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後一戰
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自己恐懼的東西存在。
哪怕是聖賢，在成就八階之前，也是從普通人開始，出生、長大、修鍊、變強，或許在那段時期，祂們也依舊有過恐懼吧。
同樣的恐懼，申凱也同樣有過。
前世的時候，卧床不起，對於生命終將消逝的不甘和恐懼。
今生的時候，第一次面對自己身體的父親，對那強大和陌生的恐懼。
害怕對方發現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然後搜魂擊殺。
擔心自己無法實現三年之約，被當做寵物圈養。
糾結對方如此強勢，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能夠超越嗎？……
如此種種的想法，或大或小都曾經出現在申凱的心中，最終糾纏在一起，變成了名為恐懼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都隨著申凱的修為提高下，逐漸淡化。
直到在金色房間中，一對一的情況下，戰勝了少年逆帝的投影時，申凱終於將數年來，盤踞在自己心頭的陰影打散。
也正是在這之後，他感覺到由外而內，發自心靈魂魄的輕鬆，真正貫穿了武道和異道，渾然一體。
也是在這時候，他感到心中浮現的那股莫名情緒存在，這似乎不是本來屬於他心中的東西。
「或許，和他真正打一場，就會知道，那股莫名情緒到底是什麼了吧。」
申凱聽完申極煌的話之後，心中想著，似乎感慨又複雜。
如果說自己已經將過去來到人道大世界的恐懼，一掃而空的話。
那麼眼前的人，就是這一切恐懼的來源，概念化的現實存在，所有的源頭。
「居然為了我，專門從不知道多少光年外的星空遠道而來，換成懷春的少女，或許會覺得是別樣的浪漫。」
「將意識降臨在自己人皇金塔的三階投影，並且還是高考期間，也付出了不少代價吧，父親大人。」
對於申凱馬上猜到自己的由來和中間過程，申極煌並不感到驚訝，只是看著自己的兒子，等待答覆。
眼光複雜的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申凱笑著搖頭。
「到現在還想讓我不停的恨你，然後作為動力不斷變強，提高下去嗎？」
一句話說出，原本面無表情的申極煌再也無法保持鎮靜，眼中驚訝閃過。
這一絲細微的變化，沒有瞞過申凱的眼睛，他更加確認，眼前的人對自己的兒子，並非過去自己衝動時所想的那樣，冷血無情。
那一夜的蹊蹺，陳長水偶爾的那一次提醒，以及這幾年自己的猜想，在這一刻，通過對方的表現得到了證實。
「哼，你的話太多了，戰，或者不戰？」
壓下心中那一絲被拆穿后的惱羞成怒，申極煌眼中狠色閃過，冷酷的直接說著。
走近一些，申凱平視著面前的申極煌，兩人已經相距不過十步了。
知道對方依然是關心兒子的，申凱心中有著欣慰閃過。
然而下一刻，這種欣慰被徹底打碎，申凱臉上浮現出猙獰和戰意。
「打！為什麼不打？」
「既然您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專門用自己年輕時的投影趕來，做兒子的，又豈能讓您空手而回？」
「這一站，不但要分勝負，還要分生死！」
「反正在人皇金塔內不會真的死亡，你我大可以毫無顧忌，殺個痛快！」
雖然已經知道兩人之間，有著不少誤會，申極煌也是關心兒子的，只不過方法不對，但申凱卻依然沒有避戰的意思。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申極煌和申凱兩人，在有些性格上的相似度，其實相當高。
有些地方，都是一樣的偏執和霸道。
申極煌是只要自己認定的事，就算別人都認為是錯的，他也會強行去做。
只要他覺得是為了自己兒子好，哪怕兒子恨自己，也無所謂，會強勢執行下去。
而換做申凱這一面，則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他只在乎自己心中的道理，普世價值觀也只是自己的參考罷了。
別人的出發點，再為自己好，但是自己不認可這種方式，那麼哪怕對方是自己的父親，他也不會接受這種好意，會強勢反抗鎮壓。
或許申極煌是徹底表現在外，但申凱的內在，也有一點點這方面的性格。
此刻，雙方都知道對方的部分想法，但註定因為他們的性格，不會像普通父子一樣，互相認個錯，然後握手言和。
他們會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道理說服不了對方，哪怕用拳頭，也要壓制下去。
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也不會例外。
「很好，很好！」
「不用再叫我父親了，此刻的我，只是你的對手，把我當成投影就是。」
「就讓我看看，如今的你，走到了什麼程度吧，可別只會耍嘴巴皮子，被我給一矛刺死！」
沒有憤怒，反而滿意申凱面對父親，也想要生死一戰的態度，申極煌冰冷的臉上，一絲笑容悄然浮現。
緊接著，他提起立在身後的一桿黑色長矛，頓時一股鋪天蓋地的殺伐氣息襲來。
濃濃的血色散發，這是申極煌的殺氣和殺意凝為實質了，普通修為的三階修士，光是看到這血色的瞬間，就會恐懼到失神。
申凱卻不為所動，異道鎧甲覆蓋全身，早在之前和逆帝投影戰鬥時，鎧甲就徹底破碎了，短時間無法復原。
如今的鎧甲雖然具顯出來，但穩定度和堅固方面，遠遠不如之前的。
同樣手中一桿長矛，申凱全神貫注的看著申極煌，沒有絲毫大意的想法。
「申極煌是上一代的當世天驕，又是戰力最強的武道修士，平生殺伐逆戰，絕對不是弱者。」
「更何況他和沒有自我意識的投影不同，雖然肉身是三階，但意識卻是直接降臨，六階神祗親自駕馭三階肉身，怎麼重視都不過分。」
冷靜的在心中分析對方的信息，申凱知道，這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威脅程度直追少年逆帝的投影。
甚至，搞不好還要超過！
「原本，南皇投影作為最後一戰，我多少還有一絲遺憾。」
「但現在由你來當收官之戰，作為對手，簡直是讓我激動興奮到不行啊！」
「用盡我所有的招數和力量，堂堂正正的將你擊殺，我人生中只有一次的高考，也可以徹底結束，沒有遺憾了！」
「來相殺吧，申極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