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沈夏拿到了項鏈
沈夏就在一旁冷眼看著,像看冰雪融化,看春花秋雨般,仿佛眼前這個老人的痛苦是沒有溫度的物體一般,反正又不是她的生父,她才不會心疼他。沈雄冰揮舞著雙臂,整個身體扭曲的不像話,笑的嗓音嘶啞,幾乎喉嚨破裂,口幹舌燥。
沈夏卻笑的更加燦爛,聲音甜甜地說,“告訴我實話,我讓你喝水呀。”
沈雄冰還在哈哈大笑,笑的肚子抽筋,痛苦不堪。
沈夏得意地說:“如果你就這樣死了,驗屍報告的結論會是興奮過度致人死亡,至於你是為什麽興奮,反正警察是查不到的,你的家裏又沒有謀殺的痕跡,死了也白死,你好好想一想,就這樣送命值不值得呀”
“就在書房裏。”沈雄冰的手用力的捂著笑的疼的發顫的肚子,用盡全身的力氣說了出來。
沈夏蹭的站起身,照著他的肋骨狠狠的踹了過去,“死老頭子,不說實話,我他媽翻你書房都他媽好幾次了,我他媽的怎麽沒有看到什麽項鏈。”
“書房裏有個暗格,隻有我和蔡管家知道,我去給你打開。”
沈夏的手指掐著他的脖子,“好,打不開我就弄死你。”
沈夏給了他解藥,沈雄冰漸漸止住了笑聲,沈夏又拿起床頭櫃的水喂他喝過以後,抱起他就走。
她抱著沈雄冰到了書房,口氣不善地問,“在哪裏”
沈雄冰還在垂死掙紮著,哪怕有一點點可以掙紮的餘地,他都不願意告訴第三個人。
沈夏冷哼,“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了。”
沈雄冰這才伸出手指,指了一處位置,閉著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就在那裏。”
沈夏抱著他走過去,看著密不透風的牆壁,“他媽的在哪”
剛說出一個字,她眼眸一眯,這牆壁是有些不同,她將沈雄冰直接放在了地上,像扔掉一個垃圾似的,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就往書桌一旁走去,那裏的牆雖然看起來是完整的,非火眼金睛人士還真是看不出來,哥哥進出書房那麽多次,也沒有看出過異常。
沈夏走過去,看著那細微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痕跡,笑了一聲,原來如此,這種形式的暗格她也隻見識過一次,沈雄冰不錯啊,能做一個連哥哥都識破不了的暗格,夠用心的。
她的手指毫不猶豫的在正方形的淺淺的痕跡的左上角往上,用手指比著整個食指的位置,然後輕輕敲了兩下,又用力按著那處,左兩圈,右一圈,左一圈,下麵那個正方形的痕跡陡然像個小櫃門似的打開。
她的手從裏麵拿出一個灰色的小布包,打開來,看了一眼,好像和嫂子的項鏈是差不多,不過黑乎乎的,材質看起來卻差遠了,哪裏像嫂子戴的那些珠寶首飾們,一個個都閃亮閃亮的,她也不懂珠寶,就不管那麽多了。
不過,這東西算是珠寶嗎
算了,不想那麽多,拿走吧。
沈雄冰雖然人在地上,心卻並沒有落地,他眼睜睜地看著沈夏動作流暢地打開了暗格,手勢,位置,絲毫不差。
沈敬岩進出書房這麽多次,他也很多次當著大兒子的麵,有意無意的瞟向那個位置,因為他的辦公桌的桌角正好在暗格的下方,他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故意試探沈敬岩有沒有發現那個暗格。
多年來,一切都藏的好好的,沈敬岩從來沒有發現過,哪怕他故意盯著那個位置發呆,也沒有引起過沈敬岩的注意。
他也曾故意在他麵前露出過這條項鏈,那時也沒有引起過他的注意。
眼前的這個看起來白白嫩嫩的男人真的跟沈敬岩有關係嗎
沈夏將一團黑不溜秋看不出來是什麽東西的東西塞進了衣兜裏,又非常輕鬆的將沈雄冰打橫抱起,“你還挺聰明嘛,果然你這種人是最愛惜性命的。”
沈雄冰盯著他的臉,看不出來他長的像什麽人,也實在想不到他會是誰,“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沈夏淺笑出聲,語氣冰冷,“恕不相告。”
