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二章 不收坐騎
「事到如今，還提什麼和解，只會一再降低你的格調，龍族王者。」
「這是決定億萬族群興衰，和世界霸權的戰爭。」
「就算有再多的犧牲，也只能打下去……直到一方徹底死絕為止。」
「我申凱，從來不是懼怕自己或他人犧牲，渴望什麼天下一家親的軟男主角。」
「仇恨積累到一定程度，就無需再化解，殺乾淨便是。」
彷彿明確了申凱話中的決絕和殺意，赤靈雲升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鍘刀，放棄了掙扎。
「倘若，十幾年前的那次萬族突襲，不是玄厄星寒而是我去遇到你，該多好！」
「不過申凱，就算今日我死，也不代表龍族王者不如人族。」
「在我之上還有其他氏族的王者，以及我族億萬年來最強的無上三王……」
「我不信，你就真的無敵與此世了，總有一天，萬族聯軍會有你的敵手出現！」
對方臨死前的話並沒有絲毫觸動到申凱，他微微抬手，沖著赤靈雲升說。
「龍族王者，請上路。」
已經頭顱被徹底壓制在石台階上的赤靈雲升睜開龍眼，死死盯著申凱，似乎要記住對方的樣子。
隨後鍘刀落下，濺起萬千龍血……
看著眼神逐漸變得無神空洞，頭顱緩緩滾動兩下后化為白骨的赤靈雲升，無論人族或者萬族雙方，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五階修士的滴血重生，似乎徹底被申凱的斬龍台抹除，一刀之下神鬼無存。
「這真是.……徹底死透了……」
「嗯，連一絲真靈都沒有泄露，完完全全的形神俱滅，恐怕此刻留在那台階上的，只是空殼而已了。」
耳邊不時的傳來低語，在場眾多修士看向申凱有著不自覺的敬畏。
他們當中最低限度也是申凱的同輩，其餘的基本上都比他大上不知道多少。
但此刻目睹這個年齡或許還不到自己零頭的存在，所有人都微微地下目光不敢直視。
除了神鬼莫測的手段和霸道強勢的力量外，不再收斂的申凱似乎還浮現出一股巍峨氣度，讓這些老牌修士心生膽怯。
這種感覺，彷彿他們記憶中面對的永恆階級一般。
並且還不是那種純粹暴力打手的武道皇者，更類似於一種主宰的雛形般存在。
但至少申凱無疑是人族修士，反觀其餘萬族則更加恐懼。
尤其是場中修為最強的雙翼龍王，更是連拚死一戰的勇氣都提不起來了。
剛才數次它想仗著自己的身法遠遁，但沒到這時候，一股鋪天蓋地的龐大氣息就會牢牢鎖定它。
敢逃走，第一個殺你。
這是那層氣息傳遞給雙翼龍王的意思，讓它連煽動翅膀的勇氣都生不出。
「申、申凱.……我願意臣服於你，當你的坐騎.……只要你能夠繞我一命.……」
在眾目睽睽之下，雙翼龍王似乎徹底無法承受那種氣息的壓制，緩緩降下身軀。
它原本性子就不算堅毅，依靠返祖血脈走到如今。
倘若遇到相差不遠的對手，它不缺乏拚死一戰殺出血路的勇氣。
但面對眼前的申凱，以及對方身旁那個濺滿血跡的斬龍台，讓它根本提不起半點戰意。
目睹對方的言行，申凱平靜的搖頭拒絕。
「不必了。」
「你還不配死在斬龍台下。」
說完后，不等雙翼龍王再開口，它身側兩道巨大漣漪浮現，兵刃貫穿龍身。
感受到透體的兵刃正在不斷磨滅自己的龍血和意志，雙翼龍王眼中似乎閃過哀求和不解。
「為什麼.……我都已經願意……當你的坐騎了……」
對方的疑惑不但是自己，就連在場的人族修士也同樣不能夠理解。
不提心性，至少雙翼龍王的戰力是實打實的王者級別，完全不下於一尊神祗。
倘若能夠將對方收為己用，不單可以打擊萬族士氣，更加能夠作為己方的助力，何樂而不為？
知道眼前的女娃或許是最了解申凱的人，文道神祗小聲詢問。
「因為他一直是個現實的理想主義者。」
看著申凱的背影，姜天依輕嘆一聲對文道神祗說。
「很久以前，在我們還是臨淵學生的時代，他就和我提起過這種理念。」
「他覺得因為恩仇或者立場下，彼此敵對乃至廝殺下，用盡一切智謀武力，都是可以接受的。」
「但唯獨勝利后，他不喜用折辱失敗者的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偉大。」
說到這裡，姜天依眼中似乎浮現出了少年時代的申凱。
在當時的他所說中，將一個已經具備獨立人格和自我思考智慧的生命，以寵物、坐騎的形式圈養，是一種過線的行為。
他寧可在敵對中殺掉對方，也不願意做出奴役其他智慧生命的事。
就如西遊中，諸天神佛將眾多妖族收為坐騎、寵物一般，絲毫不會在意對方已經不是蒙昧野獸，而是有著自我思考的存在。
換個角度想，倘若有一天輪到人族被戴上項圈，不得不跪下身子任憑其他族群騎坐在上面，視之為寵物、人奴，那會是怎樣的光景？
倘若對方犯錯、倘若立場敵對、倘若違反人族律法，大可以鎮殺，而非是這種折辱和扭曲。
因此申凱就算改變不了他人，也至少會從自身做起，寧可擊殺敵對者也絕不奴役。
「雖然，很多時候有些被殺的存在，寧可求著被他奴役，也不想喪命就是了……」
「他也和我說過，自己或許終究只是活在理想國中，以另一種層次的條理，去強迫別人遵守的精神奴役者。」
聽完了姜天依的解釋，文道神祗長嘆一聲摸了摸鬍鬚，以複雜和深思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強大男子。
身後兩者的交談自然沒有瞞過申凱，他似乎也回憶起了十年前的一幕幕言行。
「可世間，豈有恆古不變者。」
「修為好成，心性的變化何其難辯。」
「就連我也不敢保證，數十億年後的我，一定還是如今這般性情……」
想到這裡，申凱有些意興闌珊的抬起手。
頓時整個蠻荒區域內有萬千白金色漣漪浮現，當中的兵刃投射而出，將反應不及的諸多萬族修士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