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微觀宇宙的煙火
站在船前，申凱仔細分析著恆世剛才的話。
「沒有前往時空碎片或者虛幻光陰.……而是選擇了失落天地嗎……」
念及此處，他不禁回憶起關於世界內側的種種傳說。
在往古之時，這裡曾經一度被稱為歸墟。
當時還剛剛走出星際時代不久，遠沒有今日強大的人族，甚至曾經一度以為，這裡就是整個宇宙的軸心。
期間也有文道修士猜想過，歸墟是整個宇宙的墳場。
萬物將在這裡被收納進入，最終將連同其他萬千世界，開啟新一次輪迴。
可隨著時代進步下，事實證明這一切不過是無知想象罷了。
看似能夠穿越時空，實際上不過虛幻光陰。
而前往其他世界的說法，其實也僅僅只是自然造化下，因為偶發事件而衍生出的殘破小天地罷了。
沒有永恆階級誕生的年代中，歸墟就彷彿是整個宇宙的盛會。
無數年輕修士參與門派歷練，來這裡尋找諸多奇遇、機緣。
不少年老修士也會進入其中，為壽命做最後一搏，哪怕失敗也會尋找某一個碎片，留下自身的傳承。
直到永恆階級被成就的那一天起，這場盛宴終究劃上尾聲，宇宙軸心的神話破滅。
那時候，無數修士才知道，原來其不過是時空長河的附屬投影罷了。
而他們成千上萬年的狂熱試煉、淘寶、機緣，其實只是在一個垃圾堆中拾荒。
「永恆成就，則大夢初醒，方才發覺此處一切，恍若夢幻泡影。」
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后，申凱有些感慨。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歸墟這個名字本身也失去了意義，世界內側這個稱呼逐漸興起。
「如今看來，你們組織顯然覺得我只是現世無敵，卻也不可能在這最小無限的內側之海，那無窮碎片之中，找到他們。」
「也因此，基於以上因素，他們沒有進入虛幻光陰之中。」
「畢竟，這裡雖然是個垃圾場，但確實四通八達，貿然進入虛幻光陰，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被倒捲入真正的時空長河，徹底被其偉力同化。」
聽到他的話，吳清和微微地下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陸妙音發出一聲輕叫，逐漸蘇醒后睜開眼睛。
她先是謹慎的觀察四周，隨後眼角掃過吳清和低下的面容，最後抬起頭驚喜的看著申凱。
「隊長，你沒事吧！」
看著面前的輕柔女子，申凱笑了笑。
「我能有什麼事。」
微微愣住，在陸妙音記憶里，過往七年中，她都從來沒有見過申凱的笑容。
但此刻，她非但沒有高興，反而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眼前之人，毫無疑問是她認識的申凱，卻和記憶中的相差甚遠，很是陌生。
甚至，和那個沉默寡言著相比，這個會說會笑的申凱，讓她莫名有種恐懼感。
「隊長.……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個人……」
聽著對方的話，申凱懶得再回答，直接轉過身看向億萬閃爍的光影海洋中。
「你醒來的時間也真是挺巧。」
「不過正好，可以看看接下來的一幕。」
不等陸妙音弄明白髮生了什麼，造化之舟的航行突然停滯下來。
船身面前是一個毫不起眼，如同沙碩般的腐敗碎片。
「藏身於污.……呵，沒有任何新意的正常操作。」
說罷，申凱抬了抬手指，頓時造化之舟原本宏偉的身軀，瞬間變得渺小起來。
大時吞天覆地，小時芥子須彌。
僅僅剎那間，彷彿穿梭於一層莫名水幕般，申凱等人進入了碎片中。
當陸妙音回過神來時，入眼的居然是一個微型宇宙，當中不少恆星系都露出暗紅沉淪之色。
「這是一個已經進入暮年，毫無價值的破碎天地。」
「它正在走向死亡……」
聽到陸妙音的感嘆，申凱卻回過身，若有深意的笑著說。
「哦，你真是這麼覺得的？」
不等他說完，一旁的恆世就已經開始運算起來。
「閣下，他們做了雙重保險。」
「不起眼的碎片只是第一重，這裡面的殘破天地則是第二重。」
「只有將整個微型宇宙，直接通過整合分解，按照他們特定的規律排列，才能夠讓那個組織真正所在浮出水面。」
「我懷疑，這組破解密碼，很可能需要將當前整個碎片世界的一切微觀原子打散，隨後重新排列完成。」
「期間只要錯了一個原子，就無法讓對方的基地出現。」
「不過這難不倒我，大約十三分零七秒，我就可以將這個微觀宇宙中，所有可能的原子排列方式模擬一遍，從而找出正確密碼。」
聽完了恆世的話，申凱微微擺手，輕笑著說道。
「辛苦你了，不過用不著這麼麻煩。」
「畢竟，拆密碼門這種事，計算出破解密碼是一種方法。」
「但，強行將門整個給拆了，不也是另一種進入方式嗎？」
申凱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卻讓一直低著頭的吳清和猛然抬起。
就連似乎對所有情況都一無所知的陸妙音，眼神也突然有些閃爍起來。
至於恆世則最無所謂，申凱說什麼，它就做什麼。
「諸位，偶爾欣賞一下所謂的暴力美學，想必會給你們這趟航行，多少留下些美好回憶。」
說罷，申凱打了一個響指，造化之舟頓時散發出可怕波動。
一股宏偉至大的氣息升起，讓這片原本就殘破的世界，更加支離破碎起來。
目睹這一切，吳清和終於忍不住站起身，大聲吼道。
「不要！！！」
然而還不等他走出半步，一股可怕的壓力浮現，讓他不受控制的半跪在船身甲板上。
看著激動的對方，申凱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看著眼中浮現出絕望、祈求、哀悼的吳清和，淺笑著說。
「噓。」
「老人家，接下來，只需要細細觀看，靜靜傾聽即可。」
「哪怕只是一個殘破的微觀宇宙，億萬星系同時被點亮然後破壞的壯麗，這種場景可不是隨隨便便在外面就能見到。」
伴隨著申凱的話，造化之舟呈現出一個如同浩瀚太陽的光圈，以整個碎片天地為範圍下，瞬間蔓延。
但凡被衝擊掃過後，一個個星辰、星系開始燃燒、崩壞。
原本只是個殘破的小天地，因此就算內部看起來範圍不小，但造化之舟的攻擊也能全面覆蓋。
甚至因此，讓船上的眾人目睹億萬星辰被點燃，彷彿整個宇宙被照亮的震撼場面。
「如何，我在你們組織家門前，放的這出璀璨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