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勝天半子
伴隨著申凱的宣告，巨盤與光輪呈現逆轉。
兩者磨動下，讓整個星空轉動，萬象重組。
隨後無窮光輝灌注下，一道可怕的宏光，朝著畫皇打出。
沒有絲毫的熱量與波動散發，彷彿眼前的，僅僅是一場絢爛光影般虛幻。
但只有玄清與畫皇的臉色變了。
因為他們知道，這道光柱中蘊含的，是怎樣可怕的力量。
其貫通有無、穿梭時空之下，匯聚無數人理，甚至其本身就帶有存世之基的意志！
最終，化身為無可匹敵的洪流，朝著身處於『彼岸』所在的畫皇現世身衝去。
「該死，這就是人皇的最後底牌！？」
「居然反借無數分裂的人理化為彈藥，成為了最後絕殺！」
再沒有不久前，掌控一切的遊刃有餘。
畫皇臉色巨變下，散去了浩大形體，重新化為人形。
隨後屬於祂的皇者靈台浮現下，上面一副諸天萬界圖張開。
頓時無數世界疊加，化為一層層牆壁，試圖阻隔這道可怕的光柱。
然而在其光輝照耀下，連一個微毫剎那都不到，甚至連時間本身的意義都沒有。
人理炮在出現之因決定的那一刻，就鎖定了畫皇體內恆世所在。
所有世界被貫穿，光柱破滅時空因果，直接抵達了位於真實的畫皇現世身！
「不行.……必須要回到諸我合一的狀態，以過去現在未來之力，才能擋住這宏光！」
就在畫皇準備徹底放手一搏時，腦海中卻突然傳來申凱冷漠的聲音。
「哦，你確定要這樣做？」
「一旦諸我合一后，也無法抵擋朕的人理炮。」
「那麼你就將面臨徹底隕落，或許無量量劫，才有可能歸來。」
「而僅僅是現世身被轟殺，你不過是本源受創，修養個千年萬載就能恢復。」
「說到底，人理不過是玄清的願望，輪迴也僅僅只是可能讓你成就聖賢。」
「你當真願意為了祂，而冒著隕落的風險？」
是孤注一擲，卻有著真正隕落的可能。
還是失敗掉眼前這一局，往後歲月再嘗試新的辦法？
申凱冷淡而諷刺的話，讓畫皇陷入了一瞬間的遲疑。
說到底，在其他短生種眼中，畫皇已經是數十萬年的老人家。
但對於擁有真正無限壽命的永恆階級而言。
時間本身並沒有意義，不存在遲遲不突破下，就會身死道消的可能。
也正因為如此，永恆階級行事，總是留有餘地和後手。
正如眼下的畫皇，哪怕明知道申凱的真正目的，但卻依舊還是遲疑了一瞬。
「蠢貨！！！」
在申凱冷漠而諷刺的笑容中，玄清無奈的怒罵。
「短生種，正因為所得有限，而往往不會如長生種，甚至永生種那樣在乎生命。」
「但，也正是這種在永恆階級眼中，捨生忘死的愚蠢，才最終做到了勝天半子。」
「玄清，這一局，是你輸了。」
如申凱所言，僅僅一瞬間的猶豫下。
畫皇已經徹底失去了集合全部力量翻盤的機會。
光柱徹底命中祂的現世身本體。
與此同時，匯聚了人理與存世之基的宏大偉力交融下。
在申凱的人理炮概念集合后，化為了擊敗永恆的利刃！
畫皇的現世身當中，屬於永恆本質的龐大信息量，正在人理炮的覆蓋下被不斷削弱。
這並非是單獨一個身體，或者心理上的傷害。
而是無數時空、無數可能之下，屬於畫皇這個定義存在本身的破壞！
無量光之下，照耀這條最後的人理線，整個宇宙都沐浴在人理炮的餘暉中。
抹除、否定、覆蓋、抵消.……
耳邊似乎傳來這樣的辭彙，申凱的軀體突然憑空碎裂。
下一刻無數爆碎的血肉重新組合下，幾經掙扎才勉強浮現出一個蒼老了許多的他。
這也代表著，死死釘在畫皇體內的恆世，以及他的半身被徹底摧毀了。
哪怕是半步永恆的本質下，讓申凱不至於隕落，卻仍然受到了可怕的道傷。
然而，玄清看著人理炮落幕下，神色獃滯，彷彿虛幻形體般的畫皇，輕輕嘆了口氣。
「人皇，是你贏了。」
那一瞬間的猶豫，讓畫皇不至於有徹底隕落的可能。
但與此同時，也斷絕了祂在人理炮下存活，徹底贏過現世一方的希望。
現世身不存之下，畫皇的本源和根基不再完整。
短時間內已經沒有再威脅申凱的手段。
「不，這並非是朕的勝利。」
看著神色落寂的玄清，申凱沉默片刻說道。
「是那些被你小看和放棄的現世眾生……是畫皇視為愚蠢的捨生忘死……才最終贏下這一局。」
「若是單單朕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創造出這樣的戰果。」
就在申凱說話時，整個人理線所在的宇宙，徹底震動起來，無數崩裂開始。
原本此世的歷史，與主流並沒有任何不同。
如今伴隨著畫皇現世身的失敗，尚在雛形中的輪迴，徹底失去了支撐。
而沒有了輪迴的人理線，也不再具備任何分裂誕生的特殊性，自發開始崩毀。
「魏清玄……這一局，我賭贏了。」
「可惜，你卻再也看不到.……」
望著遠處的玄清，肖揚的眼中微不可查暗淡了一瞬。
隨後在他和姜天依等人指揮下，現世大軍升起一座座彼岸金橋，有序的撤離回現世。
眼下尚不是高興的時候，必須儘快離開人理線。
否則崩潰下，很可能連他們的存在也一起抹去。
「夫君.……」
看著呼喚自己的姜天依，申凱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你先回現世，我這裡還有一些收尾。」
深深看了一眼玄清后，姜天依點頭，與大軍一起離開。
看著現世眾生離去，人理線一方也逐漸被清理，整個偌大宇宙一時之間顯得寂靜無比。
僅僅只有自己和申凱兩個人時，玄清盤膝坐下。
「真是寂寞啊……眼前這景象，比本尊曾經透過存世之基，來到的世界誕生之時還要安靜。」
「至少，那時候還有著原初恆星散發的光熱與無數大爆炸，讓整個宇宙熱鬧無比。」
看著有些落寂的玄清，申凱遲疑了一瞬，開口道。
「經此一役，你所見的未來必定會改變，整個現世會重新變的熱鬧起來。」
似乎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玄清又搖頭道。
「嗯，雖然不是我選定的人理.……但你們能贏到最後，確實讓我刮目相看。」
「可惜，我終究不是本尊，看不到那屬於你們開創的全新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