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赫克托號攻防戰
外麵的槍聲已經停了下來,熊爪盤著腿坐在自己的帳篷裏麵,身上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的,活像個大粽子。
他的車組連他在內一共六個人,其中兩個反剪的雙手手腕上同樣綁著麻繩,正麵朝下伏倒在他麵前,汩汩的鮮血已經從他們咽喉處的傷口往外流了很長時間,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帳篷內的血腥味重得嚇人,熊爪自嘲地笑了笑:“原來同伴的血聞起來味道會更重一些,或許一輩子都很難再擺脫這味道了。”
帳篷的門簾被猛地掀了起來,一陣夜風卷著濃烈的硝煙味衝了進來,頓時把血腥味衝淡了一下。
鬣狗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看來你沒有得手。”熊爪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殘缺的門牙和一嘴的鮮血,“怎麽?不小心把你的狗尾巴露了出來?”
“閉嘴!”鬣狗一拳打在熊爪的臉上,熊爪側了側頭,毫不在意地朝地上吐了口滿是鮮血的唾沫和一顆後槽牙。
“千算萬算,結果杜爾納和山德兩人的車組遲遲沒有消息,生死不知;赫克托號又突然啟動引擎,讓你不得不提前發動,最終功虧一簣,連人家艙蓋都沒摸到。”熊爪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臉上的傷疤愈加猙獰。
“閉上你的嘴!”鬣狗惱羞成怒地一腳踹在熊爪的胸前,鞋底在他胸前留下一個鮮紅的腳印。
熊爪仰頭摔倒,依舊嘿嘿地冷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你的小動作的,但是,你剛剛最好的機會就是押著我去找那幫貴族老爺,乘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快速控製人質,搶上機甲。”
“我說了閉嘴!”鬣狗重重地一腳踏在熊爪的胸前,幾乎將他的肋骨踩斷。
“咳咳~”熊爪猛烈地咳嗽起來,口鼻都噴出鮮血,“但是,你知道我的,除非你殺了我,弄些木頭和繩子把我做成提線木偶,才有可能實現這個方案。所以你鋌而走險,最終暴露了。”
“砰!”鬣狗又狠狠地一腳踢在熊爪的側腰,把他踢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咳~哈哈哈~然後你又犯了第二個錯誤。”熊爪咳著血繼續道,“你應該立刻讓今天守夜的……是費鐸吧,把他的戰車開上來,直接衝上去,乘他們還沒有關上艙蓋直接從內部擊毀它,但是你太貪心了,你想控製這具新型的機甲,你想讓它成為新獵熊者的標誌,所以你又與勝利擦肩而過。”
“我已經聽見了赫克托號的引擎聲。”熊爪側著頭聽了聽,道,“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的人一路上都在記錄那個大家夥啟動時間,足夠我們所有的戰車都加滿壓力了!”鬣狗又踢了熊爪一腳,恨恨道,“何況,我們還有費鐸的車組一直保持著全壓力,你聽,炮擊已經開始了,那個大家夥撐不了多久的,隻要擊毀了他的關節,它就是一堆廢鐵。”
“咳咳~那你盡管試試,我在這裏靜候你的佳音……”熊爪嘲笑道,隨後臉上挨了重重的一腳。
“你會留在這裏,直到被碾死!”鬣狗朝昏迷過去的熊爪呸了一口道。
……
羅爾坐在炮位上,功率表的指針還停留在灰色的底端,絲毫沒有動一動跡象。他的觀察窗朝向赫克托號的正前方,並看不到獵熊者的動作,有些焦急地拿手指敲了敲壓力表:“這玩意是不是壞了?”
科奧沒有理他,警惕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炮聲,值守的岡瑟爾型終於朝著赫克托號打出了一輪齊射。
炮彈在赫克托號的外裝甲上爆炸,巨大的震動沿著金屬地板一直傳到羅爾的屁股底下,羅爾的腦袋猛地撞到了艙壁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
機甲向一側傾了傾,關節處“吱嘎吱嘎”地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他們在瞄準我們的關節!”喬拉大喊,她已經顧不上用平時那種低沉而柔和的聲調說話。
“我們的壓力還差一點,還要兩分鍾!”霍齊在一堆儀表中轉來轉去去道,“放心,所有關節我都增加額外的防護設計,這種程度炮擊還能扛的下來。”
“等他們的戰車都升足了壓力,我們要麵對的就不是一輛岡瑟爾的齊射了,如果算上熊爪的克裏頓型,我們要杵在這裏,硬扛四輛戰車的炮火!”奎克抓著駕駛座的椅背大聲道,“而且他們也許還有後援,別忘了跟小貝爾在一起的兩個車組。”
“我們會比他們更早開炮。”霍齊咬著牙道。
“但是我們不能動用主炮!”奎克道,“小口徑的副炮和速射炮對付戰車的裝甲根本不夠看。”
“那你說怎麽辦?”霍齊在第二輪爆炸的轟鳴聲中,大聲吼道。
赫克托號又晃了晃,幅度比之前的更大了。
“用那個吧。”奎克也大聲喊道。
“右側前肢關節受損,油壓正在下降!我需要壓力啟動封閉裝置!”喬拉轉過頭來大喊,“不然一會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不管是什麽辦法,快給我壓力!”
“可是,那東西很不穩定!引擎和魯那結晶可能都會直接爆炸的。”霍齊猶豫道,“殿下還在赫克托號上,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如果不冒這個險,我們都可能完蛋!而用了,至少還有機會。”奎克堅持道,“不是測試過嗎?事故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我們有七成機會!”
“有殿下在,哪怕百分之一的事故率,我也不會用的!”霍齊猛地搖頭道,然後在第三輪炮擊的震動中猛的摔倒在地。
“霍齊大師!我以塔瓦頓堡家族,奧爾科特.瓦倫大公長女,安妮.瓦倫名義,命令你,立刻使用那個鬼東西!”喬拉回過頭來,大聲命令道。
“可是,殿下!”霍齊還想堅持一下。
“沒有可是,霍齊大師!即使那東西爆炸了,我們也能在無盡炮塔的照耀下與漢斯相遇!如果我們在這裏,什麽都不敢做,就這麽窩囊的死掉!你想想,漢斯會怎麽看我們!”喬拉尖著嗓子喊道。
“如您所願,殿下。”霍齊咬了咬牙,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我會親自守著它,願無盡的炮塔照耀我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