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貴賤通婚
“第一順位,卻沒有繼承權?”羅爾想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道,“你是私生……子?”
他又想起赫克托號,奎克,霍齊,還有科奧,漢斯這一幫精銳的士兵。
如果她隻是私生子的話,那待遇也好的有些過分了吧?她老爹得多愛這孩子啊?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
但是不對……私生子沒有繼承權,也構不威脅,那麽老歐克,雷斯和影子山脈那艘飛艇怎麽解釋?
應該不會有人無聊到為了對付一個毫無影響力的私生子而搞出這麽大動靜吧。
“不,當然不是。”安妮瞪了羅爾一眼,“隻是我父親……在家族裏從來都……唔……不那麽受歡迎而已。”
“為什麽?他幹了啥?”羅爾好奇道,難道是因為沒能為王國生出個繼承人?話說分封製下的話,是不是有過女王存在?
“他娶了我母親。”安妮歎了口氣道,聲音裏滿是思念和悲傷。
“嗯?”羅爾更摸不著頭腦了,所以她爹跟人玩私奔了?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安妮奇怪地看了羅爾一眼。
“不太清楚……我一直……住在鄉下,最近才出門。”羅爾心虛地道,他的記憶裏確實一直都是在鄉下待著,跟一個駝背的老頭子住在一起,有一輛老爺戰車,和一群小夥伴一起充當村裏的民兵。
直到有一天,他帶著小夥伴踏上了不歸路。
而且他還有一點一直沒想明白,雖然在數月前,安爾蘭北方防線並沒有完全封鎖,也是允許一些自由者相互往來的,但是也很少會有單炮塔派的戰車如此深入多炮塔王國領地,一直到影月鎮附近的。
他為什麽會帶著自己的小夥伴一直跑到這裏,才被黑色三連星幹掉呢?
或許是在國境線就被黑色三連星盯上了,然後一直追著跑?那這跑路的距離也未免太長了一些吧。
可惜這個問題羅爾自己也沒有答案,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段記憶就像缺失了一樣。
“所以,你媽媽怎麽了?”羅爾趕緊問道,不讓安妮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我母親……是個平民。”安妮幽幽地道。
“平民?那有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安妮有些氣呼呼地道,“問題大了!我的父親,塔瓦頓堡大公,是不能和平民結婚的,哪怕她的祖上曾經也是貴族,但是到她這一代已經什麽都不是了。而一個大公,安爾蘭王國的繼承人,是絕對不允許和這種女孩在一起的。”
“emmm……”羅爾挑了挑眉頭,塔瓦頓堡大公和平民妻子的女兒,似乎事情就說得通了,不管她有沒有被承認的繼承權,她都是現實存在的威脅,難怪奎克會提到什麽龍騎兵團,影牙什麽的。
而且赫克托號,奎克,霍齊以及那些士兵應該都是她父親為他準備好的後招。他似乎對於自己的女兒將會遇到的情況早有預料。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一直都把這當成是秘密。”安妮又把下巴枕回膝蓋上,輕聲道,“我母親告訴我,那是她最快活的一段日子。”
“那你父親一定是個非常浪漫的人。”羅爾輕聲道。
“是的,我想也是這樣。”安妮回憶道,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那時候,我母親是跟著西境守護者,瓦格納大公的夫人和女兒們一起來塔瓦頓堡做客的。別誤會,她隻是瓦格納小姐們的侍女而已。”
“女兒們?”
“是的,瓦格納大公有四個女兒,最大的一個,比我父親大三歲,而且看起來就像一個會走路的宴會蛋糕——我父親是這麽跟我說的。”安妮開心地笑起來,“然後在我父親的一再挽留下,原本預計在塔瓦頓堡隻待一個月的公爵夫人和女兒們足足待了三個月,瓦格納大公夫人以為我父親看上了她女兒——這本來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隻是她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哪一個。”
“反正不會是宴會蛋糕。”羅爾打趣道。
“我父親說她們都差不多,無非是尺寸的區別。”安妮笑道,“但是我母親……他說她是那麽的與眾不同,就像裝飾在宴會蛋糕上的百合花。”
“那老蛋糕是怎麽發現的呢?”
“老蛋糕……”安妮咂摸著這個詞,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她無意中發現我父親每晚都會去城堡的後花園幽會,於是有一天她就偷偷跟在後麵,想看看他究竟在跟哪一個……哪一塊蛋糕……約會。”
“然後她看到了你母親?”
“是的……”安妮點了點頭,“我父親說,當時她簡直氣炸了,然後把我母親趕了出去。”
“他們畢竟隻是塔瓦頓堡的客人,這麽做似乎不太好。”羅爾道。
“何止不太好,簡直是太過分了。”安妮氣呼呼地道,“她們……那些宴會蛋糕們說我母親是……是……蕩婦。”她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個詞來,“還要打她,拿針紮她,就像她們平時對待其他做錯事情的女侍一樣。”
“我想你父親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對吧。”
“當然不會。”安妮驕傲地道,“我父親把瓦格納家的蛋糕們都趕了出去,留下我母親……”
“然後他們結婚了?”
“不……根本沒那麽容易。”安妮歎了口氣道,“國王陛下——我的叔公,我父親的叔叔,拒絕承認這場婚姻,他撤銷了我父親龍騎兵團軍團長的職務,把他趕出了軍隊,又讓他禁足在塔瓦頓堡,不得離開一步。即使機械大聖堂的教宗冕下調停也沒有用。”
“教宗冕下……”羅爾撇了撇嘴,機械大聖堂這些家夥還真是閑。
“不過,最終事情還是解決了……”安妮頓了一頓,接著道,“在機械師公會總長的建議,和教宗冕下的周旋下,我的父母最終還是在塔瓦頓堡舉行了婚禮——貴賤通婚的婚禮。”
“這是什麽意思?”羅爾疑惑地道。
“意思就是貴族和平民的婚姻關係,他們可以結婚,但是……”安妮輕輕擦了下臉上的淚痕,“這場婚姻不會受到永不停止的齒輪祝福,他們的後代也不能繼承任何東西。並且我父親也要放棄他的所有職位,繼承權等等,隻保留塔瓦頓堡大公的頭銜,而且這個頭銜,我是沒法繼承的。”
“emmmm…原來如此。”羅爾輕輕點了點頭,但是無論她放棄了多少,對於現在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來說,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因為,就羅爾所知,安爾蘭王國的國王,已經八十七歲高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