，進入這大陣的缺口之後，是一條長長的岩石甬道。
甬道不長，因為可以看到盡頭忽閃忽閃的藍色光芒。
「你就留在此地，等我接下來的命令。」楚言吩咐了一聲姬世，然後朝著前方不遠的岩石遊了過去。
沒有撞上任何東西的感覺，就像是穿過了一層帘子一樣，下一刻，楚言就來到了那甬道之中。
空氣之中，那殺伐的氣息，頓時變得更加濃烈起來。
雖然不見任何血跡，但是一股股叫人恐懼的腥氣，還有屬於刀劍的鋒銳，卻彷彿這一刻都壓迫到了面前，足以叫人雙腿發軟，不敢向前。
不過楚言此刻卻沒有太多這種感覺。
世俗之中，他就經歷過百萬人級別，數天數夜的大戰。
這股衝天而起的殺伐意念，不僅沒有讓他感覺到恐懼和害怕，甚至還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絲興奮。
於是他邁步向前，朝著甬道盡頭那忽明忽暗的藍色光芒走去。
雖然每一步走得都很堅決，但是楚言也小心謹慎。
畢竟不知道這歸墟之地，到底屬於哪位大能。
他也不想原本打算碰仙緣，結果卻吃個大悶虧。
甬道看著不長，但是楚言也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走完。
曾經有一段時間，楚言都懷疑自己是跨入了某個迷陣。
但是四周穩定的靈氣卻表明此地沒有任何陣法波動的跡象。
當跨出甬道的剎那，楚言立刻見到一柄巨劍，足足有百丈高，插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這柄巨劍，有一半插在地下，還有一半露在外面。
連同劍柄一起露在地面以上的，就超過百丈，足以想象，這巨劍原本有多高。
而且下一刻，楚言就發現，不僅僅是一柄巨劍。
這裡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巨大的武器和各種獸骨。
而這整個空間，竟然龐大得猶如一個看不見盡頭的大峽谷。
目力所及，全都是凌亂的各種巨大武器和同樣巨大的妖獸屍骨。
武器無論是刀還是劍，還是其他種種，每一樣都巨大無比，百丈之內的，都算是小見。
而地上鋪了不知道多厚的妖獸白骨，更是比這些武器還要巨大！
楚言目光一掃，光是巨鯨的屍骨，就不下千個！
這還是楚言從頭骨推斷出來的。
除了巨鯨，還有數不盡的妖獸屍骨，全都鋪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厚。
很多巨型的武器，都是貫穿了這些妖獸的屍體，然後將它們釘死在了地上。
彷彿是曾經這裡發生過最為慘烈的搏殺。
一頭頭身形超過數十層樓的妖獸，被巨人揮動著龐大的法寶武器，斬首、剁妖、劈去尾巴、絞碎觸手、貫穿身體、釘到崖壁上，釘死在地上。
此刻透過一些妖獸的骨骸，楚言甚至可以看到地面上那叫人心悸的漆黑。
那漆黑自然不是地面本來的顏色，而是血跡乾涸之後才變成的這樣。
能黑得如濃墨一般，並且其中此時還可以感受到無比濃烈的殺伐之氣，很難想象，這裡當時到底斬殺了多少的妖獸。
此時站在這裡，楚言甚至感覺，自己好似見到了如火如荼的狼煙衝天而起，金戈鐵馬，氣吞沙河，無數巨大的武器，爆發出奪目的鋒芒，和妖獸全部斬殺，直殺得血流成河、成江、成海，殺得日月無光。
一刀一劍，血如大江決堤，慘烈血霧，到處都是。
而這些恐怖血光，此刻依舊在半空之中不斷撞擊，爆發出更為濃烈的凶煞之氣。
這裡恐怖絕倫的氣勢，普通人看上一眼，都能被活活嚇死。
天心境修士來到這裡，也照樣會心膽俱寒、四肢發涼，害怕得走不動路。
「你看……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楚言識海中傳來地獄之門后那位的聲音。
楚言立刻朝周圍望去。
立刻之間，他就看到，這空間雖然巨大，但是周圍八個方向，卻是分別擺放著一個數百層樓高的白骨獸頭！
這些獸頭，即便此刻已經化作白骨，但是依舊可以看到無數的怨魂，爆發出無窮怨氣、怨念，圍繞著它們不斷旋轉、哀嚎。
不需要濮陽意在旁，楚言也能知道，這分明就是一處大凶之地。
「到底是誰，竟然會將自己的歸墟之地，布置成這般模樣——」這一刻，楚言都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出現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