沈雄冰又問,“是我認識的人嗎”
“沈老先生一輩子認識的人那麽多,仇家也那麽多,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沈雄冰眼眸微眯,看來是仇家了,“請問公子貴姓。”
“我啊。”沈夏純男性的嗓音笑著,“不告訴你。”
沈夏用最快的速度走回了主臥室,粗暴地將他放在床上,“來,繼續下一個問題,你和謝芷然是怎麽回事”
沈雄冰冷冷地看著她,質問道,“你真的是沈敬岩派來的”
沈夏一笑,聳了聳肩膀,“是與不是有何區別,反正你們父子已經水火不容。”
沈雄冰目光陰鷙,“你到底是什麽人”
沈夏低頭,臉慢慢地湊了過去,距離他的臉僅一寸之隔,“我是沈敬岩派來的。”
她越是這樣說,沈雄冰就越不相信,他向來疑心重。以往每次對方都不提沈敬岩的名字,他反倒想方設法的把對方和沈敬岩聯係到一起。
說完,她又坐在了沈雄冰身旁,那雙粗糙的手不似女人的柔軟白嫩,也不似男人的粗礦寬厚,沈雄冰仔細地觀察她,還想要問她什麽,看著那張年輕卻又冰冷的臉,心裏有點發怵。
沈夏點燃一顆煙,嘴巴湊過去,一個眼圈吐在他的臉上,像個痞子般嬉笑著,“喂,臭老頭,想什麽呢”
沈雄冰幹咳了兩聲,撇過頭去,沈夏凶狠地一把扳過他的頭,手覆在他的臉上摩挲著,手掌上的繭子摩擦著他的臉,沈雄冰確定了,他的確是個男人,隻不過是骨頭架子小點吧。
沈夏手掌啪啪地拍著他的臉,不是很重,也能讓他感受到疼痛,“喂,你想要活還是死啊”
沈雄冰開始跟她談條件,盡量心平氣靜地說:“算是交易吧,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回答你一個問題。”
沈夏張大嘴巴,嗬嗬地笑了起來,“笑話,居然還敢跟我講條件,果然是不怕死的。”
她的目光突然狠戾了起來,像來自地獄的惡魔,她的手指狠狠地掐著他的下巴,隻動了兩下,他的下巴就脫臼了,沈雄冰頓時滿臉痛苦,疼的繃緊了神經,隻能“啊啊”地叫著,一動下巴就痛,根本就不能完整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沈夏笑的暢快淋漓,“這就是跟我談判的下場,你看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多好啊,剛才笑了半天,笑的肚子疼,差點笑死過去。現在又開始哭了,再哭半天,差點哭死過去,哦,對了,說不定真的會哭死過去,其實何必呢,你維護什麽呢謝芷然嗎一個已經去了的人而已。”
沈雄冰老淚縱橫,臉上的褶子擰成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心裏的痛合著身體的痛,痛到無以複加,他的下巴一動就牽扯著全身的神經。
沈夏的手指故意撥弄著他的下巴,讓他的痛感更加濃烈一點,為了讓他不會暈死過去,她要給他打一陣鎮定劑,讓他清醒,清醒地感受疼痛。
沈雄冰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那個注射器,他不知道沈夏要做什麽,嘴裏想要勸阻,卻連話都說不利索。
沈夏不會讓他死的,她拉過他的胳膊,將注射器的針頭紮了進去,緩緩地推著裏麵的液體,笑意盎然,“放心好了,你死不掉的。”
沈雄冰眼睜睜地看著沈夏將注射器內的液體全部注射進了他的身體裏,沈夏將注射器收了起來,又拍了拍他的臉,然後,給他把下巴接好。
疼痛的近乎麻木的那個部位驟然間失去了痛感,沈雄冰大汗淋漓的喘息著,像是在瀕臨生死的懸崖邊被拉了回來,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沈夏的手伸進他的衣服裏,那垂垂老矣的肌膚觸感不佳,她的手指精準的按向兩根肋骨,輕笑出聲,“我隻要稍稍用力,就能讓你骨裂,再稍稍用力,就會骨折,你可以考慮一下,是骨裂舒服,還是骨折舒服”
沈雄冰眨著一雙蒼老的淚眼,看起來可憐極了,沈夏向來鐵石心腸,對於她憎惡的人,從來不會手軟,能夠得到她的溫暖的,隻有寥寥數人,眼前的老頭不在其中。
