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甲蟲計程車跟老式的馬車有點像，在車廂前麵是司機的駕駛座，而後麵則是用來放置行李的支架。
名叫塔克的司機在得知羅爾和安妮並不是西斯的仆人，他們三個是一個自由者車組之後，立刻點頭哈腰地連聲道歉，同時手腳麻利地幫著把幾個人的箱子在行李架上固定好。
等眾人在車廂裏坐好，塔克也回到自己的駕駛座上，側過頭殷勤地問道：“你們準備去哪？如果是住宿的話，我推薦洛克與恰克旅館，外城區最好的旅館，還有臨河城最美味的烤肉和麥酒……我親自送你們過去的話，還能打個折扣……”
“我們要去內城區。”羅爾趕緊打斷塔克喋喋不休的推薦，“我們的雇主在最好的旅館等著我們呢。”
“內城區最好的旅館？”塔克疑惑地看了羅爾一眼，隨後目光順勢掠過西斯某些特別明顯的部位，用力地咽了口口水，“斐珞爾中心？”
羅爾假裝自己很懂的樣子點了點頭。
作為安爾蘭王國東境與西境之間的交通樞紐，臨河城重要程度和它的繁華在整個安爾蘭王國也是排的上號的。
從白港逆流而上的貨船帶來了安爾多哈的新鮮海產和珍珠，威爾克的皮革和木料以及賈尼爾的新鮮水果，綢緞，香料等等。
這些東西都會在臨河城卸貨並重新分裝，然後沿著守護者大道運往王都和北境。
所以全國幾乎所有有名的大商會在這裏都有產業，而斐珞爾中心，就是安爾蘭王國最大的商會——斐珞爾商會在臨河城的辦事處兼對外營業的旅館。
甲蟲計程車裏的座位有些尷尬，因為還是按照老式馬車的座位分布，所以羅爾和安妮座一邊，西斯則翹著大長腿，抱著胳膊坐在他們對麵，一雙美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兩人直看。
車廂裏的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就連通常都是話癆的計程車司機也默默地閉上了嘴，而安妮和羅爾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甲蟲計程車邁開六條機械腿，在一片蒸汽的“嘶嘶”聲中穿過擁擠而喧鬧的外城區，進入了繁華而忙碌的內城區。
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連時間都仿佛過得飛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甲蟲計程車已經一路小跑著停在了斐珞爾中心的大門口。
幾乎是塔克剛剛把甲蟲計程車停好，帶著白手套，穿著絳紅色製服的門童就飛快地跑了過來，殷勤地打開了一側車門：“日安，女士，歡迎光臨斐珞爾中心，願您的美貌如無盡的炮塔般永存。”
羅爾和安妮一起撇了撇嘴，不過沒辦法，誰讓西斯身上衣服的整潔度看上去最像個能住得起這種金碧輝煌的旅館的人呢。
而他們呢，一個穿著已經洗地發白，滿是毛邊的舊獵裝，一個穿著明顯不合身的駕駛製服，怎麽看都像是西斯的跟班兒。
羅爾這邊剛掏完一個銀豪的車錢，那邊手腳麻利的服務員已經把他們的行李裝上了發條驅動的行李機。
戴著白色手套的門童拉開了大門，羅爾，安妮和西斯邁步走了進去，發條行李機邁著四條小短腿跟他們身後，就像一隻寵物狗。
斐珞爾中心簡直華麗的要死，塔克把他們拉到這裏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整個大廳就有三層樓那麽高，寬敞到就算赫克托號開進來都能滿地打滾。
兩盞比奧爾斯山城堡裏看到的還要大上數倍的水晶吊燈掛在大廳頂上，柔和的光芒傾瀉而下，把整個大廳分成了兩片區域。
右側是辦理入住手續的區域，每一根立柱下麵都有一個戴著白手套，穿著絳紅色製服的服務生，他們身邊還有一整組待命的發條機械。
從發條行李機到發條清掃機應有盡有。
穿著考究的人群熙熙攘攘，隻要他們停下腳步，微微抬手，就會有離他最近的服務生快步上前，恭敬地聽從指示。
而另一邊則是有著巨型彩繪水晶天窗的餐廳。
五顏六色的光芒灑落一地，還有一台發條驅動的鋼琴似的樂器，正自動彈奏著柔和曲調。
用餐的人們觥籌交錯，端著托盤的服務員如蝴蝶穿花般把一碟碟價格不菲到的食物送到客人麵前。
戴著單片眼鏡，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紳士不時地俯下身在鄰桌的女士耳邊低語幾句，那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士便抬起戴著蕾絲手套的纖手，用手背虛掩著櫻唇發出一連串的輕笑。
大廳再往裏一些的地方，白色大理石樓梯螺旋而上，連著著一個個陽台和閣樓。
在它旁邊，則是一架蒸汽升降梯。背著沉重行李的發條行李機在裏麵排成一排，服務生小心地拉上金屬門，在一陣“嘶嘶”地輕響中，飛快地上升，他必須要在客人上樓之前指揮這些小家夥把行李送到指定的房門前。
羅爾站在大廳中央，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台尼瑪太不奇幻了吧！不過話說回來，蒸汽動力和大機械主義就是安爾蘭王國的魔法，所以，沒毛病。
在服務生的指引下，羅爾，安妮和西斯來到櫃台前。
棕色的硬木櫃台後的背牆正中間掛著機械雙頭鷹的紋章，兩邊分別是南境守護者鄧肯公爵的持劍之手和臨河城伯爵馬福斯的騎士之橋紋章，再往兩邊，就是機械師公會的大齒輪和斐珞爾商會自己的印記——契約卷和鎖鏈。
據說斐珞爾商會最早就是以嚴格遵守契約聞名，哪怕明知虧本的買賣，隻要是契約上寫明的，他們也會照做不誤。
所以契約卷軸和纏繞其上象征牢不可破的鎖鏈便成了他們的官方印記。
同樣穿著絳紅色製服的前台女孩帶著燦爛的笑容對西斯道：“日安，女士，願您的容光如無盡的炮塔般閃耀，斐珞爾竭誠為您服務。”
“恩。”西斯抱著胳膊，聲音依舊像是從鼻孔噴出來的。
“我們需要三個房間。”羅爾趕緊道。
“很抱歉，女士，我們現在隻剩下一間頂層客房，而仆人房已經沒有空鋪位了。”前台女孩依然麵對著西斯，滿帶歉意地道，“但是我們可以為您的仆人安排在地下室的員工房，您看可以嗎？”
“……”羅爾已經快瘋了，我們特麽看起來有那麽像是仆人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看了看西斯身上的……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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