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賣前排座位,肉幹,麥酒,小板凳
聽說機械師公會測試場有熱鬧可以看，幾乎大半個影月鎮的閑人都跑了過來。
光屁股的小孩，偷懶的農民，鼻子喝得紅通通的醉漢，無所事事的自由者，把測試場外麵圍了個水泄不通。
最後連機械師公會影月鎮辦事處的負責人都驚動了——畢竟一大群人吃瓜群眾圍在你家後院外麵沸反盈天，想不被驚動也難。
而賭博，這種在日常休閑娛樂內容僅限於喝酒打架吹B尬聊搞人命的時代，頗為喜聞樂見的消遣方式自然不會錯過任何機會。
好事者早就豎起了牌子立下了盤口。
棕色塗裝，側麵繪有握著四齒齒輪利爪圖案，車頂上飄揚著多炮塔派方形機械翼旗的戰車進場時，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和口哨聲。
有人在牌子比賽一方的位置上寫下了“小貝爾”的名字。
賠率1賠1.15。
“小貝爾的車組什麽時候加入獵熊者的？他不是一直單幹嗎？”
“也許是熊爪不想丟麵子，臨時拉了小貝爾過來幫忙？”
“你沒看到他的戰車上有獵熊者的塗裝嗎？他已經是獵熊者的一員了。”
“小貝爾可是有騎士封號的，他為什麽會跟自由者車隊混在一起？而不是跟著公爵北上？”
“誰知道呢？不過聽說他那輛蘭特型的改裝是出自喬伊斯大師之手。”
“艾迪公爵家首席工匠大師？”
“不然東境還有幾個喬伊斯大師？”
“聽說小貝爾去年在米柰爾希的獵車賽上輸了一大筆錢，是熊爪幫他擺平的。”
“喬伊斯大師改裝的戰車還會輸？”
“獵車賽又不是隻比誰跑的快。要是真那樣，小貝爾永遠不可能輸。”
“就像這次比賽跑圈？”
“不管是他的對手是誰，都輸定了。”
“你沒看到老歐克開出的賠率，隻有1賠1.15。”
“那你買了嗎？”
“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麽不買，蚊子腿也是肉啊，能賺杯麥酒錢回來也是好的。”
人群的紛紛議論最終匯成一片嗡嗡聲，低低地盤踞在測試場上空。
羅爾駕駛著諾馬洛克也噴著蒸汽開進了測試場地。
看到這輛怪異的頂著兩座炮塔的老舊型號戰車，無論是吃瓜群眾，還是作為對手的小貝爾都吃了一驚。
大家沉默了至少三秒，宛如對即將被蹂躪的可憐蟲給予的默哀。
隨後人群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哄笑。
就像你去看角鬥士比賽，這邊出場的是個全副武裝的肌肉壯漢，而對麵卻隻有一隻萌萌噠小兔兔蹦躂出來。
這已經不僅僅是可笑兩字可以形容的了，更像是一出荒誕的鬧劇。
立下盤口的老歐克已經準備把小貝爾的賠率改成1賠1了。
“那是什麽玩意兒？”有人吃驚的問道。
“諾馬洛克型，單炮塔佬十年前的貨色了。”他身旁的人答道，“雖然在當時算是性能不錯的車型，但是都過去十年了。”
“不，為什麽單炮塔佬的戰車會出現在影月鎮？他活的不耐煩了嗎？”
“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看，那玩意兒頂著兩座炮塔，不是單炮塔佬，隻是個窮鬼罷了。”
“窮的隻能搞十年前的舊車型改裝，炮塔都隻敢裝兩個。我敢打賭，他的車裏可能連一枚炮彈都沒有。”
“但是艾達拉引擎即使到現在，也算的上是不錯的引擎。”
“也就僅限於不錯的引擎罷了。小貝爾的蘭特型用的可是最新的暴風引擎，再加上喬伊斯大師的調校，嘖嘖嘖。”
“哪怕這場比賽裏諾馬洛克能吃上小貝爾屁股後麵的灰就算贏，他也一點贏麵都沒有。”
“你看，老歐克給他開出的賠率是1賠20。”
“穩輸的局，就算他開1賠200你會去買嗎？”
“我又不傻，就算把銅子丟進水裏還能聽見‘咕咚’一聲呢。”
“賣前排座位，好位置好視野，近距離觀賞激烈的比賽，享受鋼鐵與鋼鐵碰撞的激情！另外還有肉幹，麥酒，小板凳……”
“又不是獵車賽，有個P的激情啊！”
……
不光是圍觀的吃瓜群眾，就連奎克看到羅爾的諾馬洛克都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他立刻就把羅爾歸為剛剛出門闖蕩，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無知的蠢貨那一類裏。甚至有些想終止這場無聊的鬧劇。
兩輛戰車都已經停在了出發點，從四條腿的機甲所在的位置出發，奎克已經用飄揚著機械師公會LOGO的旗幟插出了一條比賽線路。
路線在測試場中彎彎曲曲地繞了幾個來回，途中會經過幾乎所有模擬出來的複雜地形，有些地形對於履帶戰車來說堪稱是最危險的陷阱，稍有不慎，哪怕是老司機也會翻車。
羅爾和小貝爾從各自的戰車裏爬了出來，來到奎克麵前。
“路線已經標記出來了，規則也很簡單。”奎克看著兩人道，“從這裏出發，沿著規定的路線回到這裏，最先到達者勝出。戰車一旦被困無法前進，或者離開既定路線，都會被判輸。楚了嗎？”
“光比誰跑的快有什麽意思，我們又不是六趾兔。”小貝爾不懷好意地瞥了一眼羅爾道，“我提議增加一些比賽的難度，也好讓這位羅爾先生好好表現一下他影月鎮最好的駕駛技術。”
“怎麽增加難度？”奎克問道。
“首先，車長不得探身出戰車進行觀察和指揮，隻能依靠駕駛員的技術，否則就算輸。”小貝爾壞笑著道，“另外，戰車如果在行駛中碰到作為標記的旗幟，也要算輸。”
他看了羅爾一眼，接著道：“我相信羅爾先生既然是影月鎮最好的駕駛員，這點難度想必根本不放在眼裏，就當是狩獵‘血牙’之前的熱身運動吧，怎麽樣？”
小貝爾把“影月鎮最好的駕駛員”幾個字重重地吐了出來。
你不是自稱是最好的駕駛員嗎？我現在要求增加比賽難度，你怎麽好意思拒絕呢？
奎克向羅爾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沒問題。”羅爾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心裏卻在為自己身無分文而感到沮喪。
1比20的賠率啊，卻連一注都買不起啊！瞬間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啊有沒有！