他還在拚盡全力,不想要對著別人講出那件事,於他而言,那是心底最深的痛苦,不到最關鍵的時刻,他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沈夏的兩根手指同時用力,臉上卻笑靨如花,“沒關係,總有你想說的時候。”
她的手指按了下去,沈雄冰隻覺得身體那處咯噔一下,與此同時,他的心髒像是火山噴發般炸開,他陡然睜大眸子,瞳孔漸漸放大,然後,腦袋一歪,整個人停止了動作
“靠。”沈夏不緊不慢的爆粗口,“特麽的我怎麽不知道他有冠心病。”
上一次,他暈死過去,這一次,突發冠心病。
不過好歹這一次也算有功而返,起碼他拿到了哥哥一直在找的項鏈。
沈夏收拾好不算淩亂的床,清洗了自己來過的痕跡,就躍窗而逃。
整個過程中,沈家大宅主樓內的所有人都在沉睡中,警報係統也沒有辨識到有人闖入作案。
夜,又靜了下來。原本沉靜的沈家大宅更靜了。
沈夏回到媽媽的別墅,一切如常。
伴隨著太陽露出地平線,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沉睡的城市恢複著原本屬於它的溫度。
沈敬岩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睡了一夜,這樣的姿勢對於常人來說非常辛苦,但是對於曾經在野地裏摸爬滾打,在槍林彈雨裏穿梭而過的他來說,這比睡在草地裏,大山裏幸福太多了。
他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還是有點困,又望了望窗外,原來天亮了。
警察走過來,“沈總,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沈敬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哢哢兩下,解開兩隻手的手銬,隨意將手銬丟在了地上,“辛苦你們了,我招供。”
警察頓時來了精神,這自己打開手銬的動作可比他們專業太多了,“沈總,請。”
沈敬岩翹起二郎腿,悠閑道,“我說,你做,打開我的郵箱,裏麵有證據的。”
警察立刻打開筆電,按照沈敬岩的說法,打開了他的郵箱,裏麵果然有好幾條來自“湯偉”的郵件。
一一打開來,是好幾條視頻。
酒吧包廂內的視頻清晰可見,沈敬岩一直坐著,湯偉一直站著,卻並未伸手,老頭是自己躺在地上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幾個人在自說自話。
還有那記者收主編紅包的視頻,以及老頭被攛掇以及被給予“經費”的視頻。
所有的證據都說明了沈敬岩是無辜的,都說明了這一切是有幕後推手的,但是,幕後推手是誰,沈敬岩並沒有給出答案。
警察問,“沈總,您覺得,這會是誰做的”
沈敬岩勾唇一笑,“我不知道,這種話不好亂說的。”
好吧,案子算是破了,其實這也算不上案子,隻是要給被送去醫院的那個老頭子一個交代。
而且沈敬岩打人,這事件的社會影響力非常不好,既然現在水落石出,又有視頻為證,很好澄清的。
沈敬岩又這樣堂而皇之的從警察局內走了出來,還有警察相送到門口,沈敬岩上了車,滑下車窗,和警察揮手致意。
先前被沈敬岩打的那名龐記者,昨晚接到了一條消息,說沈敬岩今早會從警察局出來,命令他來蹲守,他不得不來,結果,蹲守有了收獲,他發布了第一手消息,這可是獨家哦。
沈敬岩準備滑上車窗離開時,龐記者上前,“沈總,請問昨晚被您打傷的老頭怎麽處理的”
他不是敢問這麽犀利的問題,是他接到的消息裏,明確說明,是沈敬岩吩咐他這樣問的。
沈敬岩下巴一揚,“這事啊,你問警察就好了,我說我沒有打人,大眾什麽時候相信過我的話”
說完,他滑上車窗,揚長而去,龐記者開始眼巴巴的采訪警察。
警察倒也願意為沈敬岩這個無辜者澄清,隻是,這事不能他一個人做決定,“這事啊,我們要向領導匯報一下,看怎麽向外界宣布比較合適。”
龐記者樂開了花,“好的,我可以進去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