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日落
黃昏殘陽的餘暉下，映照著交手的兩人。
即便有所損傷，遠不在巔峰，但兩人如今的出招與氣勢，都絲毫無損。
長槍與長戟對刺，火焰與氣焰碰撞。
兩人的每一次進攻，都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只是交手的衝擊，就彷彿照亮了一方。
天與地在兩人的進攻下，似乎被分割開來。
對於申凱和裴宣靈而言，此刻自然已經不算是最強勢的狀態。
但不斷攀升的氣勢，加上越戰越勇的廝殺。
他們在存粹力量上，已經沒有破格，卻仍然屬於三階天花板的存在。
甚至每一次攻擊中，兩人的意志就更加凝練一分，心靈深處早已越過三階不知道多遠。
對於其他旁觀者而已，這兩人依舊是三階無敵的存在。
天驕門檻的學生，面對此刻的兩人，連三五十招也未必能撐過去，真正的在戰鬥中變強。
就連許多在場地外，觀看天幕直播的絕世，看久了也感覺稍微有些跟不上，眼睛脹痛，心神疲憊。
這是一場天驕才勉強有資格加入，絕世才有資格觀看的戰鬥。
其餘更弱層次的人，苦澀的發現，彼此都是同一個階級。
但他們卻連隔著屏幕觀戰的資格，似乎都快沒有了。
「繼絕世和天驕之後，這兩個人，真像是再度拉開了一個新層次啊.……」
不少旁觀的人感慨，此刻他們連一絲嫉妒的心思，都提不起了。
完完全全在看神仙打架，湊個熱鬧就行。
「恩，有記載中的皇者和聖賢，一部分和他們同一年齡段時，表現都遠沒有這麼強。」
「現在應該再不會有人敢懷疑，這兩人突破四階后，會原地踏步、潛力受損了。」
「誰敢這麼說，老夫一巴掌拍死他！」
聽到老宗師的話，另一名宗師認真思考後開口。
「不止四階.……五階對於這兩人，也不過水溝而已。」
「本座絲毫不懷疑，等他們進入這個層次，我們一群加起來，也未必夠他們練手的……呼，想想還真是難堪啊。」
點點頭，在場不少宗師，雖然臉色暗淡，卻沒有一個反駁這話。
「唯一可慮的是，可見的未來，他們成就六階神祗后，能走到什麼地步？」
「要知道，世間八層階級，三階到四階是一個大堪，進入六階后，再到七階……則是一道天淵啊！」
「斬血脈、斬族群、斬自身、斬心靈、斬體質、斬道途、斬至親、斬摯愛、斬天限……」
「如此多的問道自斬，也不知道他們能走到哪一步，選擇斬去哪一些，總共又能斬去多少？」
說到這裡，在場的宗師似乎心頭有些發冷。
問道自斬，彷彿只是提及就會有大恐怖一般。
而正在激烈交手的申凱和裴宣靈，自然不會關心外界對他們的評價。
此刻彼此雙方，眼中都只有對方的存在。
每一招、每一式，只有一個目的，將對方徹底擊敗。
「轟！」
裴宣靈黃金槍揮動，在半空中翻身劃出一道痕迹，申凱及時避開。
瞬間地面出現一道深刻痕迹，並且不斷朝遠處蔓延。
隨著廝殺的越來越激烈，如今兩人已經再度交手數千招。
本來應該漫長的數千招比拼，在兩人身上，卻猶如電光火石般進行著。
或許只是一次錯身略過，兩人在空隙中，就已經進行了數十上百次交鋒。
哪怕只是攻擊中溢出的餘波，都會身邊的環境，造成嚴重破壞。
大地彷彿成為了任由他們塗鴉的畫卷。
「砰！」
交手第五千招時，裴宣靈的黃金槍在申凱胸膛劃出血痕，卻被白金色氣焰擋住治癒。
沒有理會傷口，瞬息間申凱抓住黃金槍，手中長戟橫拍。
狠狠命中裴宣靈胸口，赤金炎甲幾乎爆碎。
「噗！」
一口灼熱鮮血噴涌，裴宣靈一手持槍，另一隻手撐地，一腳向申凱掃去。
沒有閃避，下意識的一腳對沖，申凱幾乎戰到瘋狂了。
往常他戰鬥中，還會思考用什麼招式或者兵器。
但在此刻和裴宣靈的廝殺中，隨著傷勢越來越重，他幾乎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
對方神乎其技的槍法，堪稱千變萬化。
槍、戟、劍、刀、錘、弩……裴宣靈的黃金槍揮舞下，幾乎可以找到任何一種申凱熟悉的兵器。
對方是真正熔煉了百兵於一爐，最終才徹底升華出了此刻的槍法。
甚至哪怕沒有太陽之體，單憑武道修為，裴宣靈恐怕搞不好也能殺到最強天驕的層次。
對面這樣的對手，申凱雖然武道戰技了得，但卻始終被對方壓了一頭。
在速度和力量更強的情況下，此刻卻是他身上的傷口更多。
幸好在白金色氣焰的覆蓋下，申凱的恢復力卻又比裴宣靈強，因此兩人始終處於僵持。
而隨著戰況的不斷升級，申凱的腦海卻越來越空靈。
他已經徹底沒有心思想多餘的。
逐漸將具顯出來的各種兵器，越用越活。
不是腦海思考，而是身體自然反應下，就能跟上裴宣靈的攻擊。
「呲！」
又是連續千次的激烈交手后，裴宣靈胸口被撕開一道口子，滾燙的鮮血飛濺。
但這次看著退後的裴宣靈，申凱卻沒有馬上追擊，反而是輕輕閉上眼睛，平復氣息。
夕陽沉落的短短時間，彼此卻攻防廝殺近萬招。
此時的兩人，都快要到達極限了，甚至逐漸超負荷。
「哈……哈.……心如明鏡的極致，無念之武技……」
「我也用了不少時間，才達到這層次，你卻在和我的廝殺中，以可見的速度進入，真厲害。」
聽到裴宣靈的話，申凱抬起微微抖動的手開口。
「呼……除了我距離這層次，本來就不遠外……你帶給我的壓力，也起了相當大作用，否則我絕對沒有這麼快。」
沒有在意滿身的傷痕，嘴角反而笑了起來。
對於自己的戰鬥，能讓朋友提高，裴宣靈很高興。
「相比我熔百兵升華出的槍法，你卻走上了另一條路。」
「哪怕同樣是無念之武，技巧的一種境界，但我走的是究極的一，只此一槍。」
「你卻是各種各樣的兵器，都能化為己用，永遠充滿意外性.……可以說是無窮的萬。」
聽到裴宣靈的話，申凱搖了搖頭，再度提起武器殺了過來。
看著申凱沒有搭話，裴宣靈笑了笑，再度揮槍迎擊。
此時，距離太陽徹底落下，只剩一分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