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滅世之殤

  「申凱，你身上也有這玩意！」


  就在申凱觀測整個宇宙時，身旁的魏清玄震驚的說道。


  看了看自己身上似有若無的火苗，再看看魏清玄身上，已經燒遍半身的大火，申凱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不對.……咳咳……這絕對不是世界晉陞，應該發生的現象.……」


  「這火有著遠超想象的可怕，好像帶著破滅、劫運之道，但又似是而非，我根本無法解析。」


  「它正在燃燒整個宇宙的一切，無論物質、能量、精神、因果、氣運.……」


  「一切存在之力，正在被它消耗！」


  一種疲憊和虛弱感侵襲全身，申凱單手撐在船欄上，捂著腦袋有些搖搖欲墜。


  強行提起精神，他從自己的靈台中取出匕首，狠狠刺下后總算是轉移了傷害。


  然而下一刻，那些已經消失的火苗，再度浮現而出。


  甚至就連申凱的概念匕首，也逐漸在火焰中軟化，徹底散去。


  「持續性的現象，我半步永恆的本質下，所擁有的一切片段時光，都在淡化……」


  「整個人道大世界，恐怕都已經被波及到……天依！！！」


  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申凱顧不得再判斷情況。


  他急忙召喚出造化之舟，拖著火人一般的魏清玄上船后，急速跨越星河，朝著人皇宮的位置趕去。


  然而，恢復了原本體量的人道大世界，不再像過去那樣，僅僅數百億光年的範圍。


  一路上穿越無數半毀的星門之下，申凱心情越來越急迫。


  「還是不行。」


  「我剛才已經嘗試多次。」


  「無論是我擅長的理道符文，或者玄清化身調試過的文道元神。」


  「都只能勉強阻擋這股火焰，卻無法徹底撲滅。」


  這突如其來的劫火，似乎是遠高於當前宇宙的存在。


  整個人道大世界的熵量，因它的出現而瘋狂增長中。


  無法解析，無法判斷，卻在平靜和壓抑中，帶來了最可怕的破滅！


  回過神來，申凱看著船上盤坐的魏清玄。


  只見對方帶著苦笑，身上火焰緩緩燃燒下，比起一開始要透明幾分，有種輕飄飄的不真實感。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火是將世界內的一切存在，本身定義抹除……」


  看著僅僅燃起小火苗，卻遠沒有自己嚴重的申凱，魏清玄若有所思道。


  「並非只是修為或者戰力，而是一種更加本質的東西。」


  「永恆.……除非是一切時空永恆自在的大羅皇者，才能做到唯我存在，不會被抹除。」


  「就像你，具備了半步永恆的性質，也能夠勉強抵消掉這火焰.……」


  聽到魏清玄的分析，申凱捏緊拳頭，狠狠錘在船欄上，發齣劇烈聲響。


  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戰勝了玄清之局，贏得現世生存。


  但這背後伴隨著，是自己半身被毀的可怕道傷，以及恆世的壯烈犧牲。


  而如今，連勝利的喜悅都來不及感受，就要面對這場詭異而可怕的火劫。


  再加上擔心姜天依的安危，讓申凱一貫冷靜的心態，都有些爆炸。


  「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理清算明明已經度過了……按理來說應該是世界晉陞.……為什麼.……」


  面對咬牙低吼的申凱，魏清玄也搖頭嘆息。


  情況不足下，哪怕有著玄清的記憶，他也分析不出更多。


  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悸，讓他不敢往某個可怕的方向去想。


  「能造出波及到整個人道大世界的火劫，這種偉力可不是什麼存在都有.……」


  不單單是世界內的眾生，就連世界本身的存在之理，也會被消耗和扭曲。


  就在魏清玄思索間，整個宇宙突兀動搖起來。


  不存在上下之分的虛空徹底破碎。


  無數亂流涌動下，有著光怪陸離散播。


  億萬星河為之逆轉，可怕的虛空大爆炸隨處發生。


  這彷彿回來了宇宙開闢的原初之時，又好像末法終結的寂滅之刻般。


  整個宇宙，在這一瞬間徹底混亂……

  眼前的一幕，不禁讓申凱下意識的回憶起當年。


  上一次存世之基崩潰時，也是類似的景象。


  但當初所涉及到的，還僅僅只是人理的分裂。


  眼下，燃燒宇宙的大火，伴隨著無可名狀的扭曲，與傾瀉的時光洪流……

  簡直不再是針對存世之基與人理。


  而是彷彿要讓整個人道大世界迎來了末路，即將滅亡一般可怕！

  至此，彷彿拉開了大千終結的序曲。


  一路上，伴隨著途徑越來越多的星辰，看著上面毀滅性的景象，申凱沉默不語。


  無數躲藏的孩童，在哭嚎中化為塵埃。


  強大的修士在黑洞的吞噬中泯滅。


  星系間的平衡被打亂，一切都不復存在。


  這是沒有任何倖存者，滅絕一切萬事萬物的災禍！


  而親眼目睹一切的申凱與魏清玄，就在這種伴隨著毀滅的旅途中，趕到天宮所在。


  看著面前的殘磚敗瓦，申凱眼中有些恍惚起來。


  哪怕在上一次人理之戰中，也始終保持著最後榮光的人族之機要所在，此刻是如此的破敗。


  照耀天闕的光輝徹底泯滅，彷彿末法真正來臨般。


  一切有形無形化為廢墟，只需要輕輕觸碰下就會散去。


  「天依.……千萬……不要有事……」


  面前的景象讓申凱心中更加不安，呼吸也越來越沉重。


  他顧不得天宮的殘破，甩下魏清玄，以拚命般的速度，沖向人皇宮所在。


  自人理回歸不久的姜天依，必定還在那裡等著自己。


  帶著這樣的想法，申凱越過一座座礙事的宮殿廢墟。


  他目光略過無數還在天宮哀嚎痛苦的現世軍隊。


  原本身為人皇，此刻應該停下腳步，去安撫和想方設法解救眾生。


  但一想到遠方的身影，申凱就心中混亂，再沒有過去那樣冷靜自若。


  終於，人皇宮已經近在眼前，然而申凱的心卻越發冰冷。


  熟悉的氣息幾乎感知不到，這讓他有種眼前發黑的窒息感。


  「咳咳.……」


  就在申凱準備沖入人皇宮時，一個虛弱的手臂抓住他。


  「陛下.……您不是說過.……只要贏過所有人理后……就會是真正的現世太平嗎？」


  「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場末世是註定的……我們所有的努力和犧牲.……都註定是白費……」


  眼角掃過身下，死死抱住自己流淚的老者，申凱嘴唇微微顫抖。


  對方是自己登基以來的擁護者之一，在人理戰爭時也一直鞍前馬後、鞠躬盡瘁。


  然而，此刻的自己，卻連造成這種現象的緣由都暫時找不出，更遑論拯救他們了。


  「對不起……」


  彷彿用盡全力的三個字說完后，申凱掙脫了對方的手臂。


  他不顧老者絕望的眼神，低著頭，不發一語的朝著人皇宮深處衝去。


  曾經輝煌而寬闊的格局，在此刻顯得漫長而刺眼。


  最終，申凱一步一步走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面前，緊緊抱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