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六章 對等的意志
在青年沉默的注視下，申凱看著對方的眼睛。
他沒有回答什麼值不值得，也沒有說出什麼豪氣干雲的霸道話語。
然而，嘴角的那一縷淺笑，卻彷彿包含了萬千情緒，真正讓青年愣住了。
「你……」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青年看到這樣的申凱，彷彿明悟到了什麼，同樣輕笑起來。
與此同時，四個飄渺高遠，彷彿萬全萬有、詮釋一切的意志，在他心中升起。
「原來如此.……三相圖成就了如今的你……但又何嘗不是你，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光輝。」
「你比當年的我們，比七殺，都更狠更絕，也更有資格，去見證那更高的風景。」
青年開口下，彷彿有著四個分不清男女老少的聲音發出。
敵對、釋然、認可、忌憚.……無數情緒匯聚在他眼中。
「無論那一步，你能否踏過。」
「我四人也承認，你不再是實驗室中，那些任人調試的微基、粒子了。」
「這一次，換我等向你宣戰。」
「當你已臨絕頂，重回人道時.……二十六聖，將成為你的阻道者。」
已經看出了這四個意志的本身，申凱緩緩點了點頭。
或許直到此刻，四理乃至其餘眾聖，才真正認可了申凱這一存在。
不是那種純粹依靠金手指，嬉笑怒罵的混混暴發戶。
而是足以有資格站在大千混沌頂點，與祂們對等的存在！
這一點，哪怕當初得到世界的傳承，哪怕知道對方有著三相圖，四理都沒有認可過。
恆古的過去，祂們見證過太多這種短暫稱雄一時的存在，其發亦速、然退亦速。
祂們本身就創造過無數的金手指，偶然從實驗室流露出去部分，就可以造就一段主角佳話。
然而，那終究只是照耀一個時代的片段。
此刻的申凱，卻擁有了真正和祂們平等的視角。
倘若證道成功，便是擁有了威脅到祂們的能力。
如此，四理又或者眾聖的宣戰……
也既代表著，祂們承認了對方，會以曾經對待『世界』的待遇，同樣對待如今的申凱！
「原本還想著，被封禁的這段日子，就當做難得的度假。」
「等你證道回來后，我等守株待兔便是.……」
「如今看來，你或許是比『世界』更加棘手的存在……這段時間差，不得不讓我等忙碌起來了。」
看起隱含的威脅，卻又帶著對等的坦然。
聽到青年散發的四個意志所說后，申凱輕嘆一聲。
「嗯。」
「屆時，大家各憑本事，證個高下吧。」
深深看了眼前兩鬢斑白的男子一眼，彷彿要將對方的形象印在腦海中。
最後，青年閉上眼睛，不用申凱動手，自己逐漸解體下，化為無形。
這一次，對方真正隕落，其存在徹底消失於三相圖。
申凱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本事，將當中的信息傳遞出去。
對於四理而言，或許有，或許沒有。
無論如何，這也是雙方頭一次平等的意志，誰都不想輸，誰都輸不起。
回過神，申凱看向已經將信息接收完畢，正在靜靜等待自己的恆世。
空曠的三相圖中，只剩下他們兩者，一如當年。
「其實，就我推薦下，還是希望閣下你走諸我合一的路子。」
「不過既然你意志已定……我在這裡等你。」
恆世的話很簡單，申凱真正想做的事，自己永遠會支持。
哪怕這是對於他，也堪稱成功率極小的方式，也只會給出建議，而不會阻止。
「不過在此之前，閣下，我建議你還是去見一見他們。」
「了卻心中最後的一點思緒，真正準備完全的情況下，再踏出這一步。」
恆世的話沒有點明，但申凱已經知道，它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有些事，總得去做.……有的人，也總要見一見。」
說完這句話后，申凱就離開了三相圖空間。
剎那間，他自身的存在性質不斷拔高下，逐漸成為一種宏觀上的意志。
依然在破碎大陸上叩首的眾人盡收眼底，申凱也不準備阻止對方的行為。
反而時間線倒流后，一切都會回到正常。
緊接著，他的意志掃略過整個多元宇宙下，無數分裂的平行世界出現在他的觀測中。
時而誕生、時而分裂。
並非全新的宇宙，而是某個選擇下，就可能誕生出一個截然不同的分支。
其數量之龐大，已經真正達到了無限。
哪怕是如今的申凱，可以輕易毀滅某個平行宇宙的意志，讓其時光倒流。
卻也無法統合，那無限意義上的所有平行分支。
不過他也沒打算這麼做。
一絲彷彿相隔了一個時代，宛如前世的熟悉而又陌生感應下，他看到了某個毫不起眼的平行世界。
隨後意志貫徹下，申凱的軀體投入到平行世界中。
看著熟悉的江城，他沒有絲毫停留，一步跨越無數高樓大廈，站在了某個建筑前。
「林氏集團的分部嗎.……倒是比印象中，又壯大了幾分，呵。」
收斂了所有特異，申凱宛如普通人一般，勁直走入這棟建築。
「先生，這裡是高層專用的電梯通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被大堂中的女員工攔住后，申凱平靜看了對方一眼。
「有的。」
「林雪晴……你就和他說，我是林雪茂的朋友。」
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女員工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認識自家集團的大少爺。
雖然早早交代過，今天是公司例會，沒有特殊情況不要打擾。
不過她看著申凱的樣貌和氣質，莫名有種敬畏，連忙小心翼翼的撥通前台電話。
期間的一切，申凱都沒有阻止。
他此刻彷彿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一般，按照正常手續去做。
沒過多久，幾名員工走過來，恭敬的將申凱請到電梯口。
「總裁就在樓上，剛剛開完例會，現在應該是在辦公室休息。」
「您上去后往左邊走，最大的那個辦公室就是了。」
沉默著點了點頭，申凱按照對方說的坐上電梯。
順著走廊的盡頭，看著透明玻璃包圍下，宏大氣派的辦公室。
申凱也不敲門，勁直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一個與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林雪茂，有著幾分相似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