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所謂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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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竹影中發獃,目光沒有焦距地望著山下。今天天氣不,沒有風,純色乾脆將桌子搬到了屋前的竹林中,現在正在認真地進行抄寫。李煜將視線從山下收了,起身走到純色身後,見她抄寫的是《太平經》,字跡娟秀,默寫流暢。這本經李煜早已抄過,說的是散財就窮、奉勸人們自食其力,在很久以前,李煜就不再去細細考校其中的含義和正確與否了。
「師兄,好生奇怪呢?」純色將《太平經》五遍抄寫完畢,一邊將經稿紙收拾整理好,一邊對李煜,「這門派十大的選拔之前都沒聽說過,竟然直接就要決定戰了哩。」
這些事情,顯然李煜也是不的,便沒有答話,將桌上的紙墨攏到中間,將桌子搬起朝屋內走去。
「師兄。」純色就一臉高興地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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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師兄,掌門人問話,道心師叔門下可有想要參加門派十大青年高手對決的弟子。」來人彬彬有禮,臉上也是笑容滿堆,言辭語氣上更是低聲相詢,武當派現任掌門人是道真師叔,這位想必就是他的弟子。
「沒有。」
「那我就不打擾師兄清修了,師兄要是有空,三日後山下會很熱鬧的,可以去看看。」
李煜本來並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只是後來慢慢習慣成自然了,只要能表達出的意思就夠了。不,不對,與人交流,僅僅能表達意思是不夠的,至於為,他卻沒辦法想下去了。每到他陷入沉思,腦海中要不了不久就會突兀地出現許多道家名句,他的思索自然就會中斷了。
就這個問題,李煜問過純色,純色卻說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純色雖然和他一樣整天抄寫字,但是和他卻是大大不同的。純色每到吃飯的時候會因為肚子餓而去期待用飯的鐘響,每到日落西山明月高懸的時候會因為瞌睡而呵欠連天,他卻不需要。飯,吃亦可,不可亦可,他很久之前就沒有肚子餓的感覺了;覺,睡亦可,不睡亦可,他可以連續好幾天不眠不休地抄寫字后依然精神十足。純色心底一直認為他練了厲害的武功,只有他,他會的,只有那1級的太極功。
***
三天後,真武大殿。
李煜和純色到的時候,決定戰已經開始了,真武大殿前廣場上搭建的擂台上,正有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因為很少在門派內活動,對門派的武功也是一無所知,李煜也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有點奇怪的是,他看著台上兩人,卻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們出招的痕迹和提前預知他們挪移的方位。
純色卻是認識他們的,「純笑師兄的武當長拳好生厲害呢,不過純元師兄的綿掌也不,就是不誰的內力能撐得更久了。」她的話音還沒結束,就見純元的腳步忽然有些飄忽起來,出掌也沒有之前那麼氣勢強悍了,最後被純笑一拳打出擂台落敗。
「下面由純風師兄對陣純虛師弟。」
這場上台的兩人李煜都認識,那位先上場的翩翩少年正是入門當天和他發生衝突的純虛,純虛已是沒了當初的那種浮躁,輕輕躍上擂台後就一臉微笑地靜靜等待對手上台。純風卻沒有用輕功,只是一步步慢慢走上去的,正是三天前那位去明心峰傳話的掌門弟子。
兩人先行了劍禮,待宣布開始后,一齊揚劍拼上。
「這位純虛師兄真是好福緣,入門還沒多長呢,就開始修習連環奪命劍了,看他步法平穩劍法凌厲,已經有些功底了呢。」
「你對這些武功這般熟悉。」李煜對純色的隨口點評很是疑惑。
純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好好盯了李煜一眼,欣然一笑,「師兄,這是你對我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哩。」她看到李煜的視線好像一直在那位純虛師兄身上,「有時候我抄累了,喜歡翻看一下本門秘籍,現在雖然學習不了,等師父后再學習應該會事半功倍的。」
「咦,這位純風師兄不就是前兩天到山上傳話的師兄嗎?哎呀,竟然是八仙劍,他原來就是掌門親傳弟子啊,這下純虛師兄可就麻煩了。」純色也認出來後上場的人。
純虛越戰心中越驚,在師中的資質算是頂尖了,練功的速度是其他師好幾倍,後來得師父傳授連環奪命劍,那些師在劍法中便從來沒有走過二十招,現在這已經是第五十招了。又鬥了一陣,純虛的內力已經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了,手上劍勢也是比先前慢了許多,心中不由急躁起來。
「嘻嘻,師兄,純風師兄就要贏了呢,八仙劍法可比連環奪命劍要好看多了,就應該如此嘛。」
純色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一暗,有人擋在了面前,而周圍響起了陣陣驚呼聲。
李煜雖然身法不快,但是卻及時地擋在了純色面前。面前是明晃晃的劍刃,胸口的衣服已經被劍尖刺破了,沒有見血,李煜卻能感覺到肌膚周圍的冰涼,連環奪命劍,果然還是不凡的。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劍法。」純虛的聲音很陰沉,和他陽光的面容一點都不配。
「太不像話了,能對師妹出手呢?」
「就是,這也太狠毒了。」
「純色你還好!」
純色直到周圍被師們圍住了,才回過神來發生了事,「師兄,嗚嗚嗚。」她看不到前面,只能抓著李煜的衣角輕輕哭泣。
李煜揮手將胸前的長劍推開,揚聲道武當門規,不得同門相殘,違者驅逐之。純陽懇請掌門師叔裁決。」完全不顧純虛眼中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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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虛並沒有被趕出武當,他的處罰結果,一是要得到純色的諒解,二是取消本次決戰資格,三是面壁思過一年。如果師父在,結果應該不會是這個樣子,呵呵。
這樣的處罰對李煜來說,是無所謂的,其實純虛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傷人的意思,李煜要不是故意向前走了一步,那劍根本就刺破不了他的衣服。純虛肯定也是的,可惜他當時內力不足,強制收劍已經是遲了的。
純虛連續在明心峰的屋子外站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中,有吹過大風,也下過大雨,還出過一次大太陽。他就那麼站在門外,一句話也不說,在一般人眼裡這根本就沒有道歉的誠意。但這一般人中顯然並不包括純色,她實在是有些太心軟了,如果不是李煜強行阻攔,三天前那個大雨天,她就已經讓他了。
「你可以走了。」
純虛盯著李煜足足看了一刻鐘,才一臉木然地下山而去。還得不行,既然要裝,就不要讓我你眼裡瘋狂的恨意。
明心峰並沒有被這次意外打擾,門外站著一個不的人和路過一隻飛鳥走獸,沒有區別。
李煜抄的速度比純色快得多,儘管純色的量只有他的一半,但是他可以通宵達旦地抄,純色卻不行,更何況有的時候純色還喜歡到山下轉轉。
「師兄,純武師兄前兩天回門派了,這串風鈴是他帶的,說是掛在門帘上,起風的時候便會發出非常悅耳的聲音。」李煜搖了搖頭,這山上喜歡颳風,他不喜歡太吵。純色卻一點也不失望,隨手就將那串風鈴丟到了一邊,接著又拿出來一些好玩的小玩意,都是和她比較熟悉的師姐弟們送給她的。
「師兄,我接到真武令了,說是今天晚上會有賊人入侵門派,讓我去禦敵呢!可是我武功都不會,辦呢?」
「我去找純言。」不從時候開始,接到真武令后,時辰到了會被強制傳送到山腳,和以前有很大區別。這樣,只不過讓人死的更多而已。純言雖然沒有取消真武令的權力,但是他有權安排真武殿的守衛,門派安全永遠是最重要的。
「師兄,純葉師妹走了。」純色一臉的悲傷,這位純葉師妹是和她關係最好的人之一,和純色一起接的真武令,後來沒有能成功躲過。重生之後,人物雖然還是這個人物,但是很多都會被清理掉,武功會被全廢需要重頭開始學,和一些特定人物的關係也得重新認識,這樣的處罰也許開始很小,但是會越積越大,直到你承受不了。
***
「師兄,你只剩下最後一本了啊,我得加油了!」
李煜拿過最後一本,很巧,正是當初被罰抄了一百遍的《道德經》,但是李煜卻記得,他應該已經抄過了才對,那時才到明心峰沒多久,當時他還感嘆了一下下的。
順手取過紙筆,不需要看,準備直接默寫出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不對,我記得好像不是這麼開頭的,「純色,《道德經》第一句是你還記得嗎?」。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啊。」
不對,還是覺得不對,究竟是呢?哦,這裡不就有嗎,翻開看看。
李煜伸手翻開架上最後一本——《道德經》。
第十章 所謂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